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做男子”,高世曼一激动连谦词也不说了,她现在做小女人做的有滋有味着呢,才不要做什么臭男人咧。
“哦?”皇上突然失笑,“是朕失言了,世曼还是做沈彦堂的夫人好啦,哈哈……”
连童公公都在一旁笑话她。
“皇上……”高世曼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世曼,朕上次赏你的那些东西你不喜欢么?”皇上话题转的好快。
高世曼愣了愣,估计皇上是看她入宫并没有佩戴他赏赐的首饰吧,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隆恩呐,她竟然不屑一顾,这是对皇权的藐视吧?
她连忙道:“皇上赏赐的东西臣女自是喜欢的紧,可是若戴着御赐之物,招摇过市,只怕会引来一些人的嫉妒,为免不必要的麻烦,臣女还是在府里戴戴算了。”
童和听了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高世曼瞧了他一眼,暗道这人也太不给面子了,好歹在皇上跟前儿伺候,你不能憋着点儿?
皇上可不会忍,他哈哈大笑道:“说的有道理,世曼低调之极,要不然也不会一声不吭,上来就打。”
这却是在说她打人之事了,高世曼尴尬不已,本想将话题扯远的,没成想扯来扯去还是扯到这事儿上来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高世曼干脆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她一言不发,看皇上如何表态。
皇上笑够了方道:“沈彦堂去哪儿了?”
高世曼愕然抬头,这人也太天马行空了吧,这又扯到沈立行身上去了。她抿了抿唇,不知道该不该跟皇上说信鸽之事,于是道:“他去秦州了。”
“去秦州做什么?”皇上紧接着问她。
“他不让说”,高世曼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
皇上一愣,高世曼忙道:“皇上,他可不是去做坏事儿,您放心。”
“不是坏事,那是何事?”皇上故意绷着脸,把高世曼吓了一跳。她脑中急转,其实跟皇上说也没什么,可是太早说了,沈立行会不会不高兴呀。再一看皇上的表情,去他的,要是沈立行问起,就说皇上逼她说的,谁怕谁呀。
“皇上可知道信鸽?”高世曼咽了口唾沫道。
“信鸽?朕有所听闻,却并不了解”,皇上并不讳言。
不了解就好,高世曼点点头道:“彦堂去养信鸽去了。”
她故意这般说,皇上要是继续问,她就继续往外挤,不问就拉倒。
“什么,你糊弄朕不成?”皇上越发好奇。
“皇上,我哪敢……”她舔了舔唇,心中天人交战。
皇上是何等人物,瞧她这小动作就知道她有料没爆,于是拉了脸道:“从实说来。”
高世曼暗瘪了瘪嘴,心想今儿只怕躲不过了,于是正色道:“皇上,信鸽能远程竞翔万里,臣女想念襄城公主,所以闹着让彦堂养几只鸽子给公主送信儿,这么久了,公主过的好不好,臣女一直很想知道……”
她想起好友,心中酸楚,忍不住落了几滴泪出来,她马上低头拭去,半天也不抬头。皇上听她提及襄城,心中也甚为想念,可是他更关心高世曼刚才所说的话,顿了顿惊奇地道:“鸽子能竞翔万里?”
高世曼吸了吸鼻子道:“不敢相瞒皇上,确实如此,此去逻些,六千余里,臣女以为,空距应该没有这般多,与信鸽来说,只是几日路程……”
“什么!”皇上大惊失色,倒把高世曼吓了一跳。
她抬头瞪着皇上,眨了眨眼,她说的没错,沈立行刚知道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她想笑又不敢笑,直好绷着。
皇上发现失态,搓了搓自己的嘴巴道:“彦堂何时回京。”
“他也没说”,这可是大实话。
皇上想了想道:“世曼,你先回去吧,信鸽之事,事关重大……”
“皇上”,高世曼立马做委屈状,“彦堂本也交待此事谁也不能说,是您偏要问的……”
皇上松了口气,只觉眼前这位可真是位妙人儿,他和颜悦色的道:“这样就好,你先回吧,等彦堂回京,让他立即入宫。”
“是”,高世曼也松了口气。
高世曼一走出宫门,便大大的叹了口气,今儿这老头儿八成是要问她打人之事的,幸好自己天花乱坠、扯东拉西了一场,皇上再也不提那事儿,岂不妙哉。
再说那曹衍一时激愤之下在皇上面前告了高世曼一状,虽听说那高世曼被皇上叫进宫中,但说了些什么却没人知道。曹衍静下心来,不免有些后悔自己的行为有失考量,太过冲动,可他也不能怨自家夫人吹了枕头风啊,眼瞧着皇上几天下来都没什么表示,那高世曼也安然无恙,他心中越发觉得不妥。
曹哲没几天就被放回府中,在床上躺着,曲氏一来他就哎哟哎哟地叫,直叫得曲氏心疼的不行,又将高世曼骂了个浑身是屎。
再次朝会之时,皇上议完政事,突然对大家道:“近来听到一些闲话儿,诸位都是朝中梁柱,不仅自己要修身养德,自家的子弟也应好好教养;水乃是向下流的,将小辈儿们教歪了,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大家听了面面相觑,一时也不明白皇上听到了什么闲话儿,下面议论纷纷,皇上却不管不顾,丢下这话就走了。而曹衍则心一紧,怎么都觉得皇上是在说自家。细想之下,自己这小儿子也确实不是东西,若不是惹恼了沈少夫人,怎么凭白挨这么一顿打……
也有一些精明的大人,猜出皇上这话是冲着曹家说的,私底下议论纷纷。试问任何一个正常人,得知平日游手好闲的男子被一个正经女子打了,会怎么想呢?当然都认为是那男子犯贱啰!何况高世曼是什么人?朝中各大人又不是没有与之打过交道,都知道她是一个随和能干之人,更是认为她不会无故打人,那曹哲本就该打。
曹大人一肚子气回到家中,见小儿子在曲氏面前讨好卖乖,气更不打一处儿来。他上前冷喝道:“你这孽子,以后少给我出去丢人现眼!这都几天了,不就打了你几下脸吗,成天哼哼唧唧的成什么样子!”
