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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灵山,作为世间第一奇山,山上终年仙云缭绕,虹桥纵横。传闻仙云深处有一道场名为三元门,道场主人名为清风道人,世人都知道钟灵清风,但是却鲜有人能够见到他。
数百年来,无数人进入钟灵山寻访清风道人,或是想要拜入三元门下,或是其它所求。
然而百年中居然连一个找到山门的人都没有,久而久之,世人都认为清风道人不过是无稽之谈。
三十年前,一代诗豪李玉也登钟灵山寻找清风道人的踪迹,奈何依然一无所得。临别之时,在钟灵山下一石璧上挥毫作诗一首。被万人传颂,世称《钟灵赋》。
“钟灵山上三元仙,三元仙人何等贤。一朝清风天元渡,无人得见山门帘。”
他是说,清风道人成仙了。
因为人员流动很多,已然有旅游胜地的景象。山下形成了一个小型城镇,城镇规模不大,但是酒楼客栈,赌坊茶楼一应俱全。城外一片荒地也逐渐被开垦,大部分农民在城内居住,城外耕种。
小城里有一酒楼,名为三元楼。完全就是以传说中的三元门来命名。三元门无人得见,但是这三元楼倒是日日客满。因为往来寻仙访道的人太多,大家聚集在三元楼里喝酒聊天,大多数说的都是关于三元门的传说。
此时,在三元楼二楼角落有一张小桌,边上坐着两个人,年长的约三十多岁,看样貌很普通,但这种普通有点过分,不是丢到人群中看不到,而是在人群中看到但是一转眼却会忘了他的样子。
另外一个说是男人倒不如说是一个少年,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少年目光无神,呆呆的看着窗外,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桌子。
“此次前来钟灵,看来要惺惺而归了。”少年开口,声音显得有些稚嫩,但是语气却老陈。
“这么多年来,无数人来到此地,但是真正见过清风道人的却是一个都没有,依我看来这不过是市井奇谈罢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南都吧。”男人喝了一口酒,淡淡说到。
南都是何处?
南都是当今修真者的主要聚居之地之一,因为南方最大的门派南麓山庄就在南都。而南都本来不叫南都,因为南麓山庄崛起之后,往来修真的人数日益增加才被称为南都。
南麓山庄可寻,而三元不可寻。
与南麓山庄齐名的还有太乙宗、雷音寺。太乙宗位于北方金元城,是整个大陆人口最多的城市。而雷音寺却是在西海里面的一个岛上,与世隔绝很少有雷音寺的弟子在大陆上行走,非常神秘。
当然除了三大宗,整个大陆上其他各小门派数不胜数。这正是修行界百花齐放的时代,但是真正能够响彻天下的只有三大宗。
“如果是市井谣言,那么南宫认为谁是第一个传出这个消息的呢?”看着窗外的少年,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店里其他桌上正高声讲述着三元门故事的众人。
南宫是一个在南都比较常见的姓。南都有四大家族,人数众多,分别是南宫、东宫、第一、第二。现任南麓山庄的庄主便是姓第一,名叫第一武侯。
显然,那个叫南宫的男人没有想过少年会问这个问题,神情一愣。思索一番,眉头渐渐紧蹙。过了一会才舒缓开来,然后端起酒杯又饮了一杯。
距钟灵山向东一百里,还没有出了钟灵的余脉,依然可见山势。
远处一个穿青衣的中年男人正悠悠的走着。只见他一会儿站到树下,一会儿凑到花前,经过小河也不忘用树枝逗逗水里的小鱼。说来也奇怪,中年人树枝往水里一点,好几条小鱼就凑过来,好像是看到食物一般。
“啧啧,这世间种种正是无穷乐哉!”中年人对着凑在树枝边上的鱼,自言自语。
“人间自然是逍遥,但是你却悠然世外啊。”不知何时,在中年人背后站着一个穿袈裟的和尚。只见这和尚神态安详,目光和善。此刻好像是盯着中年男人又好像是对着空气说话一般。
中年男人对于身后和尚的突然出现毫不在意,依然逗着水中的鱼。过了十几息好像才想到身后的和尚一般,收起树枝放到岸边,站起来朝着和尚说:“想不到雷音寺的了德大师还有空到处乱窜呢。”
这话其实说的很不客气,但是和尚仿佛无动于衷依然一副慈悲笑面。施礼说:“太乙宗曾经的宗主都隐居世外了,这天下正道总要有人维护的。”
“但不是你。”中年男人淡淡说到,声音不大,但却无形之中有一股威严。
原来这中年人居然是太乙宗曾经的宗主。太乙宗曾经是世间正道表率。传言,多年前魔教势起南方,整个南方民生涂炭。
传说中,当时便是太乙宗出动大量高手横扫魔教,之后南麓山庄才崛起,稳定南方。后来才有了修真者聚集的南都。
“我以为宗主你早不过问世间事,如今看来,宗主依然还在凡尘之中啊。”和尚说。
“凡尘不凡尘的,人心所向之处,皆是天元。”中年男人说。
“凡夫俗子心中也有天道吗?”和尚问。
“你释门不是说,蝼蚁亦可成佛吗?人难道比不过蝼蚁?”中年男人继续沿着路向钟灵山方向走去。
“但是人也有天赋优异拙劣,悟性高低之分。悟性高的人更易得道,而悟性低的难见终南啊!”传闻终南是仙界的入口。
“钟灵山是终南吗?如果是的话,那这人世间恐怕没有几个悟性高的人咯。”边说着,中年男子头也不回,只见他几步之间,却走了数十丈远。当他的声音停止的时候整个人居然消失不见。
站在原地的了德和尚好像一点也不惊讶,似乎像前任太乙宗主这样的人,来去千里一念之间不过都是寻常的事情一样。之间他朝着中年男人离去的方向行了一个佛礼,口中念道:“阿弥陀佛!”
