“将军来了。”诺曼告诉伊莎贝拉。
“我们要不要让他休息一下?”
“不,您可直接召见他,传言说他不喜欢等待。”
“我也这么认为。”伊莎贝拉微笑道,“他是否喜欢开门见山的讲话方式?”
“所有的军人都喜欢。”诺曼回答。
“那看来我不用再拐弯绕圈了,这样的交流方式真是令人振奋。”
“态度好一点哦。”
“我会掌控局面的,诺曼。”
“我为什么会那么不信任您呢?”
“因为你总觉得我做不好事情。”
“也不是这么说。”
“你当然这么认为,你刚才还说不该让乌斯曼将军等,你看你还在干嘛,还不快去?”
“现在您都开始教育我了。”诺曼笑着退出了房间,没多久,一个满身盔甲的大汉步入了房间,只见他右手拿着头盔,左手握着剑柄。
“欢迎,乌斯曼将军。”伊莎贝拉以一种外交辞令的语气说着,说完身体略向前倾,以回应将军的鞠躬。
“早安,陛下。”乌斯曼回答道,“诺曼已经告诉我说您希望我领兵前往阿尔比恩,我理解为此举意在帮助当地的领主们以重整秩序,我说得对吗?”
“是的,我们认为你的作战经验一定将在这场战役中发挥很大的作用。”
“能伴君前行是我的荣幸,陛下,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船准备好了我们即可出发,最晚不会超过下周。”
“棒极了!我能走了吗?”
“当然。”伊莎贝拉为他的生硬语气暗暗惊讶,但这次她没有喜怒形于色。
将军走后,诺曼上前问伊莎贝拉:“你认为怎么样?”
“他是个直性子,他对权威尊敬但不敬畏,他那生硬的态度简直近乎于粗鲁。”
“这正是他的真实写照,是的,还好他的军事才能弥补了他在官场上的不足。”
“他的军事才能真的很棒吗?”
“我认为您在这方面多虑了,我已经让手下就乌斯曼将军的功绩列了一份清单,这份清单看起来非常赏心悦目。”
伊莎贝拉拿过文件翻阅起来,“他原来在福特奥罗也打过仗,等等,就是他当时带兵占领的高地?难怪我父亲会如此重赏他。”
“我认为他将会是个优秀的参谋。他对您父王的忠诚毋庸置疑,我想一旦他对您产生信任后,这份忠诚也会转移到您的身上。”
“那我首先也得克制住情绪。”
“您会情绪失控吗?为什么”
“我不会故意那样的。”
“您确实挺会惹人生气的,我还记得那次您让那个外交官几乎都疯了。”
“还好我那么做了,他最后不是被发现是个暗杀者,记得吗?”
“您离题啦。”
“不,不是这样的,当时我第一眼看他我就觉得他有问题。”
“是的,您当时非常肯定。”
“那当然。”
一周后的某一天,凯拉正与大伙儿在弗洛顿某饭店的桌边激烈地讨论着政治,这时旁边一个矮小的男人靠了过来,“不好意思,请问你们是不是著名的兄弟会冒险队?”
凯拉一听这话,立刻扬起了一根眉毛,与另一边的格温交换了一下眼神,格温耸了耸肩表示不置可否。
“是又如何?”凯拉问道。
“听说你们除恶扬善保护弱者,清除了不少土匪恶霸。最近我们这儿被黑暗骑士的追随者骚扰得鸡犬不宁,如果你们能帮我们除掉他们,自当感激不尽,当然,金钱回报也同样丰厚。”矮男人说道。
凯尔对此摇了摇手说:“我们从不为钱而战,你可以坐下慢慢诉说情况。”
矮男人点了点头,拉了一把椅子过来,“这事要从几个星期之前说起,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层地狱里冒出来的,可他们无不穿着黑色的盔甲,整日烧杀抢掠。现在我们区已大不如前,强盗每天夜里都会来抢劫几个先令,虽然数额不多,但那都是难民们的活命钱啊。他们白天在城里游荡,我们不敢与他们正面对抗,他们肆无忌惮到治安官都拿他们束手无策,他们仗着黑暗骑士的名号干着各种邪恶的勾当。”
“这真是太可恶了。”莉兹说,“这些混蛋在哪儿呢?听你说的这些事情,我恨不得现在就去和他们打一架。”
“冷静点,莉兹。”托尔说,“我们首先要了解事情的真相。”
“好吧,不过最好快一点。”莉兹愤怒地说。
“你知道他们白天都在哪儿吗?”亚瑟向那个男人询问道。
“我能带你们去,可我无法参与你们的战斗。”矮男人回答道,“如果他们看到了我的脸,我的家人就有危险了。”
“我们理解。”凯拉说,“请带路吧。”
“太谢谢你们了。”男人说完便站起身来,走向熙熙攘攘的街道,他带着大家穿过一条小巷,熟练地躲避着晾衣绳和地上的垃圾堆。他们在昏暗的后街中迂回前进,直到他们走进了城市的富人区。不一会儿,他们便来到了一个豪华的酒吧对面,从街道的这一边可以清楚地看到酒吧内的一切。
“那些强盗们每天都会出现在那里。”男人说,“我其实不太懂,他们从贫民区搜刮得来的那些钱财毕竟难以支付这里高昂的费用呀。”
“或许他们只是想制造恐慌而已。”格温指出。
“事实上他们非常精于此道,每个人都很好地隐藏了自己的财富,虽然我也不知道这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不好意思,我只能带你们到这里了,再一次感谢你们,我对此无以回报。”男人说道。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凯拉回答说,“在你走之前我希望你代表难民们接受这个。”说罢她丢给他五个金币,“带着它们去亨特街的银行,那里的银行童叟无欺,如果银行还在的话,记得带几个人一起去。带着大量银币四处闲逛可不是什么好事。”凯拉说罢抬手阻止了男人刚到嘴边的谢绝,“这些不是给你的,这是给那些难民的。”
男人愣在那儿一动不动,接着他对着凯拉深深鞠了一躬,“那我就代表那些你所拯救的难民们向你致以最深的谢意。”
矮男人走后,莉兹用手肘捅了捅凯拉说:“你是从哪儿弄到那么多钱的?我觉得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这钱不是我的。”凯拉说,“我是从一个虐待仆从的暴发户那儿偷的。”这句话使得大家都惊讶地张大嘴巴看着凯拉,“什么?!”
