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拉将手中之剑当空一舞,愉悦地享受着利刃割破空气的那种凌厉感。诚然,扎斯纳提克,与其说它是一柄宝剑,还不如说它已成为了凯拉身体的一部分,自如而又无声地执行着她的每一个杀戮的指令。
“看来你很喜欢它。”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凯拉转身对那有着一头铜色秀发的女孩莞尔一笑,那女孩名叫阿丽莎,她正双臂交叉站在凯拉身后,她看上去不过桃李年华,实则年过300。“这可是我用过的最好的宝剑。”凯拉说。
“身为不朽战士的你都这么看重这把剑,此剑可谓了得。”阿丽莎笑着补充道。
凯拉对于这句玩笑话毫无反应,她把剑插回鞘中说:“这把剑配得上我的名号,有假如为一支军队配备这样的利剑,那将是一支无往而不胜的军队啊。”
“我不觉得我会为一支部队装备这样的宝剑,再好的铁匠没好材料也没辙,此外,我会可怜哪个将军雇了我,我可不是什么听话的主,我觉得他们宁可戳瞎了眼也不愿管像我这样一个麻烦的人”
阿丽莎还没说完,凯拉已发现她身后的山上人影绰绰,“我可不认为他们会听你的话哦。”得到示意的阿丽莎转过身去。
“怎么他们又回来了啊?”阿丽莎百思不得其解,瞪着那伙人说道“我以为我们已经击退了他们。”
“我猜他们是觉得自己被扁得还不够。”
阿丽莎沉着脸举起了一只手,扬起一阵铁屑在空中飞旋,“我要怎样才能让这群肮脏的孬种明白我才不会轻易跟他们走呢?谁会傻到为那些神经兮兮的领主们干苦力?”
“你可以自己亲口问他们。”凯拉说话间,那伙先前曾试图绑架阿丽莎的匪兵们从山上对着他们冲了下来,跟在他们后面的是几十个穿着制服的骑兵。
“看来他们还叫了些帮手。”凯尔说。
阿丽莎打了个响指,空中的铁屑在魔法的作用下瞬间聚集成了球体。绑匪们不断冲下来,离她们越来越近,近得几乎都能看到他们手上那些闪着寒光的兵刃,凯拉不禁扬起了眉毛,竟然有人傻到拿着剑对着阿丽莎冲刺过来,难道他们不怕阿丽莎用她的魔法使剑锋调转对准他们自己吗?她一边想着,那伙人却突然停住了。
凯拉迅速环顾四周,看是否有法师正在施法,她立刻发现有一个人正口中念念有词,凯拉飞起一脚踢出一块石头,打断了对方的施法,那人大喊一声应声倒地。不久,所有人一齐向着山的方向转过身去。就在这时,山顶上出现了一个带轮子的宝座,四匹黑骏马拉着一个华丽的木结构平台,那上面端放着一个高背椅子。宝座上坐着一个身穿盔甲的人,侧身挂着一把金色剑柄的宝剑,他漫不经心地靠在扶手上,十几个高度警惕的守卫簇拥着他。当他靠近时,先前冲到凯拉和阿丽莎面前的部队突然如同一个人似的整齐地对着那人深鞠一躬:“拉塞尔领主万岁!”他们喊道。
那人抬手以示回应,“平身!我忠诚的雄鹰们。”
可当宝座经过时,他们依然谦卑地对他屈膝俯首。拉塞尔领主的马车在阿丽莎面前停了下来,阿丽莎怒视着领主,一边站回了凯拉身边。
凯拉一边留心着领主的爪牙们,一边打量着领主,他看上去三十来岁,皮肤有点黑,显然他并不是本地人,那领主用锐利的眼神对她们上下打量了很久,终于开口说道:“我真纳闷了为什么要这样,你不但藐视我慷慨的邀请,还公然挑衅我!我警告你,你的不合作态度只会给你和你年轻的朋友带来灾难。”
凯拉轻轻靠向阿丽莎说:“他说年轻?看来他真的孤陋寡闻了。”
阿丽莎嘴角抽动着,努力保持脸部的严肃,她对拉塞尔爵士说:“如果你们在30秒内在我眼前消失,我还可以考虑不让你们自己手中的武器调转来很揍你们。”