曹哲一愣,曲氏更是不依:“老爷,您说什么呢,哲儿这伤,没个十天半月的哪好的了,我还得让那沈家人赔医药费呢!”
“你敢!”曹衍吓一跳。
“老爷……”曲氏也跟儿子学,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曹衍将脸一扭,叹了口气道:“皇上今儿发话了,让咱们好好管教子女,早知如此,真是不该上那个折子的。沈少夫人一介妇人,素来并无什么劣行恶语,反倒风评极好。这次应是哲儿之过……此事就此作罢,再闹下去,只怕皇上也要翻脸。”
曲氏与曹哲听了皆一惊,皇上竟然这般偏袒那沈少夫人?母子俩互看了一眼,曲氏不甘心地道:“老爷……哲儿这打就白挨了么?”
“还当如何?也不过就是个妇人打了几下,她能有多大的力气,若当时是她那身边的女卫打的,只怕哲儿现在不是残就是废”,曹衍摇了摇头接着道,“沈少夫人与齐王、秦二爷交好,哲儿,以后你少去招惹她;那个狄家大小姐,你也莫再招惹,听到没有?”
曹哲刚听得自己在皇上面前也挂了名,就心惊不己,自古他这种没胃口到欺负女人的男人,多是孬种,现下哪有不怕的,听了自家老爹的话,忙不迭点头道:“知道了,爹。”
曲氏呕的不行,可是形势比人强啊,她再敢闹,皇上龙颜一怒,将自家老爷的官儿给罢了,那岂不是因小失大?
高世曼出了宫就心情大好,这期时报上就插登了个小笑话,不是有两家小报要跟自己的时报竞争么,我给你来个万变不离其宗,论资讯和信息的丰富程度,谁能跟她高世曼比。
于是这期时报上的这则笑话让天下人都笑掉了大牙:
甲:我好饿,谁要给我点儿吃的,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乙:我给你一块馒头。
甲:好呀,你想让我干嘛?
乙:我想让你光看不准吃。
这种笑话也只有高世曼能想的出来,皇上瞧了也乐了好半天。她只能用心将时报办好,深入人心,方可获得人心。
红薯也该收了,她抽空又带着小虎跑到庄子里,杨庄头让人挖了一窝出来,高世曼瞧着一株下面竟有六、七个大红薯,心下一喜,她自言自语道:“瞧这天儿还不算太冷,看样子还能再长大半个月。”
红薯若遇天冷,就应当及时出土入窖,否则在地里它不仅不再生长,反而会冻伤;若天气还暖,则应当让它再生长一段时间,它的浆汁则更为饱满。前世高世曼小时候经常带着一群毛孩子玩儿,有一次在野地里挖到几窝主人忘记的红薯,好吃的不行,个头也大,所以能让它多长几天就多长几天才好。
现在天气看着还好,高世曼想了想道:“杨叔,我让准备的屋窖都准备好没有。”
“小姐,都准备好了,按您的要求让人做的,要不去看看?”杨庄头做事有一点让她满意的就是,他能做到令行禁止,高世曼说的话,他从来不打折扣。
“好,先去看看吧”,要是把红薯都挖出来才发现红薯窖不行,那岂不是掉的大啦。
红薯窖是天然的恒温保鲜储藏室,她还记得前世的时候,妈妈抹了香香去井窖里拿红薯,后来红薯全坏了,妈妈就对她说,真不该擦了香香进去拿红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