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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少女倾心

这让他想起了,他在遇见老妇之前的情形。当时他虽也修习道家内功多年,却将真气散到了各处经脉中去了,因为不能聚而为用,便和没有练过内功一般。眼下的情形也十分相像,区别只是真气窝在丹田之中,不能如他心意的导出来。更怪的是,每日到了一个时辰,这真气经常会自行从丹田涌出,然后就按他平日修习碧霞心经的脉络,在经脉中自行走着大小周天。然后过了一个来时辰,真气又自行的回到丹田之中。

方承百思不解这其中的道理。从那日与朱喜和敖青虎交手的情况来看,体内的真气似乎只有在受到外部刺激时,才会自行运作起来去抵抗外力。但为什么就是不受方承控制了,这真是一个极令人感到挠头的事。方承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又记起那日与朱喜,敖青虎交手的情景,便想如果找一个人再试试,也许自己便可从中看出端倪了。他斟酌了一下,决定去找谢宝树帮忙。

谢宝树是一个爽性汉子,方承也不好与他说实话,只说是要与他切磋武功。谢宝树自然很乐意的答应了,他早对方承那奇异的武功心存向往了,正想好好见识见识了。

因为方承之前负过伤,谢宝树一上来并不敢全力以赴,他只运了三分内力与方承过招。方承体内真气不听使唤本就是想借着谢宝树来激发一下,但他也怕谢宝树和曾与他过招那些人一般,一交手间就被他激发的内力所杀,所以也一直不敢和谢宝树接实。两人用虚招过了近百合,方承忽觉体内真气开始缓缓自行流转起来。看来他所料没错,他体内的真气是应激而发,身体一旦感到有了威胁,真气就会自己运行起来护住周身。

体内的真气既然有了,方承立时改变了策略,手上小破刀招式一变,急速刺出,却是老妇当日所传的刀法。这套刀法方承用的最熟,曾经藉此闯下了若大的声名,这一出手自然也是不同凡响。只是因为体内真气虽有,却不大听使唤,出招时的速度难免慢了三分。方承一动真格的,谢宝树立刻也兴奋了起来,镔铁棍舞得虎虎生风,水泼不进。谢宝树的棍棒功夫也系出少林,但几经周转却大有不同了,他的横练真气却不是得自少林,两厢结合倒也相得益彰。

方承不敢与他硬拼,一是谢宝树的横练真气确实强悍,居然能贯注到镔铁棍上,令他镔铁棍威力大增,方承还真不敢大意。二是,方承也怕自己体内的碧霞心经真气发起威来,害了谢宝树的性命。毕竟他现在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体内的真气,之前与他交手的几个人可都是被他直接一刀毙命的。两人你来我往斗了百多招,谢宝树这人心性直,斗得久了牛性上来,居然开始动起真格的来。方承控制不了自己体内的真气,武功大减,本就不如谢宝树,他这一较真可就苦了方承。

方承想喊停,谢宝树却不给他机会,没办法他只有硬撑。无奈之下,只好用老妇的那套刀法尽力周旋。但毕竟诸多掣肘,几十招过后方承已经难以支应。方承一看情势不妙,避无可避,眼下情形只能以刀挡格。可他却怕像其他人一样,用刀一格,立刻引动体内碧霞心法内功按落霞刀法的运气方式运作起来。谢宝树内功虽强,方承却知断断敌不过自己碧霞心经的内力反击。

危急时刻,方承狠一咬牙,将小破刀脱手,拼着受谢宝树一棍之伤。谢宝树也是打疯了,全不理不顾,斜刺里便是一棍照着方承肩膀扫来,直等棍快着到方承肩上时,才猛然的醒悟过来,急忙收棍,虽把去势强收了三分,却依旧砸在了方承肩上。方承但觉一阵闷痛,跌倒在地,谢宝树却觉手上一震,镔铁棍居然被弹回了半寸。

谢宝树发觉自己犯错了,忙收棍上前扶起方承,口中忙不迭的道:“方老弟你怎么样了?都怪俺,一打起架就啥都忘了。”

方承只觉自己肩骨剧痛钻心,半身都酥软了。如果不是他身上的碧霞心经内功及时运转护住他的身子,这一下恐怕已经让他筋骨齐断了。他由着谢宝树扶了起来,苦苦一笑道:“还好,你手上力道收了三分,否则我这个肩膀就保不住了。”

