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去了一月有余,雪冷的伤已然大好,离千秋自雪冷回朝以来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只是皇宫里偶尔死几个妃子,或是妄想爬上龙床的宫女。
早朝的时间,雪冷终于出现了,众大臣看见她有人欢喜有人忧,一时间光明殿上竟然熙熙攘攘成一片。雪冷倒是淡然,但很快,她身边就围上了一群人。
“赵将军,几日不见,听说您是病了?”新上任的齐太傅也是两朝的忠臣,见了雪冷自是一番嘘寒问暖。
“已无碍了。老太傅,这朝堂之上缘何如此吵闹?”雪冷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这,赵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齐太傅似是不愿在众人面前提起。他将雪冷带到光明柱前,见周围并无人靠近,这才把心里的忧虑说了出来。
原来半月前,有人在荀国边境抓到了一个自称是魏国使臣的奸细,那奸细招认是代表魏王去向霍国求亲的。
“你说,和亲?”雪冷隐隐知道了朝堂之上混乱的原因。和亲,说明魏国欲与霍国交好,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事,但是,魏国在荀国的西方,而霍国在荀国的东边,也就是说,魏国绕过了荀国向霍国投诚。这样一来,等于荀国会招致两面树敌的窘境,而霍魏一旦结盟,周边的小国也会纷纷倒戈,荀国将会陷入开国来最为艰难的处境。
“是啊,这几日皇上日日面有难色,大臣们建议应在魏国之前抢先求亲,这样方可保荀国平安,然而,璃妃却一再的冲入朝堂,要求皇上放弃和亲计划,是以这件事一拖再拖。可是赵将军,再不能拖下去了啊,听探子来报,昨天,魏国的使臣已经再度启程了,我们要赶在明天之前出发才有阻止和亲的希望啊。”齐太傅的话让雪冷的五名之火再度燃起,这璃妃,断不能让她肆意妄为下去了,今天,荀昭夜究竟选她还是璃妃,如果选璃妃,就算她拼了这条命,也定要斩杀这离千秋,为束城百姓,为洪太傅一家报仇!
果然大臣的一本本奏折上递的都是和亲的事宜,荀昭夜一手揽着离千秋,一手翻阅奏折,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皇上,和亲一事,断不能再拖下去了,皇上请三思啊。”一老臣颤颤巍巍上奏。
荀昭夜看了一眼怀中的璃妃,面有难色:“朕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可是朕的璃妃……”
离千秋悠悠抬眼望了忠臣一眼,在雪冷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复而转开视线:“皇上,这可不是臣妾说的啊,您说要为臣妾散尽宫娥的!”
“你们看,我是君,不能出尔反尔啊。”荀昭夜竟然顺着离千秋的话说下去,这让雪冷的怒火蹭蹭的就上来了,荀昭夜真的被这妖女给迷惑了。
“皇上,这是为了江山社稷所想,您的儿女情长不可与国事相提并论啊。”又一老臣接上话头。
荀昭夜幽幽抬眼:“宇文尚书说得好,朕的儿女情长确实不能滥用,还是要狠心一点的好,来人啊。”荀昭夜一挥手,“把宇文琉业拖下去斩了!”
躲在荀昭夜怀里的离千秋这时抬起头:“皇上,怎么又是斩啊,太没意思了,臣妾想看,五马分尸,好不好嘛?”
荀昭夜抚了抚离千秋的头:“好好好,爱妃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就五马分尸吧,爱妃去挑马吧。”
什么?雪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视臣命为草芥的男子是谁?她好像分不清了。荀昭夜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宇文琉业虽称不上居功甚伟,但一生也都本分清廉,作为堂堂礼部尚书,还住在一个小小的两进的院子里,这样的人,怎么能这么残忍地说杀就杀?
离千秋应了,便高兴地走下堂来,雪冷干脆利落地拔剑,抵上了离千秋的脖子。
“你这是干什么?”荀昭夜的脸阴沉了下来。
“皇上,臣只是想以命换命,以这妖妃之命,换天下人的命。”雪冷脸色不变,抬起头死死盯着荀昭夜的眼睛。
“你疯了吗?还不快放开璃妃?!”荀昭夜眼里的慌乱是真的,雪冷凉下来的心也是真的。
“皇上,这之后你杀了臣也好,责罚臣也好,但臣不得不这么做,我答应姐姐要守护这天下。”还有你。
荀昭夜突然间的沉默让雪冷的心又回暖了一丝:“皇上,请您下旨,臣会前去霍国求亲,必不辱使命,不然,臣与这妖妃就一同死在这朝堂之上。”雪冷没有一丝犹豫,左手又掏出一柄匕首,抵住自己的脖颈。
荀昭夜冷笑:“你这是在威胁朕?你以为,区区一个璃妃真的能让朕前去和亲?”
“皇上怎么想臣不管,但若皇上不信……”雪冷两手微微用力,她的脖子和离千秋的脖子都微微渗出血丝。
荀昭夜的眼神有一度的晦暗,他的心居然真的动摇了,他看着眼前坚定的女子,和脑海中另外一个女子的样子渐渐融合,那女子曾笑着对他说,没关系。他不知道自己的这种动摇意味着什么,但:“也罢,赵雪冷听旨。”
雪冷松了一口气,这次,她胜了,荀昭夜依旧是那个荀昭夜,只是,他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她一定,会找出来。
翌日,雪冷带上圣旨以及一队迎亲的兵马上路,求娶霍国凤来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