格温笑着说:“我们真是太不了解你了。”
“我觉得真的已经差不多了,不过如果我们需要贿赂谁的话,这钱就用得上了。”
莉兹漫不经心的地哼了一下说:“你真是个充满惊喜的人,我原来一直以为你只是个讲义气的职业杀手,虽然你是个不朽者,但你依然劫富济贫。”
“我喜欢变化的生活。”凯拉笑了,“重复做一件事,而且连续做几百年也会无聊的。”
“你真是个疯狂的家伙。”兰斯对着凯拉说。
“你也一样,因为你和我结伴同行。”凯拉反驳道。
“好啦,我们大家都是疯狂的伙伴,那我们现在能不能疯狂一把了呢?”丹尼尔急切地说道。
亚瑟看到酒吧的中央区域坐着好几十个身穿盔甲的人,周围其他的顾客都离他们远远的,大都靠近墙边,大家都恶狠狠地看着那些盔甲骑士们。“看来猜出那些人是谁没有奖品了。”
“你说的没奖品是什么意思?”凯尔问。“用我的老拳狠狠地揍他们的脸就是我所需的最高奖励了。”
“这应该是我的台词吧,我应该是团队中那个火爆脾气的人吧,记得吗?”莉兹问。
“不好意思。”凯尔说。“我猜吐槽我们大家才是你的天性吧。”
莉兹对这番言论非常受用,“我终于在身边找到肯定我的人了!”
“他说吐槽我们大家是你的天性,他可没说这是什么优点。”托尔评论道。
“无论如何总归比你好点。”莉兹反驳道,说罢不屑地吸了吸鼻子。莉兹大步流星地穿过马路,冲进了酒吧,一把抓住离他最近的那个骑士,把他头上的头盔转向反面,接着又把他一把按倒在桌面,莉兹大刀阔斧地拔出自己的剑,格挡袭来的一击后,顺势一脚蹬在攻击者的胸前,把他踢了个大跟头。接着她举起桌子,把它整个倒了过来,桌上的汤贱了那些骑士们一身。
莉兹掉头冲向另一个骑士,把他高高举起旋转着摔向了吧台。她低头躲过一剑,又把一把椅子朝着一个骑士飞踢过去,被击中的那个骑士重重地摔在地上,莉兹翻越吧台以躲避骑士们的剑击,右手抄起一瓶威士忌砸向一个骑士的脑袋。
格温是第二个冲入酒吧的,她拔剑猛抽一个骑士的脑袋,那骑士晕晕乎乎地倒了下去,头盔中巨大的回响让他晕了过去。骑士群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们只会欺负手无寸铁的市民。格温一边想着,一边把剑柄砸向另一个骑士的胸甲,那骑士的胸甲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大坑,格温一边拉扯着他,一边脚下使力,把他绊了个四脚朝天。格温一脚踢开倒在地上的骑士,一边为身后兰斯砸来的整张桌子让出了一条路。
班代福、丹尼尔还有托尔不得不等到其他顾客撤离混战中的酒吧后,他们才能进入酒吧,因为他们明白他们的狼牙棒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发挥不了什么作用。托尔问班代福借了一把剑,班代福手中握着他另外的那把剑,利用他的身型挤进了酒吧。丹尼尔则挥舞着他的剑不断地击打着骑士们的脑袋。
等不及顾客全部撤离出酒吧,凯尔示意身边的亚瑟一起从酒吧的窗户杀了进去。凯尔一钻进酒吧就迎面遭到袭来一剑,他翻滚着躲开了。身后的亚瑟飞起一脚踢在攻击者的胸口,亚瑟拉起摔在地上的凯尔后一起开始对付那个骑士。
凯拉靠在门柱旁,冷眼看着他们在酒吧中肆意地破坏,她决定在自己参战之前给大家一个机会。兰斯满场飞奔着,他不断地用桌子砸着骑士,他一脚勾起一个椅子,单手接住后,直接甩向另一个正在与莉兹博斗的骑士,那把椅子稳稳地击中了那骑士的胸口。莉兹花了几秒钟等了他一下,转身寻找下一个对手去了。兰斯笑着又举起了另一张桌子考虑到兰斯再这么破坏下去有可能会伤到其他的无辜者,于是,凯拉决定参与战斗。她跳向离她最近的一个骑士,一把夺过对手的武器,猛地把他摔倒在地。
旁边三个骑士见状立刻朝凯拉冲了过来,凯拉往上一跳,双手抓着屋顶的横梁,让自己像秋千般地晃动起来,她把自己当做像炮弹一般晃了出去,刚好精确地踩在一个骑士的头上,然后一脚把他踢到了地上。
