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楠环顾四周,有搂着小姐带金链子的老板,有满背纹身手持酒瓶独自陶醉的小混混,还有全身几乎一丝不挂的舞女,站在弹簧台上扭动。他开始感觉这里就是社会底层和低俗的人汇聚一堂的地方。巨大波动的音乐使他胸口发闷。看来他已经不能呆太长的时间。
小柯带着杨平来到了洗手间门口,她掐着腰像大妈一样的指责杨平。:“你喝多了?还是脑瓜子让驴踢了?刚刚那小孩是谁啊!你认识人家吗?啪!就拍给人家400块钱,你是钱多了还是怎么地?有钱怎么不多给我买两套衣服?还要认人家做兄弟!我看你真是疯了把!”
杨平见小柯险些要动手,就阔步前行一步,拉住她的双手,使出了苦肉计。他哭丧个脸对小柯说:“媳妇,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这回吧!昂!再说我这么做也是处于一片好心,是情有可原的呀!”
“我不管你什么可不可原的,你要有本事你就找个理由把我说通。要是说不通你就慢慢想着回家怎么办把!”小柯边说边用手指杵着杨平的额头,轻轻的敲击了两下。
杨平把手缩回来,跟猴儿似的,抓耳挠腮的。经过一番犹豫,他突然说:“你记不记得咱们今天在咱们小区门口和王楠见面的地方,不是有一个女的要跳楼吗?那兴许是田振的妈妈,这下完了,要是就下来先不说,如果真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那还不得摔的稀巴烂啊!”杨平边说边拍打着自己的大腿,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哎哟!那这孩子可不是父母双亡了吗?你说他瘦得跟根电线杆似的,还无依无靠的,那他以后可不得饿死啊!”说着说着,杨平就真的落下了泪。从洗手间出来的人看杨平的样子,就像是喝多了。都绕开他走。
杨平旁若无人的哭着说着:“你知道吗!这种感觉我嘴有体会了,我父亲去世的早,我母亲打小就不怎么管我,所以…”
小柯打断了杨平的讲话,用手遮着脸。“好了!真的是输给你了,每次都来这套,你父亲早逝的事都给我说了几十回了。我承认那男孩是挺可怜的。我认他这个弟弟,这总行了吧!快走吧!别搁这丢人现眼!”
杨平一听,立马变得欣喜若狂。“这么说,你原谅我啦!”
“恩!原谅你了,快走把!一会他们该问咱们了!”小柯搀扶着杨平回到了座位上。
“我去!这是咋地了?这咋去个洗手间还把眼圈整红了!”王楠假装咳嗽了一声又笑着说:“肯定没干什么好事!哈哈!”
“王楠同志,你思想上有些问题呀!这可是公共场所,能干什么呀!”小柯表现得不屑一顾。
杨平左顾右盼好像在寻找什么。“我那老弟呢?怎么不见他人啊!”
“你甭找了,刚刚那小伙跟我说他先去工作了,让我跟你说一声!”王楠把酒都挨个掏出来依次摆到桌面上。“诺!开始吧!说好的把我喝趴下。”
“也罢,让他先工作着,毕竟刚踏入社会是该锻炼一下,咱几个先喝着,待会再找他也行。来!一人一瓶,干了!”几个人都举起了酒,这才刚开始。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楠和杨平吐完了又来,循序渐进,已是喝得烂醉。
王楠摆了摆手。“不喝了,我认怂!这种地方我实在是适应不了。”
巧丽一边拍打着王楠的胸口,一边训斥他。“叫你俩少喝点,偏要逞能,这下好了,回家还要我们女孩家的搀着。”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让杨平精神了起来。“砰!”“去你妈的,连个杯子都拿不好,出来上的什么班!”
“哥!我不是故意的。”这声音莫非是…坏了!杨平一下子从位置上窜了起来,小柯连忙扶着他,杨平甩脱了小柯的双手。“你不用管我!我去去就来。”他一歪一斜的用双手支撑着身旁的桌椅,向发出哀求声的方向缓缓移动。
此时正是跳舞台上人最多的时候,也是全场最劲爆的时刻。小柯拉起趴在桌子上的王楠。“走!去蹦哒会儿,让你精神精神。”
王楠坐了起来;摇摇头说:“不行!头有点晕,喝蒙圈了!”
巧丽也拦着小柯。“算了!你让他休息会儿吧,他本来就不适应这里,你再让他上去蹦跶忽而儿非要他命不成!”
“呦!呦!就这都心疼了呢!你不会吃醋了吧!要不你跟我一块去?”小柯的语气中带着讽刺。
巧丽无可奈何的说:“好吧!你要是那么说,那随你便咯!再说我就更不适应那上面的环境!”
“丽姐都那么说了,那还等什么呀!走吧,楠哥!”小柯使出了浑身力气;终于把王楠拉了起来。
“哎!真是拿你没办法。你不用扛我,我自己还能动。”就这样,两人也颤颤魏巍地消失在人群中。
转眼间,杨平已到达事发地那个卡车座里。“给我老弟道歉!别逼我动手!”只见杨平手持酒瓶,右脚踩在沙发上,左手指着坐在沙发上的一个身着黑色外套;面部带有刀疤,左手带着劳力士,右手戴着大黄金链子的中年光头。
“谁啊!这么大胆;还敢在我的场子里闹事。”杨平的右边过来了一个人边喊边走,后面还跟着一群马仔。
“呦!”这不是喧子吗!杨平放下了手中的酒瓶,转向那人过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