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的好的心情被卫长宁的出现,弄得支离破碎。
卫长安寒着一张脸,眼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巍峨城墙越来越近,眼神里的波涛再也掩饰不住。
“怎么了?”
卫臻有些不解的从马车上下来,看着仰起头看着城墙的卫长安,顺着他的目光,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城墙上伫立着得大秦的王旗,眼神一闪,笑着道:“走吧!”
跟在卫慇的身后,顺着深深宫墙里青石板的小路亦步亦趋的走进朱红色的宫墙里面。
卫长安无意中回头望了一眼。
中轴对称的上都紫禁城,为了表现君权受命于天,以皇权为核心的等级观念,宫殿简洁却华美的中轴对称的布局方式。中轴线上的建筑高大华丽,轴线两侧的建筑低小简单。这种明显的反差,体现了皇权的至高无上;中轴线纵长深远,更显示了帝王宫殿的尊严华贵。
大秦的礼制思想继承了始皇帝一贯制来的大气和霸道,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内容,则是崇敬祖先、提倡孝道。
“民以食为天”、“有粮则安,无粮则乱”,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这是人所共知的天经地义。
根据《周礼·春官·小宗伯》记载,“建国之神位,右社稷,左宗庙”。大秦皇室一贯以来的华美和尊贵在上都紫禁城一览无余。
而在大秦,宫殿建筑对传统礼制的象征与标识作用表现得更为明显和突出,中央集权的政治制度,森严的等级观念,其中更贯彻了阴阳五行、天人合一的思想以及对宗法理念的信仰。因而,宫殿建筑往往成为传统礼制的一种象征和标志。
卫长安冷笑着抬起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屋檐上大秦楚氏的图腾,对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卫臻忽然嗤笑了一声。
“笑什么?”
卫臻转过头,看着卫长安有些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
卫长安眼皮一低,面对卫臻好奇的眼神,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一声笑:“一个世家的衰落都是从其内部的腐朽开始的,当盖在世家面子上那块带着腐朽和鲜血的红布被人恶狠狠额的掀开的时候,哥哥你说……我们看到的会是什么呢?”
“大概是沾着污秽满目疮痍的伤疤吧!”
卫臻闻言也冷笑一声,低低的低下头,和卫长安对视一眼,再无声息。
“……五谷丰登兮一拜兮……安平福乐兮三拜兮……”
古怪的调子从高高在上,仅次于皇帝一个台阶的过时的嘴里缓缓念出,异常的庄重与威严。
卫长安抬起头,顺着阳光掩映在宫墙里面巍峨的金色,看着那一身明黄的帝王结果国师手里象征这风调雨顺的权杖,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
“小妹,在宫里千万不可任性,若是有什么事,来不及找我们的话,就去找襄国公府的国公夫人,她会帮你!”
祭祀过后,卫臻要和卫长安一起去长安殿参加宫宴,而作为女眷的卫长安要跟着皇后一起去后宫,听着卫臻在耳边的窃窃私语。
有些好笑的道:“有什么可担心的?左右不过是一群女人嚼舌头根罢了,你还不知道我吗?”
卫长安轻轻一笑:“这世上很多时期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内,靠别人,永远都不是办法!”
卫臻听卫长安这么说,暂时放下了担心的心,抬起头看着远处一黑衣男子朝着他砍过来的眼神,眼睛微微眯了眯,朝着那个方向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向卫长安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那黑衣男子看到卫臻的动作,有些意外的挑眉,浅笑的看了一眼侧过头不知道和卫臻在说些什么的卫长安一眼,低下头朝着自己身边的女子的耳畔说了几句话。
后宫里永远都不缺勾心斗角。
无聊的听着宫内宫外的女人相互恭维捧场,卫长安坐在卫府的位置上,无聊的摆弄着手里的杯盏。
抬眼看到门口出现的卫长宁,卫长安手里的动作微微一顿,转头赔了一眼襄国公夫人的方向,见她也是一脸意外,便转身跟身边的宫女说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含光殿。
“葡萄美酒夜光杯!”
悠悠的男子的声音传入站在含光殿外洢水台上的卫长安的耳朵里。
洢水台是大秦开国帝王为开国帝后建造的一个和观景台,下面潺潺流水悠悠而过,上面木板铺成的小路轻轻浅浅。
旁边绿树红花映衬其中美不胜收。
卫长安站在洢水台上,看着水中亭子里走出一身玄色衣服的俊秀男子。
男子贵气不凡,一身玄衣硬生生的被他穿出来居高临下气势。
凤眸里凌烈的寒光如同利刃一般,举手投足之间,贵气天成,不怒而威。
卫长安转头有些意外的看着男子,没有作声。
“人都说卫家女儿张扬跋扈,怎么今日一见,却和传言有所出入呢?”
“世人皆虚妄,想听的都是添油加醋之后的‘真相’,至于这所谓的真相背后,到底是什么东西,又有几个人在意?”
卫长安轻笑着说道,朝着缓步走来的男子笑道:“再说了,这世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是不是那个样子,只要自己知道就行了,管他外面烈焰滔天!你说对吗?”
卫长安无视男子身上的气势,轻轻地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笑意,看着面无表情的男子嘴角勾起的笑意,悠悠的靠在了洢水台侧的大树上。
“当浮一大白!”
男子轻笑着仰头,将手里提着的酒壶里的酒水倒进嘴里,抹去嘴角溅出来的酒渍,朗声长笑。
“传说中逍遥王贵气逼人,气度天成,不怒而威,其威名可治小儿夜啼,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楚戚转头,看着眼神狡黠的卫长安忽然笑了一声:“人人都以为我一脸威仪震慑天下,谁又知道着皮囊底下被禁锢着的向往自由的灵魂?”
楚戚一转头,正好看到卫长安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让他不由得一震,随即闷笑道:“我傻了,跟你说这些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