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雯一走辛吉德就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倒头就睡。
泰隆很想问辛吉德自己跟锐雯是不是真有什么关系,可是,却又不敢。他纠结了一阵子,还是没打算问,就算他跟这个锐雯真有什么关系,他们也不可能成为好友的。
许久的静寂之后,辛吉德忽然发话:“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会给锐雯的剑附魔吗?”
所谓附魔,就是指用恶魔之血将某一件上古兵器的力量封印在某样器具里,使该器具拥有上古兵器的力量。
“你附魔了什么兵器?”对于上古兵器,泰隆也渐渐感兴趣起来。
“黑色切割者和亡者的板甲,可惜恶魔之血不足,只能附魔这两样兵器。”
“你为什么要帮她的剑附魔?”
“萧来过,他说锐雯现在的战斗力根本不如亚索,附魔之后能力会得到很大的提升,等他们相厮杀之后,我们会得到很多的利益。”
辛吉德说的话越来越深奥,现在他好像不怎么能理解辛吉德话中的意思了。
人不都是这样吗?你利用我,我利用你,到头来,谁也捞不着什么利益。不过这个萧可真是个不一般的人物,能让辛吉德这般信任,他到底是谁?
……
刚想舞剑冲上去跟辛吉德拼命,可是眨眼间自己却又回到了冰雪大殿。她感觉到手中的符文之剑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而这股力量她可以肯定,她从未驾驭过,也驾驭不了,手中的这把剑,很熟悉,却又有些陌生。
“锐雯?”
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叫她。
“锐雯……”
声音越来越近,她猛地抬起头,凌乱的银发将她仅有的最后一丝温柔也掩藏起来。
“你是?”锐雯提起符文剑扛在了肩上,有些体力不支地站起来。
眼前这个女人眉头微皱:“你怎么了?我是艾希啊。”
“艾希?哦~”她很轻挑地揉了揉眼睛。
艾希好像发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把手挪到了锐雯的肩膀上,却被锐雯打了下来,这一举动把艾希吓到了,她揉着自己通红的手背:“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你可以跟我说啊~”
锐雯却一声不吭,淡漠的看着艾希,这让艾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哦哦,你是不是担心那个白衣服的女孩没有照顾好你的同伴啊?”艾希慌忙的指着楼上:“放心,他很好~我相信她把你同伴照顾的很好~”
同伴?什么同伴,我有同伴?
她脑海中闪过一张脸,亚索……
艾希仔细地看着锐雯的表情,提到她的同伴之后,锐雯的脸也缓和了下来,不过还是没有一丝笑意。
锐雯扛着笨重的剑,一步步上了楼,为什么她感觉这么沉重?现实快将她压垮了,她的剑回来了,真是可喜可贺,可是却让她失去了泰隆:如果我一直不找剑,我是不是就能留住泰隆呢?
可偏偏在她因为泰隆的冷淡而逐渐感到失望的时候,偏偏又出现了一个辛吉德,对于这些,她却无能为力,是不是弱者就要永远被踩在脚底下?
是不是只有强者才能拥有一切。
是不是只有足够残忍的人才能活得光采。
是不是只有敢于放下的人才能得到更好的。
或者说,世界上的人都戴着假面,活在虚伪里。
记得德莱厄斯曾经对她说:“你将会是最强的。”她也这么认为,可是真正离开诺克萨斯之后,她觉得真正的强者,根本不是靠蛮力去赢得别人尊重的,而是要在背地里不断出谋划策,将计划中的人完虐得死去活来,着才是真正的强者……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亚索房间的门口,门却是开的,地上躺着的是塔莉垭,看样子已经昏厥过去了。
房间里透着丝丝凉意,然而亚索还在床上躺着。
什么情况?
锐雯将剑扔到一边,又看见地上有一些斑斑点点的血迹直达窗口,血液还很新鲜,可她在塔莉垭身上找了半天也没看见有什么伤口出现在塔莉垭的身上,着血不是塔莉垭的,难道是迦娜的?迦娜已经不在房间里,看来是的,可是迦娜为什么会受伤,难道迦娜进房间之后就跟塔莉垭打起来了?
