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曼被他扯着手,从沙发里饶出来道:“远不远啊?”
沈立行却不理她,立珍道:“就在街上,咱们一起去转一转吧。”说完看了秦二一眼,秦二凑到李陵面前道:“一起去吧?”
李陵起身道:“走吧,一起出去转转。”
一屋子人呼呼啦啦地出了门,沈立行牵着高世曼,李陵和襄城公主在他们一侧,立珍紧跟着秦二,敏之和平儿灵儿随后,街上人流穿梭,车马难行,一行人只能步行着着朝长安街而去。
襄城挤到高世曼身边道:“世曼,街上年年的今日也有歌舞,都是宫里出来的歌女,往年觉得很是好看,不过今天看了玲玉坊的表演,再想想街上那些,实在是提不起兴趣了。”
高世曼听了襄城的话,甩开沈立行的手,挽了公主的胳膊道:“公主,你也觉得好看对不对?”
“是啊!”襄城心直口快,毫不讳言自己确实喜欢。
“好,就凭你喜欢,赶明儿玲玉坊的会员金牌做出来了,送你一块!”高世曼十分高兴,当下就许了公主一块金牌。
“什么金牌?”襄城疑惑道。
高世曼准备以后在玲玉坊设会员制,省得像刘显德这种垃圾也能随意出入,现下不过是打开场面,所以男女老少皆不限制,等会员牌做出来后,就得凭牌入内,有劣迹的人一律不准入内,并且会设置其他的门槛,争取笼络大部分优质客户*资*源,通过为他们提供高端服务来挣钱。
公主很显然是优质客户中的优质,高世曼许她一块金牌,这是互惠互利,公主的招牌举在这儿,不信那些贵女千金们不被吸引过来,有时候消费者的习惯也需要培养和引导。
高世曼笑眯眯地对公主道:“公主现在是我的朋友,有好事当然少不了你啦,你不愿意是怎么着?”
襄城听了忙道:“当然愿意啦,多谢你才是。”
众人转到街上,到处火树银花,一片熙攘,高世曼的注意力被那些花灯所吸引,大家都分散开来,各自去看花灯,沈立行紧跟在高世曼身后,李陵也怕高世曼有事,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沈立珍跟着秦二,走到一盏灯前,她问秦二:“秦二爷跟世曼关系一定很好吧?”
秦二笑道:“世曼风趣能干,咱们都很喜欢她,跟她在一起很轻松;你也是她的朋友,应该是深有体会吧。”
沈立珍笑道:“那是自然,咱们都是世曼的朋友,那以后咱们也是朋友啰!”
秦二看了她一眼,笑道:“那当然了。”
沈立珍一见到秦二便觉得他气质不凡,以前也只是听说过他,并未留意过,如今见此人与高世曼交好,又未婚配,她不免有些意动,所以跟着秦二问这问那的,想进一步拉近二人的关系。
沈立珍身材高大,在秦二眼里,实没有女人的柔媚之姿,他见沈立行跟在他身后问这问那,想着她是高世曼的好友,又是沈立行的嫡妹,便打起精神应付着,他想着本来让高世曼将冯启真也喊来的,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冯启真没来。
高世曼一路挽着襄城,两人兴致勃勃地东看西看,高世曼无意前面望去,只见苏潜家轩带着苏家柔与冯启真就在前面,她惊喜地放开襄城的胳膊,奔到苏潜的身后大声道:“苏潜!”
四人都转过身来,看着高世曼一脸笑靥如花站在那里,在灯光的印衬下,她那弯弯的眉眼很是惹人喜爱,苏潜忍不住探出手抚上她的头顶道:“你怎么也跑出来了?”
高世曼笑眯眯地道:“你们怎么没去玲玉坊看表演啊,我等你们等了好半天也没见你们来,结束了我才出来的。”
冯启真上前捏了捏高世曼的脸蛋儿道:“家柔要买灯,咱们出来转转,这么多人竟还能遇上,真是缘份啊!”
秦二见冯启真在这边,忙凑过来道:“是啊,有缘千里来相会嘛。”
高世曼见他也凑了上来,也笑道接腔道:“无缘对面手难牵……”这时襄城也凑到近前道:“世曼,这都是你的朋友?”
苏潜认出是襄城公主,忙行礼问安,众人一听,也忙着行礼,襄城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既是世曼的朋友,那便也是本公主的朋友,不必多礼!”
大家都是年轻人,这凑到一起自然是叽叽喳喳个不停,沈立行早看着高世曼见到苏潜便乐的往他身边凑,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儿,他站在原地,看着她那溢满笑意的小脸儿,气不打一处儿来。李陵早猜测高世曼对苏潜有意,今天看到她这副样子,当下便十分笃定高世曼喜欢苏潜无疑。
沈立行和李陵两个男人各有所思,都立在原地看着苏潜。苏潜目光只落在高世曼身上,哪知道另有人在注视着自己。今晚是月圆之夜,能在街上遇到高世曼他也十分高兴,他低声问她:“有没有喜欢的灯?我买给你?”
