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高世曼这般兴奋,沈立行嗔道:“瞧你。”
“嘿嘿”,高世曼吃了粥,精神已好多了,“以后你就知道了。”
没一会儿,平儿便来通知说水弄好了,让高世曼去洗澡。高世曼去了,沈立行便去寻杨庄头,对他道:“去寻个可靠之人过来,世曼要教人那个嫁接,教完就回京城了。”
杨庄头暗道什么嫁接,听着像是跟种菜有关的,便问道:“嫁接什么?”
“我听她说是果树”,沈立行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好好!”杨庄头忙去寻管葡萄棚的老刘,正好陈寡妇现在分在葡萄棚里做事,他便将她一起叫了来,高世曼待陈寡妇不错,应该愿意见到她。
高世曼洗完澡,听平儿说温容重伤,忙去看她,温容还在睡,温秀伤的倒不没有她重,不过现在两人都在睡,高世曼留下平儿和灵儿照顾她们,让她们转告她的话,就说让她们好生在庄子上养伤,伤好后再回京,什么也不必担心。
灵儿不愿留下,想跟着高世曼伺候着,可看到高世曼那坚定的样子,也不敢吭声,想想这温氏姐妹也是为了高世曼伤成这般,于是也不再说什么,老实地听从高世曼吩咐。
高世曼看温氏姐妹这样子,担心不已,找到沈立行道:“彦堂哥,温秀温容伤成这样儿,让她们在庄子上多养些时日吧!”想想是谁这么可恨,又接着道:“是谁要偷袭我们啊?天子脚下,竟然敢……”
“你不要管这些了,殿下自会查个明白;你不是要嫁接果树吗?快些去吧,弄完了我带你回京。”沈立行打断她的话。
高世曼忙拿了之前打制的专用刀具去寻杨庄头,看到杨庄头安排学习嫁接的是老刘和陈寡妇,高世曼老远便笑道:“陈嫂子,你在庄子上可还习惯?”
老刘和陈寡妇上前行礼,陈寡妇也笑着道:“小姐,庄子上很好,刘叔也很照顾我。”
高世曼对老刘点点头道:“刘叔,以后还请多费心了,今儿我将这嫁接的法子教予你们,这几天就可以按我这法子将那些果树都拾掇拾掇。”
陈寡妇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老刘隐隐还有点知道是什么情况,也没多说,只带着高世曼往果林那边去。
果树主要是苹果,梨,葡萄和柿子,据高世曼所知,这四种里面也就只有苹果和梨可以嫁接在一起,于是就只能这般了,她准备采用那种枝接的方法,这样成活率高一些,于是就让老刘和陈寡妇靠近她,注意她手上的动作。
陈寡妇倒还无所谓,她反正也不懂,相当是重新开始学;而老刘则不然,他多少懂一些,见高世曼这般,他奇道:“小姐,您是打算让苹果和梨都长在一棵树上吗?”
高世曼笑着点头:“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咱们暂且一试吧,你看,就是这样,速度要快,五天以后检查下有没有成活……”
老刘认真的听着,他本来还有些想不透这小姐金枝玉叶儿的,怎么会这大老粗的活计,可看她这一丝不苟的模样,再听她说的有条有理的,倒忘记了这些,只顾着听去了。
“刘叔,如果这里变黑变干了,那便是没接活,您看这树分树皮,木质部分,您接的时候,一定得让这些形成层能吻合,它才易成活,那,就是这样……”
高世曼弄好后让老刘试试,老刘小心翼翼地拿着高世曼的刀,按她的方法认真的做着,高世曼在一旁指导,待他弄完,高世曼笑道:“刘叔,就是刚才这样就行了,就是要动作快一些,不过熟能生巧嘛,你多做几回也就好了,我这刀也送给你了,照这样子再打两把吧,趁现在天气晴好,你和陈嫂子就辛苦下,将这外围的果树都嫁接了,能嫁接多少是多少。”
高世曼嫁接的目的并非提高产量,她主要是想做出与众不同的效果出来,这样,勤庄才能成为一道风景。勤庄离京城不算远,如果能做一个休闲游玩的好去处,不仅可以带动这周边的百姓富起来,对高世曼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害处。
再过两年,葡萄棚里的葡萄也差不多可以接果了,待得那时,高世曼将这里打造成一个农家乐园,她自己也有地方玩,岂不是一举两得?
怀着这样的美好心愿,她给老刘两人细细讲了嫁接的注意事项和之后的管理细节,直到半下午才忙完。
沈立行见他回来,迎上来道:“我已让他们都收拾妥当了,准备回城吧!”
“殿下他们呢?也回去吧?”
“嗯,就等你了”,沈立行点头。
高世曼忙提步往温氏姐妹的房中走去:“我再去看看温秀她们,马上来。”
温容仍未醒,温秀却是醒了,高世曼见她睁着眼,忙上前道:“温秀,你好些了吗?”
