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穆天无缘无顾地送来酒水,大家都来说说,他是什么意思?”宇文左顾右盼地道,仿佛先前的一切不曾发生,他又恢复到和风细雨的状态。“他这是在示好。”卫鸯肯定地说:“暗示我们跟着他生存有保障,吃用不愁。”谒鹰却不这样看,说:“他是在威协我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势力对比自个掂量掂量。”在众多目光的逼视下,岚避无可避只能生涩地道:“他像似在下棋。”
卫鸯与谒鹰听得莫名其妙,宇文目光闪烁地看我,我点点头,说:“越是虚伪的人,越在乎自己的脸面,这是个暗子。”他才长叹一声,道:“如此说来,我们只要吃了这两袋的东西,留下来没事,如若离开,就会要了我们的命,那么我们到底要不要,当着他们的面吃掉这些酒水?”谒鹰立马接口:“当然要吃。”“谒鹰说的对,要干净彻底地消灭掉,不然我们哪能轻易脱身,否则苏穆天哪肯罢休,别的套路会接锺而来,”我难得与谒鹰想到一处,当即赞赏道:“不过别真吞下,过段时间有个头疼肚痛的,那时才想起求苏穆天要解药,那可是自作孽不可活。”
笑面魁一直在跟青衣魁低语着,远处望过去,青衣魁对她二哥的决定有异意,垂首晃着脑袋,似乎很眷恋乾罗门这个大家庭。我冷冷地看着焦头烂额的胖子,淡漠地道“青衣魁好像不原意与我们一起离开。”宇文飒然一笑,那张饱经风霜的和蔼面容,出奇地镇定自若,他用特有的低沉嗓音道:“她别无选择,会同意的。”
事到如今,有些事必须挑明了,再隐瞒已无必要,我试探地问队长:“我有件迫在眉睫的事情要讲,但在此之前,我想问你信我多少?”我没讲信我这个人,还是信我说的话,他的回答同样模棱两可:“我们这么久相处下来,你心里还没数吗?幸运的小家伙,哈哈,胡夫的话语真精辟。”我满头黑线,与老家伙交谈就是麻烦,还是开诚布公来得爽快:“谒鹰,还记得在盆地时,我执意要甩开存活下来的俩魁吗?那是因为他俩,是蓝翼巨蚁抛出的诱饵,在我看来,如今此地人声鼎沸,真是巨蚁们收割的大好时节。”
卫鸯对我的话呲之以鼻,岚想插几句,却又强忍住三缄其口,谒鹰顾作深沉地抚摸下巴,频频点头,宇文虽显惊愕之色,但他还是气定神闲地静侯我的下文,我不知他的那份从容淡定源自何处,是心有所持,还是故弄玄虚,但那都不是现今的我所要操心的,我尽可能用平淡的口吻,娓娓道出事情的始末。在述说过程中,众人听得隐隐不安起来,直至我住嘴,没人吐出过支言片语,看情形似乎信我颇多。
“卫鸯,梵静山的疗伤药真有那么神奇吗?”我对卫鸯先前的态度很不爽,语带调侃地向他求证。“当然。”卫鸯闪烁其辞地道,似乎觉察到自己回答的有些底气不足,想要继续吹嘘其生肌活肤的奇妙功效时,却被宇文一笑止之。宇文长叹一声,说:“看来,迦南,听你所讲,大概真有此事。我内心一直惶惶,总觉哪里不对劲,可又不知问题所在。我的膏药确实不错,可也达不到现如今的效果,大家看看青衣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她的重创基本已恢复,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吊诡的事情,却被我与她两个当事人模糊地忽略了。我以为她所修功法另辟溪径,对自我疗伤有独到之处,而她大概认为梵静山的疗伤药,名头很大,如此快痊愈理所当然。”
听宇文一分析,我心存侥幸起来,也许真有我不知晓的因素,“队长,或许是我多虑了,但还有一事须大家的求证,如确无其事,那么我的猜测只是臆断而已。”我缓慢地一字字说:“她的身上是否散发着一股淡雅的干涩乳香,那可是蓝翼巨蚁腺体分泌物的特有味道。”所有人面面相觑,从他们惊骇的目光中,我看到了最不想要的结果,我长时间背负过青衣魁,当时她的身上只有女子的清馨体香,哪有巨虫死亡之地,充斥在天地间那种涩苦的乳香之味。
“我先前对笑面魁态度恶劣,也是系于这方面的考虑。”场面异常冷清,但没时间让大伙仔细衡量其中的得失,我毅然打断了众人的思虑,说:“队长,你要快速决断,是带上他俩,还是一脚踢开。”宇文显得有些挣扎,一个一个的看过去,卫鸯唯他马首是瞻,岚脸上阴晴不定,他瞟向青衣魁的目光中流露出些许怜惜,而谒鹰估计他的想法与我类似。