拉塞尔对此报以轻蔑的一声假笑,头一偏说道:“我觉得你可以试试看。”
阿丽莎感到一丝迷惑,她催动法力,却发现她的剑与枪上的魔法似乎不再奏效,她再一次催动法力,依然毫无反应,原来有好几个法师同时在施法,用多人合力的强大魔法封印住了她的法力。阿丽莎一边咒骂着,一边双手合十,她用意念让悬浮于她头顶上的金属球炸成片片利刃,这些利刃瞄准了爪牙们,像子弹似地弹了出去。
在阿丽莎用金属利刃与敌人酣战的同时,凯拉一头冲进敌群,一边熟练地左挡右闪着刀光剑影,一边对她的新武器啧啧称奇,一丝微笑浮上了她的嘴角,她侧身闪过对方瞄准她颈部的一击刺击,手起刀落一把将敌方的长枪斩成两半。
她眼角扫到有两个法师正猫着腰在诵念着法术,另一个爪牙正举着大锤朝她的肩膀劈来,凯拉举剑格挡这致命的一击,顺手一推,轻巧地踩上对方的肩头,一跃来到了法师的身边,一拳将法师们打倒在地。
一声怒吼从不远处传来,凯拉头也不回,弹簧般地从原地弹起,闪过了飞砸而来的铁球,她在空中一个转身,面对她的新对手,在对方还没来得及重新掷出铁球,凯拉早已欺身而上。对方也是一名女将,她撒手扔掉连接铁球的铁链,拔出一柄短剑,熟练地挥舞起来,但怎敌凯拉电光火石般的跳跃速度,凯拉瞄准对方颈部一下重击,女将瞬间失去了知觉。
一群爪牙包围了凯拉,纷纷对她投射武器,凯拉轻挥宝剑将武器一一挑向空中,在它们落地前又将它们反踢回去,爪牙们纷纷中枪倒地。一个爪牙从她身后跳起,她弓身一蹲,用腿部的爆发力支撑住身体,然后飞起一脚对那攻击者全力地一击,又一个爪牙倒下,凯拉抬头寻找着阿丽莎。
阿丽莎自己遇到了不少的麻烦,当凯拉冲入敌群一阵混战后,她用法力把百尺内的金属片召唤聚集在她身边,然后用手指指引着这些致命武器,口中默念咒语,霎时间,金属片如飞刀般射入敌方阵营,杀敌于千里之外。
金属片在撞击到盾牌或刀刃时擦出道道火星,阿丽莎只是微笑,她一边留意着敌群中的法师,一边将几片大的金属片掷向拉塞尔爵士。拉塞尔只好手足无措地大吼道:“快抓住她,你们这群蠢货!”爪牙们奉命不断地向阿丽莎冲击着,其中一人向她掷出一块铁饼,通常情况下,阿丽莎会施法将它打回掷出者,不过当下她的法力却起不了任何作用。
她大声咒骂着闪避袭来的铁饼,但铁饼回旋着又转了回来,阿丽莎只好用一个翻滚来躲闪,铁饼重重地砸在离她几尺远的地面上。爪牙们利用这个机会占据了上风,阿丽莎只好弓身以躲开袭来的刀刃。
阿丽莎拔出一把短剑,挡下一击后,试图冲出重围,她刚斩断袭来的长矛,又有两个爪牙冲上前来,她不得不后退一步,在层层重压下她几乎没有机会施展魔法,突然间,她感到有人抓着她的肩膀往后拉,嘀嗒之间,一枝箭射在了她面前的地上。
“哇,小心点!”凯拉一边说,一边一个侧回旋踢,踢飞了冲上来的两个爪牙,她拉着阿丽莎的胳膊,把她推向一边,自己朝另一边飞奔而去,仅几秒时间她就冲出了百米之远,回头看看那些爪牙们,这个小绝招让他们一下子都不知道先攻击谁是好了,他们团团转着,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刚才那是什么?”阿丽莎疑惑地问道。
“你是说我的疾速?那是天赋,我们快离开这儿吧。”
“不,等一下,我不能丢下我的东西啊,都在我的小屋里。”阿丽莎扫视了一眼爪牙们,发现有几个法师正偷偷摸摸地在给整个区域施放结界。
“把那东西交给我好了,我的速度会让你甚至都感觉不到我已经离开了。”凯拉保证道。
阿丽莎摇了摇凯拉的肩膀,“他们已经给整个区域都布下了结界!如果你去那儿的话,正好掉入他们的陷阱!”
