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九点半,Zita终于把我送回家,并告知我明天上午我代言的防盗门有新品发布会,我今晚一定要早睡好好改一改这一副憔悴的样子哦。
我森森的又一次再一次鄙视Zita这种临时通知工作的行为,然后望着Zita的车尾巴离去。
回到家的时候姜陶已经开始了夜生活——上《天下》和人组队打怪,我开门的时候正好听到音箱里传来一个MM兴奋的声音:“你的声音好像益牙木糖醇广告里面那个小正太的哦,你不会就是他吧。”
姜陶:“当然不是,我哪有人家那么帅啊!”我一脸黑线的听着姜陶每日N次的自夸。
MM:“可是真的好像啊,怎么会这样呢?”
姜陶又接着每日N次的睁眼说瞎话:“我只是那个广告的配音而已啦。”我怎么记得这个广告是现场收音的呢,还是我陪姜陶一起去拍的。
“当然是。”姜陶肯定的语气终于成功打消了神听力妹妹的疑虑,两人一起进到副本里。
对于这个唯一的弟弟,我一向是管不来的,于是也只能任其自我放逐,我则滚回自己的房间洗澡睡觉。
或许在记者们,尤其是跑娱乐线的记者看来,有时候真正决定新闻价值的其实是新闻当事人,新闻的时效性倒不是太看重。所以虽然已经过了三年,但是在某些问题上依然是乐此不疲、前仆后继。
“姜舞,对于韩扬这次获得TVS的最佳演员你怎么看?”记者A如是问。
我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撇向助理小安的那个略带疑问的眼神也恰到好处,空白的时间掐准后才堪堪开口:“是吗?我并不是很清楚啊,这几天都在拍新戏,整天在剧组里发霉,哪里有时间看新闻哦!当然,如果他获奖了,我肯定是为他高兴啦!是不是?”习惯性的在最后加上一个简短的反问。提问的记者知道这样官方的回答和正常的情绪反应,也再问不出什么精彩的下文,于是悻悻作罢。
不过有一个人开了头,各种无论捕风捉影还是意有所指的问题,只要相关也会被抛过来。虽然我自昨天看到新闻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也做了准备,但是当乔安问出:“听说韩扬准备要和赵关关结婚了,你知道吗?”时,我还是有一瞬间的发懵,乔安我是记得的,这两年每逢我有戏要宣传或是出席什么活动时,记者采访里总有她的身影,问的问题也总是能让我见血,我一直很疑惑自己是在哪里得罪过她不成!
脸上的笑容依然维持着,只是带着一种笑久了的僵硬感,仔细看,还会发现我的眼神已经没了笑意。小安适时的出来挡,虽然落了痕迹话柄,但是好过让镜头拍下我的无言,明天大概又是一条旧人黯然的新闻。
小安说了一些不要模糊宣传焦点,这样广告商会不高兴云云,好不容易才让记者调转枪头,没了一大堆的长枪短炮后,我总算勉强撑过了整场新品发布会。
在发布会的后半场,我都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等回神时已经坐在了保姆车上。离开镜头面前,脸上的最后一抹笑容也抹去,不必再做戏。只是蔫蔫的耷拉着脑袋靠在车窗边,目无焦距的愣愣出神。
曾经,面对记者,我总会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总会有那一天的,大家只管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就是。”或许是两人恋情是过了明处的,那种从毛头小孩就开始坚持着的恋情,即使一方飞黄腾达也不离不弃的恋情总是为人津津乐道。于是记者也爱追问两人婚事,韩扬也曾经在某访谈节目中对着全国观众坦言:“一切不过等丫丫点头而已,毕竟也不可能有别人啦,我只能赖着她了。”
丫丫是韩扬对我的专属称呼,每次提到都是尾音轻微上扬,仿佛很愉悦的样子,人前人后从不避讳。而彼时的韩扬,作为新科影帝,也无数恨不能以身相许的粉丝,这样直白的爱情宣言,当时并不是不轰动的。说出这样一句誓言,抵过了多少海誓山盟,那阵子,仿佛周围认识的不认识的,投过来的都是艳羡的眼神。
曾经两人“非卿不娶,非卿不嫁”的誓言羡煞多少旁人,那镜头下的十指紧扣形影不离,也是浮华娱乐圈里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典范。
而今不过三年过去,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有他的绯闻女友,我也有我的绯闻男友,当年的誓言,也不过是如今似乎毫不相干的两个人。
我兀自发着呆,脑子里的胡思乱想简直要让我的脑袋爆炸,好在一个电话解救了我。
“怎么样?”我接电话是下意识的反应,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是熟悉的声音,疑惑间,愣了片刻才想起来看来电显示。
正是我的头号绯闻男友方一恒,于是回:“什么怎么样?”
说完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竟开始下雨,雨水从车顶流到车窗上,一注注的水流不间断的斜着往下,便伸了手过去,想要阻断其中的一段,手触到车窗后才想起自己在里面,雨水在外面,忽然觉得自己真傻,嘴角牵起,自嘲的笑了一下。
电话那头也没有立刻接话,直到我以为这移动的信号已经因为车子移动太快而跟不上,断线了的时候,方一恒也不和我纠结怎么样的问题,而是转而开始别的话题:“下周三林权震回国,有一场欢迎趴,你和我一起去。”
“哦。”方一恒简直不能确定电话那端的天然呆妹纸有没有听进去,只得来这么一句模模糊糊的应答。
“下周六百达电影节虽然你没入围,但是我已经叫林娆安排了你去做颁奖嘉宾,你好好准备准备。”
“我不去。”我开声却是反对的意见。
“为什么?”
我装傻充愣的:“因为韩扬也去啊,你知道的,我不想和他出现在同一个场合里。”声音听着是带了笑,引得坐在副驾的小安也忍不住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
“这个圈子就那么大,你躲能躲到什么时候。”方一恒话一说完就结结实实的把电话给挂了。我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过了一会儿才把电话放下,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对惹怒自己的金主并不在意的样子。
林娆曾经评价过我: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仿佛很好相处的样子,其实却是没有真心,不过是戴着面具虚以逶迤,对着每个人都能把真心演的以假乱真,却唯独对着方一恒用的是最劣质、敷衍的虚以逶迤。
还记得当时小安听完后兴奋地说这就是真爱呀,往往最特别的,就是最珍惜的。然后仿佛发现新大陆一样,简直要把休息室掀翻。
我当时只是看着,我或许应该告诉她,我和方一恒的狗血猿粪可以洋洋洒洒写成几十万字的记录,其中却独独缺了爱情这一份。可惜我当时没有把握时机进行解释,现在小安每每看到我和方一恒通话,都是这样一副我懂你们这种低调的苦乐悲喜的暧昧表情,而现在再来说,总有一种要越描越黑之感,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