“钟山的风景在山脚下看确实异常振奋人心,令人陶醉。”走在山下的南宫抬头看了一眼云雾深处的虹桥心中感叹道。
自从在三元楼里与少年探讨过关于三元门是否真实存在的话题之后,南宫一直觉得心里有个疙瘩。这个疙瘩源自于自己内心的疑惑,他一开始认为三元门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传说罢了。
但是正如少年所说,既然是谣言,那么第一个散布谣言的人是谁呢?这种问题显然是不会有答案的,因为这个传说要追溯起来,都不知道要往前多少个甲子春秋了。更何况,钟灵山上确实存在着某些奇怪的地方。
以前的修道之人登山都是御风而上。非修道的人呢,拾阶而上。但是无论是修道的人御风飞行还是普通人徒步向上,都没能进入山间的虹桥深处。
御风飞行不过飞多高,虹桥永远在眼前。而徒步爬山,一直身在此山中,也永远也达不到虹桥纵横之处。所以传言,三元门就在那遥不可及的虹桥里。
南宫以前不以为然,现在也一样不太相信。因为修行到他这种境界的人,已经很少会对某些奇怪难以解释的东西附加神秘论了。作为南都四大家族之一的南宫家,作为南宫家未来的家主,他见识过很多奇异阵法可以使人被环境所困,从而永远到不了某处。这些阵法有些并不需要很高的修为,只需要合适的环境和适当的推动就可以了。
所以即便山上有一个永远不可及的地方,也不足为奇,或许只是某个善于阵法的人搬弄的玩笑罢了。又或者,就是他散布的第一个谣言呢,或许他就是个爱开玩笑的人罢了。
想到这,南宫眉头终于展开,嘴角稍微一扬,转身朝三元楼的方向走去。
三元楼里,少年依然喜欢坐在靠窗的座位,看着楼外人来人往,听着楼内人言鼎沸。这少年就是前几日与南宫一起的人,他是南都南麓山庄庄主第一武侯的长子,名叫第一羽。
他在等南宫回来,然后两人一起打道回南都去。这次来钟灵山,他本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传说中的三元门,见到清风道人。只是正如其他人所经历的一样,三元门在哪里都未曾知道。虽然之前跟南宫讨论关于三元门是否存在的问题时,他是坚持存在的。但是此刻他其实心里有一些动摇了。
远远的,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站了起来走下楼区。等他到楼下站了一刻之后,那个人才走到酒楼门口。
“少主,可以回南都了。”来人是南宫,南都南宫家未来的家主,南宫赢。也是南麓山庄庄主第一武侯的大弟子。
“嗯。回吧。”第一羽说。
在第一羽和南宫踏上南区的路上不久,三元楼里迎来了一个和尚。或许是在这片大陆里行走的和尚确实很少的缘故,以至于当这个和尚进入酒楼之后,整个酒楼突然安静了下来。
不管是正眉飞色舞述说三元门神秘往事的说书人,还是喝的醉眼微醺的修道者,都好奇的看着和尚,眼珠随着和尚的身形转动。仿佛此刻,那遥不可及的三元神话倒是比不上一个和尚来的吸引人了。
相比安静的人群,和尚倒是毫不在意被人围观,他一面念着佛号,一面走进店里,走到了柜台要了两个素菜,一碗清水。然后边上楼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看着窗外人来人往陷入了忘我的沉思中。
“哄!”安静的人群终于再次出声,说书的依然绘声绘色的讲解神话,喝醉的依然互相敬酒。仿佛刚刚的安静并没有发生过,好像全然没有人看到有个和尚走进酒楼一般。大家各自遵从这各自原先的动作,继续下去。
和尚却突然一反以往的安定神态,微微摇头,呢喃了一句:“恐怕来不及了。”
只一瞬间,然后又恢复了慈眉善目,万事皆空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