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不时响起播报航班信息的声音,明月不禁为司徒沐轩担心,但也只能尽量轻松地说:“不能送你深感内疚,等你回来一定到机场接你……”
挺平常的对话,在安翊听来就多了些让他烦躁的东西,可惜他不甘寂寞的轻咳被明月自动屏蔽!
“该内疚的是我,如果不是无可奈何,我不会留你一个人。”
此时的司徒沐轩站在候机大厅的角落,透过黑色的墨镜看窗外的天空,“不要觉得我是危言耸听!答应我,你一定要万分小心,光明背后隐藏的黑暗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如果不是我,你可能一辈子都生活在纯白的世界,但是我却连累了你……”
耳边是司徒沐轩无论何时都无比好听的声音,明月对于他沉重的心情感同身受,她攥住薄被,又松开,再攥住,再松开……
等他说完,明月嫌弃道:“假如你再这么说话我就不去接你了,罗嗦个不停,你是不是提前进入更年期啦!”
噗!从明月嘴里说出“更年期”,感觉不是一般搞笑啊!
抱臂而笑的安翊被明月瞪了一眼,他无辜耸耸肩,好歹找回一些存在感。
“马上登机了,我再说一句仅供参考,你考虑回学校住吧,这样我能当心点。”司徒沐轩边走边说。
“摆正心态就对了,我听听就算了,考虑都觉得浪费脑细胞?”听到那边叹息一声,明月说:“有话等见面再聊。一路顺风多保重,话老套了点,将就听吧!呵呵……”
“你也保重。”
“你也保重……”安翊在明月挂断电话后,表情夸张地重复司徒沐轩的话,“真是难舍难分,这么肉麻,你都不会考虑旁边人的感受吗?”
明月主动端起粥,舀起一勺在嘴边吹了吹,喝完她就可以离开了吧?
“没人逼你在这里听。”看在白粥的面子上,她淡淡回了句。
发烧病人吃的东西大多索然无味,这么短的时间安翊也来不及做其它清淡又可口的食物。明月现在也食不知味,白粥软糯,却也寡淡如水。
“他为什么要你小心?为什么希望你住校?你又为什么不肯住宿舍?”安翊换了个话题,一是不想争论,二是因为这些问题的答案远比同明月拌嘴重要的多。
即使在电话里,安翊都听得出司徒沐轩言语中的急切,直觉告诉他,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已经、正在或是即将发生,而且是对明月不利的事情,所以他迫切想要了解!
对于最后一个问题,安翊心中已有猜测,只是需要明月的回答来印证他的想法而已。
喝点一小碗粥,仿佛没听到安翊问话的明月才回答:“无可奉告。”
……
无可奉告!无可奉告!!
这四个字如魔咒一样回荡在耳畔,安翊重重砸了一下方向盘,喇叭急促响起。
“我说过可以自己回家,你不愿意送我大可以停车。”明月坐在后排,眼睛都没抬,她的嗓子好了一些,却听不出喜怒。
安翊郁闷地猛按喇叭,车速不是一般地缓慢,和前车隔着好几十十米,除了制造噪音,哪还有别的意义?
他气自己真是犯贱,被别人折磨也是活该!
刚刚明月说完“无可奉告”之后便要离开,可能是怕他继续追问,更可能不想再和他独处,要在软件上预约计程车,要不是安翊及时发现,估计这会儿她都快到家了——哪个出租车司机愿意把车速降到逼近最低限速的程度?
不断被超车、超车,路况不拥堵,安翊的心脏更是堵得不行!特别是每看一眼后视镜,都会被冷若冰霜的明月逼到发狂的边缘……
明月并不知道,或者没心思考虑安翊的感受,她看着雨后格外纯净的天空,瞳孔闪过一抹忧色,沐轩哥,希望你不要强迫自己做任何事情,哪怕是关乎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