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不是一直反对孩子们修灵吗,而且刚才秋老也说柳家祖训不能修灵,您怎么能让汐儿去,她还这么小,又没了娘,可不能让她去呀。”柳夫人可是把柳汐儿当亲生女儿,说什么也舍不得让汐儿去受那份罪。
“夫人你不知道,汐儿。其实不是柳家血脉。”柳旭叹息一声,“但汐儿在我心里就像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么舍得…只是月儿一个人,我怕她承受不住柳家的重担,所以才想让汐儿修灵。她们两姐妹感情这么好,将来相互扶持对柳家,对她们都是好事。”
“怎么会,妹妹她…可真是…难道妹妹的病。”柳夫人惊讶不已,越想越是心惊。
“我可怜的汐儿…”
“夫人不必如此,二妹她做错了很多事,这只是其一,我实在无法原谅,但汐儿却是无辜的。”柳旭握住柳夫人的手说道,“秋老不愿收汐儿为徒,也许是汐儿的福分,汐儿在柳家永远都是二小姐,永远都是我们的二女儿。”
柳汐儿躲在暗处咬着嘴唇不禁流下泪来,她本是睡不着来找柳旭给她将故事,没想到却意外听到这些的话,柳汐儿毕竟只有六岁,只知道修灵是柳旭的愿望,还能保护柳月儿,单纯的柳汐儿当时便下定决心去五行宗。
秋老不舍得就这么放弃,在柳家一住就是十来天,对两个丫头是越看越满意,特别是柳月儿不论是心性还是悟性都是秋老最为理想的徒弟人选,本来就对柳家祖训没好感的秋老,此时更是对这条祖训嗤之以鼻。
想秋老堂堂灵君一辈子都没收过徒,好不容易有个这么完美的徒弟摆在面前却不能收,这等郁闷可想而知。最要命的是柳月儿明明就对修灵很有兴趣,可偏偏就有这么一个不开窍的爹,真真是让秋老痛心,不过柳旭死不松口秋老也毫无办法,总不能让他堂堂灵君抢人吧,这让他老脸往哪儿搁。
“唉,气煞老夫。”秋老不住叹息,悄悄送给两个丫头种下印记的玉佩后便不辞而别,灵君收徒到哪儿不是被人抢破了头,偏偏柳家反其道而行,这柳家再待下去,实在是太伤灵君的自尊了。
秋老一走柳旭顿时松了口气,整天提心吊胆地防着秋老实在是太累,好在秋老走了,柳旭也终于能继续去忙他的事,至于柳夫人则是不放心两个女儿留在了家里。
“娘,带我们出去玩好不好,家里多闷呀。”柳汐儿赖在柳夫人怀里,扬着小脑袋说道,“爹不在家,就带我们出去玩一会儿嘛,就一小会儿,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同样渴望出门的柳月儿也在一旁扯着柳夫人的衣袖撒娇道,“就带我跟妹妹去嘛,我们一定会乖乖的,不会乱跑的。”
在两个女儿强大的撒娇攻势下,柳夫人终于妥协了,宠溺地看着两个女儿,“好,娘带你们去,不过只能坐在马车里,你们要是不答应,那娘可就不带你们出去了啊。”
柳汐儿嘟嘟嘴,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委屈地答应,“好吧。”
柳月儿也嘟着嘴,不太满意地说道,“坐马车总比待在家里好,坐马车就坐马车。”
“你们这两个丫头呀…”柳夫人不由嗤笑,她还真是拿两个丫头没办法。
第一次坐马车逛宁江城,两姐妹兴奋地根本坐不住,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一直闹个不停,让柳夫人又好气又好笑,真不知拿她们怎么办。
“娘,那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么多人在那里,他们好像在吃东西,不知道好不好吃呢?”柳汐儿摸着小肚子,望着竹翠楼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柳夫人看着柳汐儿那副模样不由宠溺地笑道,“那是竹翠楼,今天就在这里吃晚饭吧。”
“真的?娘真是太好了,我最喜欢娘了。”柳月儿一下扑到柳夫人身上,这个小丫头也是饿坏了。
“喲,柳夫人大驾光临,快里面请。”苏老板见柳夫人带着两个女儿到竹翠楼立即就安排了最好的房间,在这里能将宁江城的景色一览无余。
柳汐儿好奇地东看看西瞅瞅,突然柳汐儿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苏云,那不是姐姐说的很厉害的灵修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云儿,你怎么回事,快回去洗洗,没看到有贵客吗,你这孩子真是。”苏老板看着苏云一身泥不由呵斥,随即讨好地说道,“柳夫人实在不好意思,小儿苏云他不懂事,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苏云闻言不由地向柳夫人这边看了看,歉意地一笑就躲进了自己的房间,柳汐儿一边看着,一边默默地想,原来他叫苏云,这里是他的家,他应该会答应送我去五行宗吧。