温秀想坐起来:“小姐……”,高世曼止住她道:“别动,你和温容都受了伤,你们在庄子上好好养着,我不让你们回京,你们都不能回京,知道了吗?”
高世曼怕她们伤一好就急忙回京,想让她们多休息段时间。
“我留下平儿和灵儿照顾你们,有什么事尽管给她们说,我先回京了,有时间再来看你们,你们什么也别想,只好好养伤就行”,高世曼轻声交待。
“小姐,留下平儿她们,回京谁伺候你啊,还是让她们……”温秀一听急了。
高世曼笑道:“叫你别想别的,你怎么不听,府里多的是丫头,就算没人伺候,我也不会饿死。”
温秀也知道多说无益,只能默然。高世曼又接着道:“温容伤的较重,你们都好好看着她,等她醒了,别让她乱动乱跑的。”
“是。”
沈立行等不及了,他走进来道:“小姐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好好养着就是;世曼,走吧,都等着你呐。”
“好,你们好好照顾温秀温容,知道么?”高世曼再次交待平儿她们。
“是,小姐……早些来接我们……”灵儿不舍。
高世曼看了看她,点了点头:“走了。”
沈立行拉着她出了庄子,李陵和秦二已在车上只等着出发了,见沈立行拉着高世曼出来,李陵敛下了眉眼,秦二看了一眼沈立行,又看了看李陵,终是叹口气没有说话。
庄子上的菜收了一部分,秦二带了一批去稻香楼,剩下的菜要另找买家,他回京后还得忙活这个事儿,他放下车帘,转身去想菜的事了。
李陵余光瞟着沈立行和高世曼,到了马车前,沈立行将她抱上马车,随即自己也钻了进去。小虎跟着高世曼上了马车,马车上的帘子挂着在,看得到高世曼坐在里面,沈立行一上车便坐在她身边大声道:“出发!”
众人向京城而去,高世曼倒了半杯茶正准备喝,看到沈立行正望着自己,便将茶杯伸到他面前笑嘻嘻道:“你喝不喝?”
沈立行也不客气,就着她的手便喝了一口,哪知那水很烫,他吓得一趔,又忙上前去拿她手中的杯子:“不烫?”
“还好,很烫么?”她只倒了半杯,并不觉得太烫。
沈立行将杯子拿在口中吹了吹,并不答话。待水温了方递给她道:“回了京,以后哪也不许去了。”
高世曼也觉得自己特别倒霉,也实在不好说什么,便老实点头道:“嗯,以后要去哪,都跟着你出门,好不好?”
“月底立珍及笄”,沈立行突然说了句这个。
高世曼一愣:“啊,立珍生辰啊……送什么给她好呢?”
沈立行见她嘟着嘴,挤着眼睛苦思,忍不住好笑,上前搂着她道:“随便送什么就好,也就是个心意罢了。”
“说是这么说啊,我若送她一根鹅毛,她还不得伤心欲绝啊!”高世曼歪着脑袋假装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鹅毛?”沈立行莫名其妙。
见他一脸茫然的样子,高世曼忍不住哈哈大笑:“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啊,你没听过?”
“没有”,沈立行真的没听过,“说来听听”。
李陵听到高世曼如银铃般的笑声,心乱如麻。
“从前啊,有个藩国的使者,他被国王派出来给上国送礼,礼物中除了一些珍宝,还有一只美丽的白天鹅,半路上的时候,这天鹅要喝水,使者便放它出笼去河边喝水,结果这天鹅扑腾了几下翅膀便飞走了,使者急忙扑上去,结果只抓了几根鹅毛下来……”高世曼记得故事大致是这般内容,便简单地讲了出来。
沈立行饶有兴趣的听道,见她停了下来,笑道:“后来呢?”
“后来呀,这使者当然很伤心了,继续进贡吧,天鹅飞了;回去吧,如何向国王交待?最后他思前想后,决定继续前行,他拿出一块洁白的帕子将那几根鹅毛包了,又在上面提了首诗。”那首诗怎么说的,高世曼忘了,她努力地想着。
“何诗?”沈立行问道。
“嗯,我想想……”她只记得最后两句,前面的还得靠编,想了会儿,她道:“天鹅贡天朝,山高路更遥。半路飞夭夭,心中似火烧,请求贵天子,千万把我饶,礼轻情意重,千里送鹅毛!”
沈立行听了她这不伦不类的诗,哈哈大笑:“这是你胡编的吧?谁能写出这么奇怪的诗?”
高世曼也嘻嘻地笑:“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
秦二听到沈立行笑的那般快意,忍不住朝他们道:“世曼,你们在说什么,这般好笑?”
高世曼正准备答话,哪知沈立行将车帘一拉,顿时车内与外面被窗帘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