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会像你那样想的。”
这句话让易寒安下了心,他害怕晨清知道他真实的一面后,会厌恶他,看来,是他想多了。
他应该相信她胜过相信自己才对。
易寒出其不意的抱住了晨清,抱得她紧紧实实的,仿佛害怕她逃走了一般。
晨清没有反抗,安安静静的在易寒的怀里倾听着。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母亲去世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她冰冷的尸体,似乎不那么恨她了。第五天,我没有参加她的葬礼。我不想再看到她的尸体。”
晨清清楚的看到,易寒的嘴角还带着笑,可是他的眼球却失去了焦点。
他像一个机器一样,一直在讲。
看来,母亲终究是他心中的一块伤疤,就算是痊愈了,再揭开它时,也会痛。
晨清眨了眨眼,整个气氛都陷入了低沉之中。
“不说了,不说了,我不想听了……”
晨清揪了揪易寒的衬衫,轻声说。
现在就挺好的啊,不用去纠结以往之事,过好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想着,晨清就不再想要了解易寒之前的事了,比起了解他,她更希望让他过得更好。
酒会上播放的音乐已经换了一曲,灿烂的烟花划过天际,留下点点星光。
易寒没有停,不顾晨清的反对,固执的把剩下的话讲完。
晨清,只有告诉你这些,我才会安心,你也不会乱想。五年前的事,我一定要解释清楚。
“我本来只需要在那里留一周,但是母亲葬礼过后,我被爸爸困在了别墅里。我不能和外界联系了。我每天只能在别墅里看书,听老师讲课。我没有办法逃出别墅。第一次逃的时候,我跨过阳台上的防护栏,好不容易才到了别墅门口,可是爸爸回来了,我被发现了。那一晚,我被爸爸用鞭子打了。从那时候开始,我被囚禁在房间里。我不知道爸爸为什么不让我回来,也不能反抗他,只得乖乖的留在那里,一留就是五年。回来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被囚禁的那一段时间,正好是叶氏出事的时候。爸爸可能是不想让我淌叶氏这趟浑水吧。他也是好意。可是我终究还是恨上他了。”
他的喉结动了动,他堆积了六年的石堆,终于随风而逝,每一天他都会被这件事压得喘不过气,只要他一想起这件事,他就心疼晨清。
五年的心事,如今终于放下,易寒也轻松了不少。
一抹笑容悄悄在他的嘴角绽放,如初阳一般,温柔,温暖。
“他打你了?打你哪了?快给我看看……”
真是的,怎么什么都不跟她说,也不知道易寒的伤重不重。
晨清嘟着嘴掀起易寒的衬衫,易寒呆滞了。
!!!
不是吧……晨清是在掀他衣服?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吧……
“到底在哪啊?”
晨清还在嘀咕着。
易寒承认他再次想歪了,清了清声后,他才道:“晚上回去了再给你看。”
“哦。”
晨清闷闷的收回了手。
夜色很静,不知道酒会那边怎么了,竟然一时没了声音。晨清和易寒也没打算去酒会,在月色下呆呆的望着月光,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晨清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说:“易寒,我的朋友不多,只有云朵那么一个。虽然她表现的没心没肺,但是我知道,她有心事,她只是把自己真实的情绪隐藏起来了。她不愿意对我说,我也不去问。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如此。”
晨清打破了平静,她也试着把自己的全部告诉易寒。
可是现在她唯一的心事就是云朵。她唯一的云朵。
两人仰望着星空,一个是听众,一个是演说者。
“她瞒着我,我挺不好受的。同时我也相信,云朵瞒我,是有她的原因。我始终都相信她不会害我。但是我还是不好受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都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没有告诉我这件事,只是一直瞒。我不想捅破这窗户纸,我怕,一旦捅破了,我就失去她了。”
晨清的手轻微的抖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很坚强,一直很坚强,可是碰上她最爱的人,她的坚强就烟消云散了。
她喜欢依靠在爱的人身旁,除非是不愿意,亦或是万不得已,她绝对不会把所有的事都自己抗起来。
她人外坚强,人里柔软又脆弱。
易寒没想到她会把自己的心事也分享给他,他惊讶了好一阵才说:“你不会失去她。”
他是笃定的。
时光能冲淡一切,甚至能让某些事消失不见,那张窗户纸,会慢慢消失的。
就算是真的捅破了它,锦云也应该会把那件事说出来,而不是选择和晨清吵闹,更不会是离开。
面前的人儿听到他的话,手垂在了草地上,一动不动,半晌,她才回了神。
在月光的照耀下,她白净的脸蛋粉嫩嫩的,眼睛就像是天空上的闪亮的星一样,耀眼夺目。她的薄唇微微抿着,嘴角勾了起来,似笑非笑。
晨清不知道,她这一刻仿佛就像一个小精灵一样灵动,也不知道,易寒看着她,心中泛起的层层涟漪。
“这张窗户纸,还是留着吧。我了解云朵,只有坏事她才不会说,这件事也绝不是什么好事。她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我不强迫她。”
晨清伸了个懒腰,深深的呼了口气,她现在是快乐轻松的。
多亏了易寒,让她把这些话说出来,要不然她真的会憋死的。
咽了咽唾沫后,晨清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一句话,“易寒,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倾听我的诉说。
谢谢你安慰我,陪伴我。
也谢谢你,一直爱着我。
他们之间,无需太多言语,只需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的意思。他们就像是心灵相通的连体婴儿一般默契。
易寒炙热的唇贴上晨清的额,低声道:“谢什么,真是个傻孩子。”
“我不是孩子……”晨清反驳。
接着是两个人的拌嘴时间。
酒会进行的也快差不多了,晨清和易寒也回到了酒会现场,却发现,酒会上的人越来越多了。
易寒的俊眉皱了皱,人怎么越来越多了?爸妈这是在搞什么花样?
“轰轰!轰轰!”
一阵拍打麦克风的声音从酒会中央传来,成功的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一眼望去,正是他的父亲。
表面和蔼,实际上却种种算计的父亲。
易寒对这个父亲很反感,但因为公众形象的问题,没敢对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