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偌大的一面镜子上波光嶙嶙,犹如一颗宝石嵌入此地。几片游云挂在天边若即若离,更将风景衬托的唯美如画,偶尔一几扁舟划过,粗犷的歌声和细语嫣然的娇嗔交织成一幅家和万事兴的田园画卷。
此湖名为银镜湖,往西三十里处有一处小镇名银湖镇。银镜湖盛产一种名银星砂的材料,可以制成达官贵人极为喜爱的一种东西。所以此镇百姓生活很是富裕,家里也颇有余银。
银湖镇上平日里便商铺林立热闹非凡,这几天更是人潮凶涌,因为正是一年一度的庙会之际。
传说银湖镇之前可不是这种景象,此地常有妖兽出没,凶猛异常,搞得大家人畜不宁。后来来了一位仙人,施大法力将此地妖魔鬼怪驱赶一尽,保此地百姓一方平安。故此有了这仙人庙宇。
整日香火不断,几百来年从未断过,百姓生活越来越富有,所以香火自是更加旺盛。
仙人庙前有一片空地,是平时用来让信者还愿,做法事的。只不过这庙会将近,大小店铺都在此地出摊,都是为了生计和气氛,自然是无人驱赶显得热闹非凡。
“站住,别跑,小兔崽子又来偷东西,看我不打死你。”顺着人群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你就会发现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一张圆脸上满是青紫伤痕,一双浓眉大眼却被肿胀的眼圈挤成了一条细线。
少年穿着一件青色短衣,下身的短裤更是破烂不堪,成了稀稀拉拉的布条模样,明显刚被别人痛殴了一顿,奇怪的是,就算如此你要是仔细看看,确实还能在少年脸上发现一丝笑意如沐春风。
“陈凡,又被廖掌柜打了?我都说了,你来我家帮工,我给你饭吃,你还不乐意。现在好了吧。”一个摆摊卖胭脂水粉的风韵犹存的刘寡妇皱着眉头拦下了慌张跑路的少年。
少年被刘寡妇拦下来之后,看见身后的廖掌柜还和自己有段距离,大口的喘了两口气,一双都快要睁不开的双眼却直勾勾的盯着刘寡妇直挺挺的山峰,空咽了一口并不存在的口水。嘿嘿一笑没有答话。
“小凡啊,你可不能跟着这个如狼似虎的娘们回去,要不然怕你还没成人就要被吃的一干二净了。”旁边的一个卖猪肉的大汗,粗俗不堪的调笑着少年陈凡。
“猪大能,你不说话会死吗?信不信老娘掀了你的摊子!”刘寡妇的彪悍引起了人群的一阵哄笑。卖猪肉的汉子脸上一脸悻悻的表情,却不再言语,想必是之前这位刘寡妇还真掀过他的摊子。
“廖掌柜的,怎么小凡又去偷吃你家的叫花鸡了?”刘寡妇拦下了简直就是一步一步挪过来的一个中年男人,胖乎乎的身形,加上这一路的奔跑,气喘吁吁汗如雨下,看起来要再跑上一分半刻,估计就要背过气去。
廖掌柜看了一眼刘寡妇许是忌忐她的泼辣,重重的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廖掌柜。小凡这孩子也不容易,从小没了爹娘,吃百家饭长大,这样吧,钱还是我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刘寡妇柳腰款款的走到胭脂摊子边拿出一点银钱,递给了廖掌柜。
廖掌柜看了一眼,已经跑远了的陈凡,哼了一声,接过银钱,扭头往回走去。
“我说刘妹子啊。你这么老救济他,他也不领情,你图个啥啊。”卖猪肉的汉子挠了挠头问了一句。要知道刘寡妇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帮陈凡“擦屁股”了。
刘寡妇靠在摊位旁边的一个柱子上,看着越跑越远的陈凡,嘴里喃喃了一声,要是蝉儿还在,怕也是这个年纪了吧。那一刻刘寡妇的眼里好像进了雾气,看起来就像烟雨时节的银湖,美轮美奂。
陈凡一口气跑到了银湖边上,看看廖掌柜的没有追来之后,一个滚身就躺在了草甸子上。嘴里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低声咒怨道,不就是偷吃了你一口叫花鸡吗,打都打了还不放过我。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的白云飘飘,听着湖面上淘沙的嘈杂,陈凡又开始发愁下一顿的温饱应该怎么解决。
说来也怪,要说十四五岁的年纪饭量有点大也不算奇怪,不过陈凡的饭量可以说的上是恐怖了。
记得第一次饿得不行的陈凡被廖掌柜的叫花鸡香味引到后厨,一口气整整吃了十几只,就这还不觉得饱。这也是陈凡为什么不愿意去刘寡妇家里的缘故,他觉得自己是个怪物,一般人家是根本养活不了自己。
一般情况下的陈凡是根本不会去偷东西吃的。因为靠山近湖野味鱼香足以养饱这个大胃王。只不过说来也怪,每月十五之际。不管陈凡下再好的套子,再好的鱼饵,也捕不到一个猎物。好像那几天所有的生物都闭门不出,在家修身养性。
这就苦了饭量超大的陈凡,存粮吃完只能去想点别的办法,毕竟廖掌柜的叫花鸡那可是远近闻名。
这不这次才吃了一只鸡,就被午睡的廖掌柜发现了,这一顿暴打不说还打算送自己去见官。这一顿猛跑下来,别说那一只鸡了,就是前几天吃的能量也被消耗一空。看来这两天要受苦了。
饥饿的人是睡不着觉的,所以说忍饥挨饿是一种煎熬,陈凡慢慢的爬到湖边,捧起湖水灌了一个饱,奈何这只是望梅止渴不解根源,过不了多久饥饿还是会再次袭来,变本加厉,难以忍受。
有时候陈凡都在想自己是不是什么妖怪转世,要不然为什么吃的这么多,还是这么弱小不堪。要说唯一与常人不同的就是不管自己受了多大的伤病,不出三天就会慢慢变好,想起十岁那年的伤寒,陈凡打了一个冷颤,摇了摇头决定不去回忆那段悲惨的记忆。
趁着还有些许力气陈凡往镇子走去,看来实在不行只能再去麻烦刘大姐了。想起刘寡妇这么多次对自己的照顾,陈凡下意识的捏了捏拳头,下定决心以后如果自己真的能有所作为,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个恩如母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