高世曼摇头,她才没兴趣拿着盏花灯在街上游逛呢,再说了,这灯她也实在不稀罕,看看就行。
沈立行见高世曼旁若无人地跟苏潜互动,忍着气走上前来,苏潜见到沈立行,微愣了一下笑道:“彦堂,你也来了?”
沈立行挤出一丝笑道:“今儿带她出来赏灯,刚从玲玉坊出来;世曼,你要不要花灯?你喜欢哪样儿的?”
高世曼奇道:“怎么,你们都要买花灯?是不是来了就要买啊?有这风俗么?”她并不知道当下的元宵风俗,以前也不过是以吃元宵最为普遍。
立珍听她这么问,上前道:“这是哥哥喜爱你啊,所以才要给你买灯,并非来了就要买花灯的。”
原来如此,高世曼看着沈立行笑了笑道:“我可不想拿着个花灯到处逛,麻烦的紧。”
襄城已看中一个玉兔花灯,让宫人买了拎在手中赏玩,她听高世曼说拎在手中麻烦,便道:“这有何麻烦的,不想拿了让人替你拿着便是。”
高世曼还是摇了摇头,众人又往前走,大家一片欢声笑语,在灯火绚烂的月夜,人流汹涌的长安街,高世曼又想起了前世的亲人。这么一来,便有些意兴阑珊,苏潜见她无精打采的,也不敢相问,沈立行却扯了她的手道:“是不是累了,咱们回去吧?”
高世曼点了点头,沈立行便对大家道:“诸位自行游玩吧,世曼累了,我们先行一步。”又对沈立珍道:“你跟我一道儿回吧?”立珍却不愿跟哥哥一起回去,只道:“你先带世曼回吧,我再玩会儿。”
高世曼一走,李陵便再也不想留在街上,跟秦二使了个眼色便走了。秦二见冯启真也在,兴致更高,缠在她身边说这说那的,将冯启真和一众女孩逗得直乐。
沈立行牵着高世曼穿过人流,后面几个侍卫不远不近地跟着,他见高世曼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停下脚步低头问她:“怎么了,之前不是挺高兴的吗?为什么又这样了?”
高世曼苦着脸道:“我想不起以前的事情,所以不高兴嘛!谁说人一定要高高兴兴的啊,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还不许我不高兴啊?”
见她来了小脾气,沈立行只能道:“好好,随你还不行吗?”
见他今儿似乎很好说话,高世曼道:“今天有个刘老板欺负我。”
沈立行听了脸一沉,高世曼接着道:“他个不要脸的,先是欺负敏之姐,后来我下去后,他竟敢摸我的胸!你说他该不该死?”她边说边抬眼悄悄观察他的脸色,如今沈立行对她喜爱有加,说不得哪天就不喜欢她了,这会儿还不趁机利用他对付那个老流氓,更待何时?
哪知沈立行皱眉问她:“你知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这种人你敢近他的身?如果今儿真被他欺负了,看你怎么哭!”
“哼,他敢,我差点把他踢成太监,你不知道吧?”虽说高世曼那一脚并没把那刘显德怎么样,但那一下也够他受了,玲玉坊的人又将他丢出门外,里子面子全没了,高世曼越想越高兴。
“就你这小胳膊小腿儿的,还想把他踢成太监?你跟谁学的这下三滥的招式?以后你可别再给我丢人现眼了。”沈立行看她一脸喜色,不免有些郁闷。这小女人出手尽跟人不一样,也没一点羞赧,真不知道怎么教育才好。
“什么叫下三滥啊?”高世曼听了瞪着他,“难不成他摸我就应当,我踢他就不应当了,你们男人就是双重标准!”
沈立行哭笑不得,什么叫你们男人双重标准,真是有口难言。他上前捧了她的脸道:“别生气了,哪天我帮你修理他,让他好好尝尝欺负我们世曼的滋味儿。”
高世曼听了这才破颜而笑,她哄沈立行道:“彦堂哥你真好,有机会把常瑜宏那两口子一起修理了才好,这种人应该下地狱。”
沈立行听她这么说,看了看她,见她一脸愤恨,忍不住道:“你呀,可真是喜欢多管闲事儿。”他哪知道高世曼并不是爱管闲事儿,而是实在对玩弄女人感情的男人和蛇蛇蝎心肠的女人很不屑,在她看来,这种恶毒的基因就不该在人间延续下去,前世法律严明拿这种人没办法,不过现下她早研究透了《皇律疏议》,虽说也算得上比较完整的刑事法典,但是让权势之人游移在法律之外对付几个烂人还是没什么大的顾虑的。
沈立行牵了凌风,将高世曼抱上马背,自己也跃上去,准备回去,高世曼道:“行不行嘛?”她这算是准备使出浑身解数将沈立行哄住了,沈立行轻踢马腹,凌风信步往前走,她见沈立行不出声,扭头道:“你不理,那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沈立行咧了咧嘴,又踢了马腹,马儿快步疾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