不可能,塔莉垭跟迦娜战斗时不可能一点擦伤痕迹都没有,也不像是被砸晕的,塔莉垭头上戴着头盔怎么可能被砸晕……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越是看越是觉得床上的亚索有些奇怪,出门前明明他还是睡在左边,怎么现在又睡到右边了,难道他晕过去还能下意识的翻身不成……可能是被塔莉垭或者迦娜搬过去的吧……可这件事情又自相矛盾起来,要是迦娜和塔莉垭打起来了,怎么可能有空去给亚索换个姿势躺着?
她身体不受控制地放下了塔莉垭,向亚索走去,她摸着他的额头,自言自语道:“亚索,我给你找到解药之后,我会自己离开的,我怕你知道我的身份之后……会杀了我。”
她想收回手的时候,却被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抓住了胳膊。
亚索的眼睛突然打开了:“你是不是该说实话了?”
对上他那双嗜血的眸,锐雯的心脏像是快要炸开了一般,他怎么醒来了?怎么醒来的?是不是我在做梦……
她再也感觉不到手腕的疼痛,已经麻木了,我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
没等她做出下一反应,寒刃刀尖就已对准了她的喉。
他说的每句话,乃至每个字,都在预示着他们的结果。
“我知道你是诺克萨斯人,在恕瑞玛的时候我就发觉了,但我选择相信你,我放下了对你所有的猜疑,我也不再想杀你!可是你好像除了你这个身份,好像还瞒着我什么。”
剑尖已经紧紧靠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们女人到底心机到底是有多深,你说啊!”
这个时候,她却狠下心不流泪:“……如果一定要我面对醒来之后的你,我也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和迦娜一样,不是吗?你不跟我说实话,她也不跟我说实话,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跟我在一起那么久,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对吧?”眼前这个亚索,已经没有了以往的理智,甚至存心要将她逼上绝路,可是这一切都是自己惹的祸,又能怪谁?
“信任?什么是信任,我们之间没有信任,你在利用我。”
“很好,我的确是在利用你,就这样吧。”她忍着内心的疼痛:“我离开,这样你就可以永远都看不见我了……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杀了我,这样你也可以见不到我,不是吗?”
亚索却沉默了。
“希望你找到那个杀你师父的人,然后给她个痛快。”真的,我不想看见你悲伤,也不想看到你经历和我一样的痛苦,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我可以让你讨厌我,嫌弃我是个诺克萨斯人,但是我不能让你恨我……因为你是我最后,也是唯一一抹美好的回忆了。
愿一切回到当初,我不该怜悯你,我不该去德玛西亚,不该是诺克萨斯人……
“你下手吧,你也不该怜悯我。”她闭上眼,等着他那一剑下来。
“亚索媳妇儿!你要干嘛?!”锤石一股脑冲进来将锐雯搂在怀里。
“你别碍事!”他手中的剑开始颤抖,他甚至对锤石抱有感激,就算锤石不来,他可能也难以下手吧……
“锐雯不可能会对你有企图!锐雯要是真有什么目的,她为什么会拖到现在,明明可以趁你晕过去的时候就下手的!”锤石在门口偷听了那么久,还是忍不住跑过来了。
她听到剑落在地上的声音。
亚索蹲了下来:“我这种状态只能维持明天一天,你帮我找到解药,就算是补偿我了,我不杀你,但我得条件是再次醒来之后,希望第一眼看见的不是你。”
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她?他到底可以多残忍……
爱一个人很痛苦……这种痛苦迫使他们自相残杀……
“现在你只有一个选择,离开我的视线好吗?”他不是真的恨她,并不是真的讨厌她,只是他一时间接受不了现实,把她杀死在他的剑下,只会让自己更加痛不欲生……这算不算爱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