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都红袖,江南水阁。
这两个地方,是大秦最有名的唯二的销金库。
不同于江南水阁里面全是名震全国的扬州瘦马,红袖阁这个地方,更多的是颇有名声的才子一个个吟诗作画的风流场所。
卫长安坐在属于自家的阁楼里面,冷眼看着下面的才子佳人挥毫泼墨的时候,嘴角噙起一抹笑容,这么安逸的场面,似乎很久都没有见过了。
“听说,楚王世子当着曾有口头婚约的卫家大小姐的面,亲自求娶卫家二小姐卫长宁,此事……宁兄可曾知晓?”
“这种事……”那被称为宁兄的男子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嘴角挂起意思冷嘲的笑意:“兄台应该问我怎么看,而不是知不知道!”
上都是个什么地方,这些权贵之家的事情,不出半日就能弄得人尽皆知,更何况,是楚王世子亲自、并且当着人家面亲自落了人卫家大小姐的面子。
卫长安高高坐在楼上的包间,冷眼看着楼下两人的争论,轻轻抿了一口茶,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隔壁的包间。
宁非,楚修明手底下的第一走狗!
卫长安掩去眼神里的波涛,冷笑一声,随即扔下手里的茶盏:“真是无趣!”
从上辈子开始,她就没把这个男人放在眼里,除了溜须拍马之外,其他什么都不会!
只是这辈子,她可再也不会看和这些无所事事的长舌男人在背后诽谤她了。
“看来宁先生很在意家妹的事情啊!”
果然不出卫长安所料,卫臻站在二楼隔壁包间的窗口上,一身青衣神色冰冷的看着地下站着的脸色不太好的宁非。
“是卫兄啊!”
宁非脸皮抽了抽,但是想想自己身后站着地是楚王府,也就大着胆子,带着些笑容轻笑道。
“不敢,卫某一身白衣无权无势的,当不起宁先生一句兄台!”
卫臻看着宁非的眼神十分的不善,宁非看着明显诺怒火攻心的卫臻,嘴角闪过一丝冷笑:“世子殿下不欲耽误卫家大小姐……”
什么不愿意耽误,听着宁非的这句话,卫臻的眼神里闪过一冷芒,卫家也是他的卫家,十七年,生于卫家,长于卫家,卫家对他而言,比那个地方更像是家,他决不允许任何人对卫家不敬。
“楚王府和卫府的婚事,是楚王妃和家母商定的,当时还没有柳氏和卫长宁的存在,楚王世子一句不愿意耽误就要毁约也就算了,就当卫府配不上楚王府的门第,我们认了,那么……”卫臻冷笑一声,置身后拉着他袖子的世家子弟于不顾,冷笑道:“今日宁先生的这些话,代表的……是楚王府的意思,还是你宁家的意思?”
为真的这句话让宁非红了眼睛,怒气冲冲的对着卫臻道:“卫臻,你最好不要信口雌黄!”
若是卫臻的这些话坐实,别说是他们,楚王府都讨不了好。
“信口雌黄?”卫臻冷眼看着地下怒发冲冠的宁非:“你屡次当着众人的面侮辱我卫家子弟的清誉,你都没说自己信口雌黄,我只是提了一下你自己说的话就被你说是信口雌黄,宁非,是只狗都不带这么咬人的~!楚王世子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侮辱我妹妹?”
卫臻看着底下站着的哑口无言的人,忽然轻笑一声:“真是无趣!”
“你敢说你妹妹没有做过那些事!”
宁非咬着牙红着眼朝着卫臻冷嗤一句。
“什么事?我妹妹做过什么事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恩?莫非你宁家大少爷天天躲在我卫家的墙角听风呢?恩?”
卫臻毫不留情的嘲笑让宁非燥的脸红,看着地下无言以对的宁非,卫臻冷笑一声:“我妹妹向来性情直率,就算以前有什么不妥,自有我卫家自己教导,不劳烦宁家大少爷了,倒是您每日将一个女子挂在嘴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有多情根深种呢!”卫臻看了一眼底下站着的人,冷冷的道。
说完这些话,卫臻转身离开包厢,路过卫长安所在的包间的时候,歪着头想了想,转身便走了进去。
“我来晚了!”姗姗来迟的楚修明一进门就觉得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氛,一直以来跟在他身边的宁非看起来脸色非常不好,而且最主要的是,在这里的众人看着他的脸色非常的微妙。
卫臻当众说出的那些话,再加上楚修明当着人家,匆匆悔婚的举动,和以前宁非背着楚王世子说卫长安的那些话,不得不说,让这红袖阁里的人脑补出了一场,楚修明为了卫长宁,不惜指示宁非暗地里毁坏卫长安的名誉,就为了悔婚的戏码。
看着众人微妙的脸色,再加上宁非和还有和他交好的几人,在耳边你一句我一句的补充之后,楚修明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宁非。
黑着一张脸前去卫家的包厢赔罪了。
“不见!”
当卫长安冷冷淡淡的声音传出来的时候,楚修明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临界点了,宁非哑然的盯着二楼的包厢看来些许时间,也只能自认倒霉的低下头不敢吭声。
而卫长安长久以来的沉默和那声冷冷清清的不见,也让众人更加认为宁非当初对他们所言的卫长安性格暴躁这件事定然是无稽之谈。
当着人家面这么说人家姑娘都没有发怒,而你却背着人家这么侮辱人家姑娘的名声,在人家哥哥出来正名的时候恼羞成怒,这人品,孰优孰劣已经很明显了。
宁非吃了一个哑巴亏,带着楚修明一起,脸色难看异常,周围的窃窃私语几乎要把两人埋掉一般。
只是没过多久,两人就又恢复正常了,毕竟,这场红袖楼的诗会,可是宁家和楚王府一起举办的。
再怎么样,还是要进行下去的。
卫长安坐在卫臻的对面,笑着看着地下的众人少年意气挥斥方遒的模样,轻轻地朝着卫臻举杯:“多谢哥哥了!”
“自家兄妹,说什么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