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徐贞玉找到锦香院掌事的妈妈,用五百两换了柳夏嫣的卖身契,将沁楼院子里东侧二楼的三间房收拾出来给柳夏嫣和孟夏住,又请来老师专门指点柳夏嫣琴棋书画。
柳夏嫣本就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加上幼时在相爷府跟着相爷耳熏目染,很快就长进显著,让徐贞玉心内暗喜没看错人。除了专心练习琴棋书画,徐贞玉并不让柳夏嫣在任何场合露面。
其实,徐贞玉一直在精心筹划,松江府处处灯红酒绿,最不缺的就是陪笑陪酒的姑娘,要捧就捧才貌一绝的名妓。她第一眼看到柳夏嫣的模样就知道,从外貌上这姑娘已经是满分了,接着就要培养这棵苗子,等到关键时候一鸣惊人,才能让沁楼坐到松江府数一数二的青楼位置。
这其中还有另一层原因,原来这个沁楼有个头牌叫白巧巧,十三岁时候被徐贞玉从人牙子那里相中,买回沁楼悉心调教,十五岁梳弄后出道,风头一时无两。谁知人红则骄,白巧巧自持是沁楼头牌,脾气越来越大,对客人挑三拣四,对徐贞玉也是明面上奉承,私下里自作主张,不管不顾。徐贞玉用柳夏嫣,也是要压压白巧巧的威风,让她知道,只要在沁楼,就要听她徐贞玉的,她捧谁谁才能攀上枝头!
至于那个奇怪的姑娘孟夏,本来她并没打算留下,谁想她告诉宋谦文关于柳夏嫣和孟夏的事后,当天晚上陈惟与就来了沁楼,请她留下孟夏,只给柳夏嫣做伴即可。凡孟夏衣食开销,一律找他支取。徐贞玉什么人,一眼就看出陈惟与的心思,客气了几下便应允了。
再说柳夏嫣和孟夏住进沁楼,又新奇又紧张,但看徐贞玉只让柳夏嫣每日定时学习琴棋书画,其它也不多管,渐渐放松下来。二人楼上住着一位姑娘叫郑小月,之前在画舫上见过两次面。郑小月性格直爽,颇像男孩子,三人格外投机,没事便凑在一起聊天嘻玩,倒也快活。只是白巧巧住的东楼常常明灯长亮,歌声笑声不断,偶尔碰到,白巧巧总是板着脸,对柳夏嫣和孟夏的道安也不理不睬。
转眼到了三月,这日一早,宋谦文就来了沁楼,专门向徐贞玉请柳夏嫣和孟夏出去郊玩,徐贞玉略有迟疑,宋谦文马上说道:“姐姐放心,只有我和陈惟与两人。”徐贞玉本担心柳夏嫣出去在众人前抛头露面,坏了这份新鲜感,一听这话也便同意了。
孟夏站在门口等柳夏嫣,门一开,只见柳夏嫣穿件樱花色长裙,头发挽起,又甜美又飘逸。孟夏打趣她说:“我和你住了三个月,就今天最美。”柳夏嫣脸微微泛红道:“净胡说,上个月我还穿过这件衣服呢。”孟夏笑说:“我可没说衣服,我说的是你这花容月貌,哈哈”。两人于是下楼和徐贞玉别过,坐上宋谦文叫来的轿子,一路摇摇晃晃来到城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