另外一个骑士,显然是模仿兰斯的举动,他举起了屋内仅剩的一张完好的桌子,把它砸向凯拉,凯拉一个贴地后仰,躲过了这一击,桌子在她身后的墙面上撞成了碎片。凯拉一跃而起,抓住这个骑士从后面给了他一拳重击。接着踏着他的身体往前一跳,在空中,凯拉拔剑舞出一道弧线,用剑气硬生生把面前的骑士逼退,然后用一招无影脚,招招击中他们的要害,把他们纷纷踢倒。
凯拉拖起一个倒地的骑士,一把把他推向门外,那骑士被重重地摔到了门外的大街上,在他身后扬起了一阵尘土。他起身后恐惧地看着凯拉慢慢往后退去。没多久,所有的骑士都逃离了酒吧,他们面面相觑,惊慌失措地沿着街道逃走了。
凯拉丢下一些金币,以补偿砸碎物品的损失,然后她和大伙儿一起开始追逐那些逃跑的骑士们,直到把他们赶出了城门。当他们看着那些人慌乱地丢盔弃甲的那副狼狈相时,无不开怀大笑起来。凯拉恍惚间似乎看到周围有一个黑暗骑士的同党正慢慢地消失在人潮中,她转过身去,但什么都没有看到,或许是错觉,她这样想着。
大伙撤回后,亚瑟说:“看来黑暗骑士正四处耀武扬威。”
“或许我们应该对此做些什么。”兰斯说。
“如果我们想要在议会开始前赶到天梯堡的话,我们应该现在就动身出发。”凯尔说,“到那里我们可以让我们的线人告诉我们黑暗骑士的藏身之处。”
“你还有线人?”丹尼尔不可思议地问道。
“他们当然有。” 托尔回答道,“一般来说每个贵族都有编制严格的斥候们以供差遣,他们做着各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否则你想他们又是如何将民众玩弄于手掌之间的?我没有恶意噢。”
“没关系。”亚瑟向他保证道,“我不否认大部分贵族确实是这样做的,但我们不这样,我们以人道的方式对待我们的民众,而不是以奴役的方式。”
“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想。”莉兹说,“如果你问我的话,我敢说,那些视民众如同垃圾的贵族们简直就是在自找麻烦,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面临一场暴动起义。如此说来,现在我们非常需要一位国王的存在。”
“是的,我们确实需要。”兰斯点头同意。
“可谁愿意站出来承担这份责任呢?”格温殷切地问道,“上一任国王是被身边的守卫暗杀的,现在的领主们都不想承担这份责任,同时也没有获得足够的支持,因此也没有力量来承担责任。”
“而且更坏的是上一任国王的儿子也被杀死了。”班代福说。
“这事其实不是那么确定的。”莉兹评论,“相信你也听到了传言。”
“当然。”托尔回答,“谁没听说过呢,听说当时小儿子被来自梦幻极乐世界的神带走了,直到成年后,他自然会王者归来的。”
“有没有可能是梅林带走了他?”格温问道。
“是啊。”凯尔说,“梅林有没有提到过这件事?”
凯拉摇了摇头,“除了上星期外,我大概已经有两百多年没有见过梅林了。”
“我依然无法相信我们居然攻击了阿尔比恩最强大的大法师。”兰斯说。
“他真的有那么吓人吗?”凯拉问道。
“他看起来当然没有。”班代福说,“但关于他的传说可是相当恐怖的。”
“据说他嗜血成性,如果你惹到他,你和你爱的人都将会痛苦地死去。”丹尼尔说。
凯拉笑着说:“梅林有时候确实有些顽皮,但嗜血成性,似乎还不够格。”
“所以我怀疑他仅仅通过打牌便杀死了查尔斯顿的执政官的传说似乎是假的。”丹尼尔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凯拉问道。
“我听过那个故事。”莉兹说,“父母用这个故事来教育小孩不要赌博。据说,有一天,嗜赌成性的梅林想以牌技挑战执政官,执政官却在牌局中出了老千,被发现后,梅林用魔法之火活活烧死了执政官。虽然我个人认为这是执政官罪有应得。”
凯拉略加思索,在听明白他们所谓的故事后不禁大笑起来,“虽然有不小的出入,但相比其他传说,这个偏差略微小一点,我对此印象非常深刻。”
“那我们想听真正的故事。”亚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