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沙到湘潭,在转乘去韶山的汽车站上停满了出租面包车。车主用湖南普通话喊着:“到韶山,到韶山的车走喽”。我顿时心头一热。我从大西北行了几千里路,转乘了多次车,上了这趟车,不用再问路就可以到韶山了。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一个真实的韶山神话般地展现在我的面前。和我多年前从画报上、电影上看到的红太阳升起的地方一模一样。毛主席的故居在韶山冲小溪中上游的上屋场,依山傍水。土墙青瓦,整齐有致的农舍是湖南农村常见的凹形住宅。房子坐南朝北,前面有紧紧相连的两个池塘。
我徜徉在中国人崇拜了多年、神话了多年的伟人故乡,看了毛主席游过泳的池塘和生活过的住宅,想象着当年幼小的毛泽东在这里成长时如何在池塘里嬉水,在池塘边和他父亲怄气示威、如何在堂屋学习,一块和他母亲信佛……瞻仰伟人的足迹,寻找历史的脚印,想象着毛泽东的祖先是如何看上了这般美好的风水?毛泽东的父亲总和爱读书叛逆的儿子弄不到一块儿,他只希望儿子能管理好他的小农经济,继承他上中农成份的家业,何曾把中国的命运和儿子连接到一块,又何曾知道儿子将成为新中国的缔造者和一代领袖?
韶山的农民说:“我们沾了毛主席的光”。这里现在成了旅游区。农民基本不种地了,都以各种旅游服务为生。这里的人都是典型的、矮小形的南方人特征,很难见到毛主席那么魁梧的身材。这里引人注意的、有趣的是街两边的饭馆很多都写着“正宗毛家饭店”、“毛家饭馆”。来韶山之前,我就听说过韶山有家出名的饭馆是毛主席的邻居开的,非常的传奇。韶山的饭馆和全国各地旅游区的饭馆一样,喊叫着拉客。不同的是韶山饭馆叫客摆的都是主席菜谱,主人站在门口高声喊着:“正宗的毛家饭馆,主席菜谱”。究竟谁是正宗的呢?在一个毛泽红饭馆前经不住主人的宣传,毛泽东、毛泽红一字之差,谁知吃过饭才知上当。
后来在主席故居池塘对面的一家饭店看到王首道题写的“毛家饭店”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果然这家就是我要找的正宗的毛家饭店。屋的正堂有一尊和主席身高一样的铜像,墙上挂着店主人和毛主席的合影照。主人是一个满头银发十分刚健的老妇人。她指着照片上站在毛主席身边抱小孩的小媳妇说:“这就是我,这是一九五九年毛主席回韶山时照的。”老人说她家和主席家是邻居。解放后建故居时,政府动员她家搬到这里。主人姓汤。我问:“您姓汤为什么叫毛家饭店?”她说:“我是毛主席的邻居,有义务招待毛主席的客人,来韶山的人都是毛主席的客人,我是第一个在韶山开饭馆的,所以就起名叫‘毛家饭店’。”的确,这家饭馆的菜比别家的味道好,价格便宜,服务热情。临别时老人送给我们每人一枚她和毛主席合影的纪念章,到了韶山吃过毛家饭店的饭,给人一种亲切感。
韶山因为是毛主席的故乡而闻名。韶山位于湘潭、宁乡、湘乡三县的交界处。韶原是舜帝的乐曲名,《尚书》记载:“箫韶九成,凤凰来仪。”韶乐为吉乐,相传舜帝南巡荆州,被潇湘山水陶醉,登山以奏韶乐,凤凰翩翩起舞而至,这山因此得名韶山。韶山最高峰偏北,有龙头山、黄峰山、虎歇坪三山一脉相连,自东南西三面环抱,中即为滴水洞山谷,山顶就是毛家祖坟。据说这里风水好,龙头山、虎歇坪聚龙的灵、虎的威通三山之风,贯八面之气,藏龙卧虎,风云际会。传说过去毛家祖坟周围古木参天,老虎冬天来此朝阳取暖,夏天来此取荫避暑,滴水洞人称“中国第一洞”。一九五九年,毛主席回韶山,建议在滴水洞盖几间房子,等他退休了来住。一九六零年,湖南省修建了滴水洞别墅,毛主席在发动文化大革命时,在一篇文章中说:我在南方的一个山洞里住了十几天……就是指这里。洞门是半尺厚的铁门,毛主席的住宅完全模仿中南海毛主席的住宅建造,从山外到滴水洞的路上,顺山脚的石头上雕刻了现代名人名家赞颂毛主席、赞颂韶山的书法石碑。滴水洞真是一个神秘的山洞,洞外利用山涧修建了一号、二号游泳池。
我久久地思考着,想象着毛主席当年如何在这冰冷的涧水中如鱼得水地游泳!这清澈而不见底的墨绿墨绿的深水,让人望而生畏。反正我这个游过黄河,游过渭河的游泳爱好者没有胆量在这里游泳。
毛家祠堂是毛家祭祖的地方,陈列着毛家祖宗的牌位。这里是毛主席和杨开慧创办农民夜校的地方,他们在这里向农民讲授革命的道理,从事革命活动。在毛家祠堂前面的广场上,在千峰叠翠的韶山脚下,矗立着开国大典时的毛主席铜像,气贯长虹。毛主席伟岸的身影和他慈祥睿智的面容,和这秀丽的韶山豪气并存,构成了一幅绝美的风景画,表现了毛主席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英雄气概。当地的韶山人除了向游客推销各种旅游纪念品和毛主席的塑像外,还向游客推销香火。他们说“主席是至高无上的神”。很多人在主席铜像前和毛家祠堂前烧香火,在展览馆的录像中有毛主席铜像的落成典礼仪式,当时寒冬刚过,可满山的杜鹃花竟提前两三个月开了,在铜像落成典礼的那天开得特别鲜艳,成为当时的奇闻罕事。
红太阳城,是韶山的又一个人造景观,这里汇集了毛主席的革命足迹,即中国革命各个时期各地的建筑景观,展现了各个历史阶段毛主席的革命功勋和领袖风采。历史以她特有的二维空间,吞没着过去,又展现着过去的足迹。在莽莽苍苍的历史中,大浪淘尽多少风流人物。毛泽东以他的英明智慧,谱写了中国历史上最壮丽的篇章,成为中国历史上无与伦比的伟人。
夜宿韶山,天下着大雨,漆黑一团。想当年十几岁的毛泽东在那黑沉沉的夜,如何开始革命行动的一切,读毛主席十几岁离家出走时留给他父亲的诗“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使我感慨万千,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