谢宝树小心查看着方承的伤情,口中边道:“方老弟我看你在对付朱喜他们时武功很是霸道,和今天大不一样,你可是留了手。”

方承不想把实情说与谢宝树听,只好打个哈哈道:“没有,没有,只是因为我对他们二人的武功路数非常熟悉,所以与他们过招便先占了三分优势。”

谢宝树解开方承的衣服,见他肩膀已是青紫一片,又摸了一下筋骨,幸好无恙。他这才安了一点心,从怀中取出一帖膏药,用内力融了,撕开贴在方承肩上。他说道:“方老弟你内力还真是了得,这要是换了别人骨头早断了。你放心,我给你贴的这百练狗皮膏是我师父专门找人炼制的,治疗筋骨伤害最是有效果的。保管你不出三天,恢复如初。”

方承微微一笑,整好衣服没有再多说什么。谢宝树也感到很不好意思,忙扶着方承把他送回了房。到了房中,方承告诉谢宝树想自己待一会,把他打发走了。回头他开始斟酌刚与谢宝树比斗时情形。这时他基本能确认两件事,一是,自己的内力并未失去,甚至比之前深厚了,只是不受控制。二是,他不能再随便与人交手了。从这几次的情况来看,他体内的真气是应激而动的,又会自行按着落霞刀法的运行脉络去走,这意谓着只要与人动手就会如同与朱喜,敖青虎交手时一样变成内力对决。以他现在的内力修为,大部分人都不是他的对手,那下场就只能如朱喜他们一般。但同时方承自己也会同样受到极重反伤,要是碰到内力比他强的,那更是会要了命。

方承实在搞不懂这古怪武功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练成了就这个样子,那还不如不练。看来也只有以后见到嫣儿,再问个清楚了。他正苦思着,却听外头传来一阵敲门声。方承忙起身开了门,却是唐鸿。方承微微一愣道:“唐兄你不是在忙祭祖的事,怎么有闲空到我这来?”

唐鸿道:“我听谢宝树那愣头青说他与切磋时,不慎伤着了你。情况如何,严重吗?”

方承淡然一笑道:“没事,江湖中人伤筋动骨的事总免不了。我自己调养一下就好了,谢宝树也给我敷了药,两三天后自可痊愈。”

唐鸿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个叫什么谢宝树也太莽撞,你说……唉,不提了,不提了。”

唐鸿言罢与方承在桌旁落座,两人叙聊起来。唐鸿对方承这些年来的经历颇为关心,东拉西扯的询问。方承也不知他为何如此,只好拣些可以说的,编排了大略的与他说了。唐鸿显然也从他人口中知道了方承不少的事,所以旁敲侧击的试探,方承不好推托,只好尽力敷衍。两人聊了两个多时辰,末了,唐鸿终于问起了方承与黑白道的关系。他是官身,对这个毕竟还是比较敏感的。

方承也不想让他感到太过为难,便又拉出芳灵谷来摭挡,言道两派在西域颇有些交情,所以也算是朋友。唐鸿听到这里,就势又打听了一下方承口中所说芳灵谷的情况。有关于此,方承之前听嫣儿她们说过,他觉得也没什么牵涉的,但将嫣儿她们所说的,复述一遍给唐鸿。只是唐鸿这一连番的动问,让方承颇有摸不着头脑。按理,他们也只算是朋友,方承确实救过他和他的家人几次。但也没必要这么盘根问底啊,他是江湖中人,侠以武犯禁,难免有一些逾矩的地方。唐鸿却是官身,说的多了,说的破了,难免让两边都难以下台不是。

不过,很快唐鸿让他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只听唐鸿忽的有些吞吞吐吐的道:“恩公,有一件事,我不知该不该问?”

方承道:“唐兄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方承尽力回答。”

唐鸿犹豫了好一会,斟酌再三,这才说道:“我是想问,我是想问……好像恩公的年纪也,也不小了吧,不知可曾,可曾婚配?”

方承摇摇头笑道:“整日刀口舔血过活的人,哪能顾上这个。”

唐鸿一喜,忙跟着道:“这么说恩公还没有婚约在身喽。不知恩公,你看,你看舍妹如何?”

方承听得此语吃了一惊,恍然明白唐鸿今天这么一通问是怎么一回事。他忙说道:“唐兄你这玩笑可开不得,小烟我一直当成妹妹看的。再说,再说,我虽没有婚约在身,但,但早已心有所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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