当天夜里,等众人都睡熟了,柳汐儿拿出早就写好的书信悄悄地放在桌上,不舍地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柳月儿,很轻很轻地说道,“姐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柳汐儿轻手轻脚地左转右转,很快就到了后门,看柳汐儿如此轻车熟路,一定是走了很多遍,她左右看看,出了家门就往竹翠楼的方向跑去。
好不容易凭着记忆找到竹翠楼,却是大门紧闭,柳汐儿怎么也进不去,只能围着竹翠楼转悠,垫着脚从窗口往里看,希望能找到苏云。
异常的声响将苏云从睡梦中惊醒,他睡眼朦胧地往窗外望了望,正巧看到柳汐儿鬼鬼祟祟地张望,一身月白色衣裳特别醒目,苏云瞬间清醒,指着柳汐儿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
柳汐儿咧嘴一笑,却让苏云头皮一阵发麻,还没等他晕过去,柳汐儿稚嫩地声音传来,“苏云?你是苏云,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苏云眯着眼睛打量着已经近在眼前的柳汐儿,恍然道,“你是白天那个柳家小姐,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我当然是来找你的啊,笨蛋,一点都不聪明。”柳汐儿嘟嘟嘴,“我要你送我去五行宗,要悄悄的,不能告诉别人。”
“啊?”苏云张大了嘴,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女娃娃会找他送,还是去江湖上神秘莫测的五行宗。
“啊什么啊,你不是很厉害的灵修么,干嘛不敢送我去!”柳汐儿不由白了苏云一眼,“找知道你不敢我就不来找你了,哼,胆小鬼。”
“谁说我不敢。”在柳汐儿一激之下,苏云瞬间忘记了重点,只记得敢不敢的问题,下意识地就回了嘴。
柳汐儿板着脸,拿出藏起来的玉镯子塞到苏云手里,“我爹说请人做事要付钱,我没有钱只有这个镯子,你现在收下了,我就当你答应了。”
苏云拿着玉镯的手不由一颤,这完全是强买强卖,可是苏云却偏偏没办法拒绝,一咬牙说道,“什么时候走?”
“就现在呀,要不然娘发现了我可就走不了了。”柳汐儿伸手去拉苏云,一脸的焦急,“快点快点。”
“等等,等我收拾一下。”
柳汐儿再次白了苏云一眼,活生生像个小大人一样,“真是麻烦。”
苏云粗略收拾了一下留下书信,带着柳汐儿就从城墙破损的地方悄悄地出了城,这时方才静下心来打量柳汐儿,见柳汐儿双手空空,什么也没有,不由瞪大了眼睛,“你…你就这样出门了?”
“是啊,怎么了?”柳汐儿乐呵呵的,一点儿也没觉得不对,“对了,我叫柳汐儿,我们现在往哪儿走呀?”
“啊?你不认识路?”苏云瞬间觉得天雷滚滚,出远门空手就算了,还不知道往哪儿走。
柳汐儿看着苏云,眼睛眨了眨,“我认识路还找你干什么,你答应要送我去的,可不能反悔。”
“额…好吧,我们…往东走吧。”苏云彻底被柳汐儿打败,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想到木千山曾说过东边有许多厉害的宗门,便想去东边碰碰运气,兴许会有五行宗也说不定。
苏云和柳汐儿这边潇潇洒洒,可柳月儿半夜醒来见到柳汐儿留下的书信,那一个个歪歪扭扭的的字,顿时泪流满面。
“明明应该是做姐姐的保护妹妹,都怪爹不好,让我跟秋爷爷学本事多好,妹妹也不会走,呜呜呜…”
“对了,秋爷爷给我的玉佩。”柳月儿拿下玉佩就往地上摔,可惜力气太小没摔碎,柳月儿不甘心又拿起烛台猛砸,看着碎裂的玉佩柳月儿不由祈祷,“秋爷爷你快来,你快来。”
感受到柳月儿的玉佩破碎,秋老不禁皱眉,老夫这才刚走怎么就出事了,秋老几乎瞬间就赶来了,迅速将房间隔绝起来。
秋老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就被柳月儿拉住,“秋爷爷,你终于来了,快陪我去找妹妹,妹妹不见了,呜呜呜…都是爹不好,都怪爹…”
听着柳月儿的哭诉,秋老费了好大的劲才弄清楚来龙去脉,原来是柳汐儿为了让柳旭开心为了保护柳月儿才悄悄离开去五行宗,信上还说找了一个很厉害的灵修护送,秋老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不是瞎胡闹么。
“月儿乖,不哭了啊,汐儿不会有事的,她不是带着玉佩嘛,玉佩没碎汐儿就没事,乖,不哭了啊。”堂堂一代灵君竟在此哄孩子真是前所未有啊…
苦口婆心地哄了半天,柳月儿终于不哭了,扬起小花脸,带着哭腔说道,“秋爷爷,你收我当徒弟好不好,我要学本事保护妹妹。”
秋老心里那个高兴呀,可是想起柳旭脸不由垮了下来,“可是你爹…”
“都是爹不好,我才不要听他的。”柳月儿嘟着嘴跑到一旁拿起纸笔写下:爹,都是你不好,我和秋爷爷走了,去找妹妹,我要学本事保护妹妹,妹妹说保护柳家,我也会。
秋老在一旁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也提笔写道:柳家小子,你女儿现在是老夫的徒弟,至于你们柳家的祖训根本就是狗屁不通,早该废了,你别瞪,就算你老祖宗活过来,当着他的面老夫也是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