又是一阵沉默,我心中忍不住哀怨一声,都火烧眉毛了,老狐狸还在揣摩众人的心理,婆婆妈妈是解决事情的大忌,我忍无可忍之下,首先开口:“我的意思显而易见,但如果这么做与队长你的为人处事相违背,我尊重你的选择,我有把握清除掉青衣魁身上的隐患,不过需青衣魁本人与岚的配合。”谒鹰咋呼着也想发表高见,被我一瞪眼遏止,而岚诧异地看我,搞不懂还有他什么事。
“梵静山没有往外推朋友的人。”卫鸯得到队长的暗示,信誓旦旦地说。“卫鸯说的一点都不错,虽说咱们组队时间不长,凝聚力还显不够,但相互间的信任,正是要在这种患难与共中慢慢建立,”大人物总是在最后发表总结性发言:“带上他俩,我们将得到两名真心实意的强援,我在此郑重表明,如若你们设身处地与青衣魁的状况对调,我也决不会抛弃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位。”
梵静山最著名的就是蛊惑人心,洗脑的功力可谓登堂入室,几人听到这番言语相继动容,我却不以为然,如果事情真能简单到动动嘴皮,就会丁是丁,铆是铆,世上哪来如此多的口是心非,口蜜腹剑之徒。接下来,我们风扫残云“吃”掉袋中的食物,在众人的期盼下,笑面魁与喜上眉梢的青衣魁跚跚来迟,在此其间,我不止一次地示意谒鹰,鼓动他起头叫嚷:时间紧迫无需再等,我们应该现在就走,随他们爱来不来。可他似乎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对我的暗示爱理不理,充傻装愣。
宇文悄悄与他俩耳语起来,显然糟糕的消息,破坏了青衣魁刚刚兴起的好心情,她的脸上写满了不可能。笑面魁琢磨不定地思索着,只见脸庞上逐渐阴云密布起来,他独自与五妹交流了几句,最终双眉紧锁地叹息一声,迅捷地看了我一眼,又急促地与青衣魁说了起来。
青衣魁期期哎哎地坐在我的身旁,原先的英姿飒爽荡然无存,满脸彤红羞愧难挡。我禁不住心中嘀咕,用得着如此腥腥作态吗,又不是当众亲热,我这是治病救人的崇尚之举。前面既有宇文他们挡住视线,你的身上又裹携着军毯,我只需看清伤愈的确切之处,就会快速解决掉所有人的麻烦。“啊”青衣魁毫无来由我地低吟了一声,前面搪着的谒鹰闻声而动,扭头往后看,我看到他这副嘴脸就来气,需他之时装聋作哑,厌他之处偏来凑热闹,低声怒斥道:“你他娘的看什么看!”接着又没好气地看着青衣魁,疑惑道:“你有什么不妥吗?”我还没有动手呢,手指尖刚触碰到她绵软的患处,叫什么叫。
青衣魁的脸上犹如涂了一层厚厚的胭脂,目光游离着轻摆螓首道:“没事。”我对多出来的烦事,本就心生烦躁,如今只想着速战速决,懒得摆出和颜悦色之态,冷声速道:“别动,不会有任何痛楚。”说完,就见五道黑色气旋从我指尖透出,汇成一个小型龙卷风洞,从她的腿根缓慢渗透进去。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在我控制的旋涡风洞中,她体内无数比针尖还细的触须,蜂拥而至地被它吸附过来,但也有些扎根在筋脉中细微触须,却载浮载沉,轻易不肯松动,我对箕坐一旁的岚低喝:“动手。”
岚的双手犹如兰花般绽放,从青衣魁的背脊一路点下来,旺盛的生命力如长河落日般,在她略显枯竭的筋脉中倒挂而下,如果能透晰青衣魁的身体,就会看见有一条汹涌澎湃的绿色急流,贯穿她的全身,把那么些顽固的乳白须丝一一弹开,接着须丝无一例外地,纷至沓进涡洞中。我对岚点头道:“可以了。”岚当即弹开微颤的指尖,虽说整个过程只有几息时间,但是他已累得气喘嘘嘘。
我低喝一声,在青衣魁体内腿根处的黑色旋涡,风驰电掣般绞动起来,把包裹着数不胜数细小触须的那块受感染肉团,生生地切割下来,接着它被我缓慢地从青衣魁腿根抽离,装在被我们一扫而空,大柱送来的食袋上,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是我将给苏穆天的回礼。我将一层薄薄的气旋遗留在她的伤患处,那是用来封住她外溢血肉的,我掏出贴身珍藏的漆黑药膏,特有的刺鼻磺味喷薄而出,心疼地在上面刮了一点,均匀地抹在她的血肉嚗露处,立刻药膏如沥青般粘在患处一动不动。直到此刻,我才松了一口气,大功告成,猛然,惊奇地发现,青衣魁黑色蕾丝内裤是半透明的,当即,我的呼吸控制不住地急促起来。她顿然发觉到我炙热的目光,一撩军毯重新覆盖得掩掩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