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曼看了一眼李陵道:“你不知道,刚才你没来之前,我和殿下都喝过燕窝了,所以并不太饿。
秦二一听对李陵乐道:“这女人之物你也吃了?”
李陵只笑,高世曼忙道:“谁说这是女人之物?它养肺补虚,难不成只有女人才有这些毛病啊?”
秦二素来知道高世曼懂的多,当下便没有不信的,点头道:“那我今后也吃些。”
“哎,你家有没有商队到海外采买些物资回来?”高世曼想着秦家富比四海,触角应该遍布天下才是。
“你想要什么东西?”秦二知道高世曼话中有话。
高世曼想着前世高产高营养的作物大部分都是从中南美洲借由日本或菲律宾越南等国传入中原之地的,于是道:“如果你们秦家有商船到那南边外番去,就带一些农作物的种子回来,我需要一些种子。”
“哦?你需要哪些?”秦二也放下了筷子。
“你再吃一点啊,我慢慢说给你听”,高世曼努力地回想着。
秦二又拿起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吃了起来,高世曼道:“要我说我也说不上来名字,到时候我画下来,再写上说明,你再交给出海的人便是。”
“行”,秦二应下。三人又说了会儿话,高世曼走前李陵让小满新拿了两盒燕窝来,自己留了那盒拆过的,让高世曼带回去,高世曼自是乐意之至,笑嘻嘻地道:“谢殿下!”
秦二将高世曼送回府,自己也回了府。
自秦二放出风声说那康书芳到处骂他是铜臭商人始,姚家就开始批斗那骄傲的姚家二少夫人。姚大将军和姚大爷均在戍边,不在京中,家中做主的也就是姚夫人,本来管家得知秦二毁约,便急的不行,跟姚励名说了后,那姚励名找到秦二胡搅蛮缠,弄得秦二不胜其烦,赔了违约金给他。
姚励名拿着违约金还得意地去找马管家,说是逼着秦家二爷赔了银子。马管家乃是姚夫人马氏的娘家远亲,见这姚励名这般上不得台面,又不好说些什么,直急得团团转。若是夫人知道在他手上秦家断了盐供,那还不把自己给骂死啊?后来又听说秦二是因为二少夫人之因才断的盐供,忙不迭跑去跟夫人告状了,这下自己可以撇清干系了,何乐不为?
姚夫人听说马管家来求见,请他进来后也不见他有什么异色便笑道:“你可千万别跟我说生意上出了什么岔子。”
“夫人”,马管家立马换成一副哭丧脸道:“秦家断了咱家的盐供,小的跟二少爷说了,结果他跑去秦二爷那大闹了一通,逼秦二爷付了违约金……”
“什么!”姚夫人又急又怒,“这个蠢货,你没问问秦家为何这般?”
“小的本来还以为秦二爷是为了银子,后来才知道,他不是因为这个”,马管家仍哭丧着脸,但想想这事儿跟自己无关,心中十分坦然。
“那是为了什么?”姚夫人皱着眉头。
“听说……二少夫人在外面到处骂那秦二爷是铜臭商人,是下贱之人,秦二爷得知后大怒,便……便断了咱们的盐供。”什么叫以讹传讹,添油加醋是也。反正看戏不怕台高,马管家也是这般听说的,便也这便学给姚夫人听。
“呵呵……”姚夫人气乐了,“下贱之人?那秦二爷是齐王之表兄,阴妃之内侄,何贱之有,倒是她,她算什么东西,自进了咱们姚家,一丁点儿贡献也无,到现在也没下个蛋出来,反倒在外面不安不分,现下给咱们家招了祸,好!好!好的很!”
要说这康书芳嫁进姚家也没多久,说她未能生育也实在有些过了,不过姚夫人向来对庞姨娘不冷不热,对她生的儿子姚励名一样不喜,那姚励名又不争气,他娶的媳妇儿康书芳倒是常讨好这姚夫人,姚夫人因康父曾救过自己唯一的儿子姚励功,所以对康书芳虽看不上眼,不过反正也不是自己亲儿媳,对她倒也算过得去。
如今乍然听到康书芳惹祸,心中存的那份好感瞬间荡然无存,连下蛋的话也溜了出来。马管家不敢做声,悄悄抬眼瞧了姚夫人一眼,见她满面怒容,忙低了头缩着脖子装呆子。
姚夫人气的喘了几息,问道:“书芳如何要骂秦二爷,秦二爷怎么得罪了她?”
马管家抬头小心翼翼地道:“听说有一次二少夫人在稻香楼吃饭,高家小姐去后院回来,二少夫人便拦住她冷嘲势讽,说她虽跟沈大人定了亲,却还要跟秦二爷和齐王交好,不知自爱……哪知道齐王和秦家二爷就在楼上听见,也不出声,只管让二少夫人骂。”
姚夫人开始苦笑:“后来呢?”
