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出办公桌儿的一个抽屉,翁总从里面翻出了几本杂志,表情略带严肃的递给了关梦洁。
“你看看吧!”
关梦洁好奇的接过,打开,翻找,发现每本上面都有一篇关于这个翁总的传记。和预计在她们杂志社刊登的情况相同,都是一篇介绍,配一副墨宝的图片,且墨宝上面的字都有一处残疾。
关梦洁懂了,他是习惯了。别家杂志社都是这么不计前嫌的照发不误,只要银入库。所以呢!再次出现这样的丢人现眼事,即使是在自己同学这儿,他也觉得没什么妨碍社会主义进步的不安因素啊!怪不得呢!
“明白了吧?关小姐。”老板座上的翁总往后一倚,大老板的威风立竿见影。
关梦洁不屑一顾的合上了这些没有道德准则的杂志,脸上的微笑顿时弱减了。“翁总,您为他们买单很随性,我钦佩你的树大招风。但在我们这儿,不行,警戒线断然不能逾越。”
“关小姐,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用在这儿可能不合适,但意思,你应该理解的很透彻。”
他在咋呼自己,如果换在以前,关梦洁可能会忧心忡忡的瞻前顾后。但现在今非昔比了。
如今的她,已经是领导一枚了。虽然不是正座上的大太守,但手里也是有块儿惊堂木的。关梦洁不怕,更不会怕,因为来时任教主已赐予了她尚方宝剑。
“翁总,今天我就斗胆大闹天宫一次。要嘛!您就重新挥毫泼墨,再展气魄。要嘛!我们就返款您那点忍痛割爱的辛酸史,让您高枕不再忧。您自己考虑吧?”
这回改翁总没想到了。关梦洁这个年轻小丫头发起狠来,比他的老同学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之前他还真没把她当根葱,也就一棵半秧子苗儿。但从这一刻起,他戒备了,他要重新审视一下这头独头辣蒜。
“关小姐,你就不担心…!”
关梦洁知道他想说“控告”自己,但这都是唬幼儿园的话。关梦洁不信他会卑鄙无耻加混蛋到那个地步,毕竟她们主任还是欣赏他的。
“投诉我?呵呵!翁总,您不会的。您是书法大家,那种不符身份的事,您做起来也不得心应手啊!”
这就是关梦洁的委婉课程,翁总肯定受益了。再加上他的脸皮功,速转话峰是特别的漂移飘逸。
“哈哈!”这回他大笑了,有人潜移默化的吹捧,他岂能不好好笑笑。“关小姐真是才女中的精英啊!我老同学得你助阵,是她之幸啊!”
关梦洁一听拿下,赶紧趁热打铁。“那就有劳翁总再次释怀吧!”
“好。”于是呼,这个神经质的翁总,就规规矩矩的随了关梦洁的愿。欣赏着他再次的一般货,关梦洁还是很开心的,人家给了面子嘛!
“我不太懂书法,但我觉得您这字笔锋强劲,婉转圆润,布局也很精美周到。非常不错。”
关梦洁又夸他了,之前也是,这回又是好评,翁总能不沾沾自喜的心里美儿嘛!他的表情,比得了探花还要郎郎洋溢呢!
“我也是觉得比上次那张要好很多。尤其是这个娇字,你看这一折笔,我故意让它稍宽一些,这样才能完全衬托出了它的媚和美。”
翁总自己是越看越爱(nai),越赏越佳。关梦洁目不转睛的瞧着他的不懂装大懂,想要笑出又不能发声。
“我们拍照吧!”
关梦洁的顺坡即下,老翁同志自然是也顺杆爬喽!“好。”便又为他重新回了次炉。
“关小姐请坐。”关梦洁打算立马闪,但这样做就显得太过功利了。于是,便又再忍受一会儿。
“关小姐,现在流行一个词语,叫:多元化发展。不知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光辉大道,或者其他的金银小岛啊!”
关梦洁摇摇头,“没有。哎!我们这种劳动阶级您也了解,除了六日可以勉强自然醒,主打那五天几乎都是在车轮滚滚转,一时不得闲。”
“我曾经也有过你这样的昔日岁月,深有感触。”
“您熬到现在,刀剑如梦中走来,必然是风雨交加的一场游戏一场聊斋。”
“过去了,已经历史化了。诶!关小姐,不知道你听没听过这么一句歌词。”
“您说说看,翁总。”
“这句歌词是:多少次,迎着冷眼与嘲笑。”
他刚说到这儿,关梦洁马上就附和了起来。“从未要放弃过心中的理想。”
又是一个没想到,翁总又是一个小惊讶。“关小姐,你,你挺熟悉呀!”
关梦洁笑了,是啊!她太熟悉了,熟悉的都不能用耳熟能详来为其定义了。身边的那个朋友,已不知给她及她的那些哥们儿姐们儿洗脑多少个n遍了。随便一溜,张嘴就是。
“呵呵!不瞒您说,这句话也是我一个朋友一直以来的人生座右铭。”
“哦?呵呵!原来都是歌迷呀!”
“嗯!”
“这句话我十分喜欢,它一直都在激励着我。每当我在为理想而苦命奋斗的道路上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是它,重新唤起了我的火热激情,让我不惧跌倒的勇敢爬起。如果没有它,恐怕就没有我现在的这一切。”
关梦洁完全可以体会到他的血泪奋斗史之跌宕起伏。这句话与其说是他的精神力量,不如说其实就是他的一种信仰,一种为自己理想而努力奋斗的人生信念。不曾改变,矢志不移。
“翁总,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考试吗?”
“呵呵!不是,就是想听听您的高见。”“高见谈不上,咱们共同讨论。你问吧!关小姐。”“您如何定义梦想这俩个字呢?”
“梦想?”翁总态度端正的琢磨了片刻,“在我看来,梦想就好比是一只蚊子。”
“蚊子?”他这个构思非常别致呀!关梦洁听的实在云山雾罩,摸不着方向。“不明白。”
“蚊子的历史使命是什么?就是以血充饥,别无他求。所以它们就渴望每次都尽量吸到足够多的新鲜血液,可惜,它们每次的摄入量是有限的。”
“您的意思是说,用有限的能量,去奢望无限的事物,这就是梦想。”
“可以这么理解。”关梦洁思虑着点点头,“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