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远沉默,对卫长安突如其来的感慨不止一次,重复着他斟茶泼茶的事情。
突然对着卫长安轻笑
“男人渴望建立立业,最好的晋身之路无非是科举,可是就想这些商户,军户,贱籍,从根本上就被掐断了一步登天的可能!”
“沙场之上,谁又敢保证自己明天能活着回来呢?功成名就的又有几个?”
念远似乎很是感慨,卫长安也不插话,只是听着念远絮絮叨叨的说话,微微一笑。
、“英雄迟暮之后,接手那一盖世功勋的也不过是那些世家之后,昔年不懂,可是在这京都待了这么久之后,能懂的都懂了,不能懂的永远都不能懂!“
念远轻叹。
“从今天开始,针对这支兵马的所有刺杀和暗杀都会结束!”
卫长安看着霍渔临近她的马车,突然勾下头轻笑:“但是并不代表我们之间的争夺就此结束,上一次一线天我们能安然身退,无非是因为他们摸不清我们的底,可是这次……”
卫长安仰头看着男人越来越近的身影:“下一次……便是真正的角逐了!”
“这个世界永远是光与暗对立的世界,善与饿进行永无止境的争斗!”
卫长安轻轻一笑:“活在这世上的人,至于想过得好,只要想爬到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又怎么会纯良?”
念远沉默片刻,突然一笑:“都说卫家人的血是冷的,没想到……“
卫长安摇了摇头:“你错了……卫家人从不是善男信女!”
念远摇了摇头:“人都说卫家人天生是属于战场的,可是直到我上了战场的那一年,便有些懂了!”
“我总觉得从战场上下来还能谈笑风生笑饮烈酒的人有两种!”
念远伸出了手,在卫长安边上晃了晃:“一种是万般苦难宣于体外,真的成为战场杀神,一种打碎了牙往肚里吞,其实这两种人在本质上本没有什么分别,都是疯子一般的自虐而已!”
念远浅笑,眼神悠远:“小姐,你觉得自己伟大吗?或是自私?”
卫长安转头,看着眼神神色正经不少的男子,眼神里带着迷茫:“等你走过那趟生死路,你就会知道,其实你比你想想的更加无私!”
“在那个地方,在那个修罗场,个人的荣辱和生死又算得了什么呢?活着回来,背负着的就是整个国家的荣辱和存亡,那朝堂之上官员更迭频繁武将战死沙场不知凡几,可是依然有人前赴后继的去送死一般的视死如归!”念远的声音似乎带着哭腔,沙哑的语调:“活下来啊,可是没人知道她们最初的愿望便仅仅是活着而已!”
“既然后悔。为何要跟着来?”
卫长安开口问道。眼神里有着看破一切的睿智,只是却在开口的时候,问了这儿一句话。
“和伤了手断了脚想必,心里的疼当真是一文不值,连医师的包扎都省了,没人会看的见,但是……就如您说的一般,我宁愿马革裹尸,也不愿死在自己族人权利倾轧的屠刀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