“后来二少夫人越骂越起劲儿,说秦二爷是铜臭商人,高小姐也不嫌丢人什么的……”马管家再次偷瞧了姚夫人一眼。
姚夫人想着前些时在外面与各家夫人闲聊,那些夫人都频频地看向自己,她还以为因为那天自己戴了一只硕大的珍珠头饰才引得那些夫人瞧她,现在想来,应是因为那康书芳之故了,实在是让人笑话死了。
气到极点反而不气了,她平静地道:“那高家小姐能与齐王和秦家二爷交好,必不会任由她这般辱骂,后来如何了?”
马管家见夫人又问,便将自己道听途说的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具体的起因是这样的,高小姐那时刚从庄子上回来,少夫人便拦住她说她跟乡巴佬在一起,暗示她也是乡巴佬,结果高小姐并不生气,还讲了个什么少女沾大酱的故事,惹恼了少夫人。”
“什么少女沾大酱的故事?”姚夫人一头雾水。
马管家想了想,便将那故事大致说了一遍。姚夫人听完,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怒,坐在那里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道:“然后呢?”
“然后少夫人可能以为高小姐在影射于她,所以后来才说高家小姐定了亲还与下贱商人在一起。”马管家顿了顿,见夫人并不再问,自顾自接着道:“那高家小姐听少夫人说秦二爷是下贱商人,便拿太史公的《史记》说事儿,说太史公在书中肯定了商人的价值和作用,还说商人关系到国家经济命脉呢!”说到这里,马管家不免有些眉飞色舞了起来,要说那高家小姐确实能干,他也觉得商人一直贱名太不公平,听传话之人说,当时高小姐就将自家少夫人说的哑口无言。
“是吗,这高小姐倒也是个博览群书的”,姚夫人点头,“后来呢?”
“后来?”马管家接着道,“后来高小姐说少夫人身上穿的、嘴里吃的皆是商人所售之物,让她以后不吃……不穿,以示清高,少夫人一怒之下便咒高小姐会被沈家退亲。”
马管家看姚夫人面无异色,继续道:“高小姐后来说她若是被人退亲,仍可再嫁,还嘲笑少夫人不安于室,在外面招三惹四的……”
“哼,她不是嘴利吗?怎么反说不过那高家小姐?还被人凭白给侮辱了,真是丢人”,姚夫人冷哼一声。
“可不是么,少夫人后来说不过,就骂高小姐放屁!”马管家也觉得丢人。
姚夫人看了他一眼,他接着道:“后来齐王便现身替高小姐解了围,稻香楼的人都暗笑少夫人,她再也坐不下去,这才回了府……后来,她大概是心中不服,便到处说那秦二爷的坏话,这不,秦二爷一怒之下,一到四月就毁了约。”
姚夫人抚额苦笑,她能说什么,如果这样说来,确实是那康书芳不对,人家高小姐没招你惹你,你干什么拦着人家找不痛快,要她说,那康书芳就是活该!可她倒霉别拉上姚家啊,真是可恨!
姚夫人顿了顿,抬头对身边婆子道:“将那三口给我叫来!”婆子刚走到门口,姚夫人又道:“将大少夫人也叫来。”
姚励功的妻子许蕊,乃是冯启真二婶蒋芳妹妹的大女儿,与冯启真来往并不多,婚后更是没了来往。这人与人之间也讲究个缘分,有的亲兄弟见面如仇敌,有的朋友没有一丝血缘关系却能永远守望相助。
这许蕊为人精明能干,性子又急,一直协助姚夫人理家,管起家来也算是一把好手,跟康书芳的关系也是不温不火,妯娌嘛,面儿上过得去就行。
待人都到齐,姚夫人道:“书芳,你是不是骂那秦家二爷是下贱商人了?”
康书芳一听急了:“娘,我没有!”她只说他是铜臭商人,哪有骂他是下贱商人啊?也不知道是哪个长舌头的诬蔑她。今儿夫人将人都叫齐,摆明了要批斗人的,自己可不能往枪口上撞。
“没有?”姚夫人冷冷地看着她。
“没有!”康书芳急于替自己辩白,声音有些大,“媳妇儿没事骂他做什么?”
“出什么事儿了,娘?”许蕊开口问道。
姚夫人挤了个难看的笑道:“什么事儿?秦二爷断了咱们家的盐供,这都合作多少年了,突然就给咱们来了这么一下,人家说了,书芳到处骂他是下贱商人,所以人家就不跟咱做生意了。”
许蕊协助管家,自是知道这断了盐供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她情不自禁怒道:“什么?”又扭头对康书芳道:“你没事招惹秦二爷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