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风等人这边学的热会朝天,含苍门几个外事弟子这会却是鸡飞狗跳,就连中午送水都没人过来。
这也难怪,灵果园一夜之间被人糟蹋了干净,所有果树都连根拔起,变作了一蓬蓬的爾粉,散落在山林间,树上的果子更是不翼而飞,就连昨天还孤零零挂着的几枚黄梨珍果,也消失了踪影。
这下可不是罚一年俸禄这么简单,宗门一怒,流血多少里,从没有人仔细丈量,但就他们几人的大好头颅,这回恐怕是难以保住。
至于逃走,颜真等人想都不敢想,宗门的手段他们岂有不知,万一被迁怒家人,那可就是灭族的大祸,他们都是有家室的人,颜回的小女儿这都才刚满月。
将灵果园里外搜索了一遍,他们没有任何发现,连野猴子的毛都没看见一根,看着完好无缺的阵法,所有人一咬牙,向着外围深山搜寻而去,但每个人都变的小心翼翼,宗门传说,这片林子时有神宫阶层的妖兽出没。
从白日东升,到紫月跃上枝头,颜真等人在大山里搜寻了一整天,直到听到几声若有若无的兽吼,这才连滚带爬的回到山林的木屋内,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片灰白,不知是累的,还是吓的。
等回到木屋后,颜真将七八个人全都集中起来,短暂商议一阵,决定第二天一大早就上宗门,听后发落,同时让宗门想办法从其它途径弄些灵果来,要是招新显得太过寒碜,这些新入门的弟子难免会心生异端。
而整件事的罪魁祸首,此时正蹲在伏风的肩头,不时用一只肉爪挠一下脑袋,睡的那叫一个惬意。
伏风等人经过一天的学习,早就疲惫不堪,也都早早睡去,浑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木门又被一下砸开,颜真等人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口,看着一群只有惊愕没有惊吓的“野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颜回走到刘明山背后,抬起脚就踹了下去。
“哎哟,怎么又打我。”刘明山这回却是真懵了,好端端的又挨了这么一下。
“看你不爽…等等,你怎么会说话?”颜回一脸的不解。
“才学的,怎么着?”刘明山抬头看天,脸上写满了得意之色。
只是他这种神色只保留了一下,又被一拳给砸成了一张苦瓜脸。
“还真的成精了,如果你是妖兽,老子还真惹不起,不过一只死猴子,看你爷爷我不整死你。”一边说还一边揍,刘明山被撵的上蹿下跳,哀嚎连连。
伏风在旁看得满脑子黑线,不会说话就不要开口,你这样不就变相承认自己是猴了么,虽然大家都是那玩意进化来的,但我们可远比那些家伙要高级啊!
颜真估计看着有些不忍,这下也没必要跟一群野猴过不去,还是早点上宗门请罪的好,只是想到即将来临的厄运,颜真脸上一片黯然,这些野猴估计暂时还不用死,自己这些人却立马就要归天了。
有些无力的挥了挥手,颜真开口说道:“将他们都带上,早点去宗门吧。”
旁边一个看起来有些精明的小个子凑上前来,问道:“要不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它们身上?”
颜真只是斜着看了他一眼,不满的反问道:“你家的猴子能一夜间糟蹋完一个灵果园?”