“那你就用你那乾坤大挪移之术,让他们把武器对着自己好了。”
“我早就试过啦!他们已经用咒语封住了我的魔法,我觉得他们正准备去把我的小屋夷为平地呢。”
凯拉发现阿丽莎的判断是对的,这时,一个爪牙正点燃一枚火炬,她突然握住了阿丽莎的手,“快吸取我的生命之力,这样你就能破解他们的封印把他们赶跑了!”
“我不知道这样管不管用,凯拉。”
“魔法能量来源于生命之力,不是吗?”
“是啊,但这并不意味着……”
“这些年来我已经吸取了很多了,不妨今日物尽其用,而且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管不管用呢?”
“我觉得悬啊。”阿丽莎一边抓着凯拉的手,一边对着敌人冥思,催动法力。不一会儿,她就发现了敌人魔法的破绽, 并用自己的金属魔法激烈对抗其影响力。她吸取了凯拉的一部分法力并把它们和自己体内的魔法合二为一。阿丽莎集中精神,试图奋力一搏冲破结界。终于,她成功了,结界在她的脑海中碎成了无数片碎屑,她大破敌人的法师。“成功啦!”她喊道。
凯拉用手肘顶了顶阿丽莎的腰,“你得意个什么,还不快去干活?”
阿丽莎一抬手就把爪牙们身上所有的金属物品都吸了过来,甚至连领主车轮宝座上的螺丝都蹦了出来。这使得那宝座一下子散了骨架,领主也从座位上摔了下来。
阿丽莎继而握拳,所有的金属武器如同听到了命令,似一道道金光,射向了毫无抵抗力的爪牙们。金属武器纷纷扎进了地上,以示警告。拉塞尔领主惊慌失措地下令撤退,阿丽莎乘胜追击,她挥舞着利刃追逐那些正在撤退的敌人,利刃不停地扎向他们的后脑勺,发出巨大的声响。
一个被激怒的法师企图转身施法,被凯拉逮个正着,她抄起一块石头砸了过去。法师被击中后狼狈地一瘸一拐地逃之夭夭了。没多久,敌人就逃得一个都不剩了,阿丽莎大手一挥,武器纷纷落地,她也松了一口气。
凯拉说:“我觉得对你来说离开这个山区是时候了。”
“或许你是对的。”阿丽莎回答:“我只是对重入红尘这个想法还不太习惯。这些山脉已经伴我度过了近二十年的岁月,而且这里远离世俗尘嚣,安静怡人。只有在这儿,我才不是凡夫俗子眼中的囚徒。”
“我和你不一样,我坐不住的,我喜欢生活中充满了变化,我希望自己有改变世界运行的影响力。除此以外,我还曾经宣誓过,要帮助人类,而我又不是那种会违背誓言的人。” 凯拉说。
阿丽莎笑了,她转向凯拉,取笑道“然后你就在人间留下了传说——不朽战士凯拉助人为乐的故事世代传诵。”
“再给我一千年,我觉得我还是会这样。”
“你难道就不怕有人会称颂你是人类的守护神么?”
凯拉眨了眨眼睛说:“那绝不可能,我看上去像是一介武夫么?人类只会对他们不了解的事物产生恐惧,他们最怕的事情之一就是丢了自己的脸。再说了,如果他们还能发现自己误解了别人,这样的故事我听得太多了。如今我已经相信自己有着三头六臂,除此以外,我最后被认为是个杀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我觉得。”
“确实有些江湖传说并不属实。”
“是啊,所以这些传说我们就随便听听罢了。”凯拉耸了耸肩对阿丽莎说道。
“或许换个角度,你干嘛要在乎那些呢?”阿丽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