那个小个子连忙低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伏风等人被拉扯着出了木门,站在屋前的空地上,只见颜真双手不停结印,没过多久便指在那堆柴垛上,同时口中大喝一声。
“起。”
只见那些被垒好的干柴,一根根从屋内飞出,在地上摆出一个木筏的形状,等到差不多能够容下十五人的大小时,颜真又是一声大喝。
“颜回你等助我。”
听到颜真的话后,颜回等人连忙双手结印,然后打在地上的木筏上面,没过多久,木筏上流过一些光晕,渐渐的离地漂浮而起。
颜真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是一声大喝:“还愣着干嘛,快上宝舟。”
这话是对伏风等人说的,显然宗门尚远,必须借助工具才能到达,但这由木头搭起来的筏子,横看竖看岂止一个丑字了得,跟宝舟二字扯不上半点关系。
伏风等人只在心里诽测了一阵,便小心翼翼的上了木筏,他们可是亲眼看着这“宝舟”是怎么搭起来的,万一这一脚踩重了,估计都有散架的可能。
众人想象中的垮塌事件并没发生,等所有人都挤上木筏后,颜真袖袍一挥,木筏向着北面缓缓飞去。
脚下依旧是莽莽山林,两个小时后,地形开始变的开阔,一座耸入云端的山峰出现在众人前面,木筏在颜真等人的控制下,渐渐爬高,只是那些人额头上的汗珠像不要钱一样往下滴淌,显然是越来越吃力。
就这样又艰难的飞行了一个多小时,木筏载着众人飞到山腰的位置,便降落了下来,都说望山跑死马,说的一点都没错。
宗门内禁止飞行,颜真将木筏停靠在宗门的入口处,一些穿着白色衣服的弟子正把着门,来回踱着步子,脸上尽是警惕的神色。
伏风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两株不知名的古树将一个大门拱在中间,离地高约有五米,左右距离应该能并排通过十辆坦克,大门的上头有一块牌匾,上书“含苍门”三个金色大字,两扇大门正左右打开,一条崎岖的山路蜿蜒而上,消失的在视线的尽头。
这含苍门的卖相还算可以,周围翠竹环绕,白云不知深有几何,淡淡的丝竹之声传来,也不知是哪位高人,在这秋意正浓的天里,袅袅吹出这一阵萧声,听得伏风起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还有那些身着白衣的弟子,脸上像刷了一层白色的僵尸粉,腰间斜挎三尺青峰剑,目无表情的盯着伏风一行人,像防贼一样往这边看了过来。
颜真眼见有人要往这边过来,连忙迎了上去,脸上堆满讨好的神色,小声的在那个白衣弟子耳边说着什么,手上还推过去一个布袋,那个白衣弟子用手掂了掂,向后面一队人示意了一下,只见几个弟子抬手打出几道白光,白光接触到大门下方的空白处,翻滚了几下,便没了影子。
看着白衣弟子退回到了原处,颜真向人伏风等人招了招手,然后又对一众白衣弟子抱拳躬身,这才带着十几个人往宗内走去。
走过大门处时,伏风感觉将身挤进了一层水幕中,说不出的歪腻,还好这种感觉只是一闪即逝,接着伏风便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之前从大门外看到的那条小路,此时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竹制小桥,小桥整体呈一种暗黄色,看得出使用时间已经不短,但却没有丝毫破损,横跨在一条两丈宽的小溪上面。
站在桥上,可以看出这条小溪清澈见底,一座木制水车正立在小溪的上游,潺潺流水从上面滚落而下,发出悦耳的叮当声响。
走过竹桥,便是一片荷叶地,看不出是什么品种,在这秋风萧瑟的季节,开满了淡粉色的花朵,一条石板路,从荷叶地正中穿过,伸向前方。
站在石板路的尽头,才是一条蜿蜒而上的小道,每隔十几米就有一座木制灯塔,雕刻的异常精致,要是晚上从这里路过,肯定是美不胜收。
颜真领着众人在这条小路上左转右拐,伏风观察的很仔细,看到很多路口都有白衣弟子把守,甚至越往上走,还能看到一些紫衣弟子,而颜真等人的神色更为恭敬,要是有人朝这边过来,都要在原地低头等候,等紫衣弟子过去了才往前行去。
在他们低头接耳的时候,伏风隐约听到,那些身着白衣的为含苍门的外门弟子,而身着紫衣的则是内门弟子,要是有身着青衣的,则是含苍门的核心弟子,但通常都在闭关修炼,平时很难见到。
又绕过几个路口后,白日已经升到正中的位置,一行十几个人都是汗流浃背,连抬腿都有些费力,走在最前面的颜真在一个紫衣弟子面前停了下来,用十分谦卑的态度说了几句,那个紫衣弟子便转身离去,留颜真一人在原地不停的擦汗。
没过多久,那紫衣弟子折身而返,脸上挂着一副幸灾乐祸的神色,不冷不淡的说了声:“石长老让你们过去,要收尸的话提前说声,好处费三枚下品元石。”
说完那紫衣弟子便伸出了手掌,颜真有些肉痛的咬了咬牙,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几块白色的石头,恭敬的递了过去。
又往前行了一段距离,一座木制小楼出现在众人面前,门口并没有人把守,只有一个小小的篱笆院,院子里摆着一张石桌,在旁边还有五张石凳,一个身着黄袍的中年人正坐在上面,左手握着一个蛇颈酒壶,右手拿着一个白色石杯,像模像样的品着酒水。
颜真有些忐忑的走到黄袍男子近前,跪在地上,小声说道:“外事弟子颜真,拜见石千秋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