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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今天皇上在养心斋召见前朝太傅王博古,想来王博古已经是三朝元老了,而且还教导过当今皇上,也算得上是一代帝师了。皇上对这位老先生是恭敬有加的,不光是因他博学多才,更是因为在皇上年幼,众人都质疑他身份时,这位老帝师却一如既往,始终如一。

在他被人欺辱,兄弟姐妹隔离时,悉心开导,给他讲人生的道理,教他竖立正确的人生观念,而不是被仇恨与屈辱淹没。不可否认,这位老先生在皇上年幼时,起到了何等作用。所以,在皇上的心中仍然记念着当时的一份情,对老先生当时的诚心教导是永远铭记在心的。

知老先生好茶,皇上特别吩咐我去御膳房取朝贡的圣品大红袍。我与莫言言取好了东西,又添加了些酥软又不甜腻的点心。准备妥当之后,提了锦盒准备回去。在经过御花园之时,居然碰到了以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王思萦,见到她时,我才想起来,原来那个老先生口中反复提及的孙女就是她,我都差点忘了。

王思萦看起来比以前又更显得柔静了,身上一件淡黄色绸衫微微颤动,头上斜插着的璎珞流苏随着主人的巧笑焉然而轻轻摇曳着。一对眸子莹然有光,神彩飞扬。不时地与身旁的另几名少女说笑着。见到我,微微愣了一下,但还是嫣然一笑,朝我点了点头。

我也点头示意,正准备离去,又听她开口唤道:“于姑娘!”

我停下,回头,转身,“王小姐有何事?”

王思萦一双美眸在我身上流转,嘴唇动了动,却是欲言又止。

看她的神情,究竟想问我什么?但是我可没什么时间陪着她耗,“王小姐有什么事,请说!”我再询声问着。

这回王思萦没先开口,倒是她身旁另一位穿着极其讲究,二八年华,容颜俏丽的红衣少女开口了,“一个小小宫女的架子生得如此之大,见到我们居然也不行礼,反而一脸不耐之色。难道这皇宫之中的奴才都是这般目中无人么?”

本来就担误了些许时辰,心中有些急躁,又听了这话,莫言言上前一步,当时就要发作,我忙拉住她,摇摇头,又转身对着那个红衣女子道:“适才是我们不对,刚不是正忙着给皇上送糕点过么,心里急了些,这里我们重新给各位小姐见礼,莫要生气才好!”说完,恭恭敬敬地给她们行了个礼。莫言言虽有不甘,但还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红衣少女鼻子一哼,趾高气扬地抬起下巴,“这才差不多,也不怕告诉你,思萦姐姐可是未来圣朝的皇后娘娘,太皇太后钦点的。别说我没告诉你——”

“够了,允儿,”此时一旁的王思萦一声娇喝,止住红衣少女的话。红衣少女俏皮地吐吐舌头,却也乖乖闭上嘴巴。

王思萦看向我,淡淡地笑道:“允儿年纪小,胡乱说的,于姑娘别在意。”

我压住心中突然泛起的酸意,也微微笑道:“哪里,王小姐客气了,凭王小姐如此绝色的容貌,惊世才情,底蕴雄厚的家世,入主中宫是理所当然的。”

王思萦淡淡忧愁染上眉宇,看着我的眼神有一丝复杂,幽幽地道:“皇上的心之所属,思萦还是微微懂些的,皇上——”

看着她哀怨的目光纠结在我脸上,让我无端生出一股子慌乱,急忙低咳一声,打断她的话,“王小姐,实是不好意思,皇上还在等着我们覆命,实在是不能过久担搁,等到闲暇时,再好好与王小姐畅谈。”

王思萦叹了一口气,“好吧,那你先去忙吧!”

我如获大赦,又微微欠了欠身,“那我们先行走了!”唤了莫言言迅速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身后听倒那名叫允儿少女的不满娇嗔,“思萦姐姐,对一个奴才这么做什么?”

能感觉到王思萦的目光胶着在我身上,“允儿,她可不是一般的奴才,她——”欲言又止,红衣少女跺着脚跳着,“不就是一个奴才吗?姐姐您可是前朝太傅的孙女,兵部尚书之女,骠骑将军的妹妹。难道还会忌讳着一个奴才不成。”

王思萦传来一声微叹,“有些事情并不是权势就能解决——”

实在是承受不住背后如刺的针芒,拉着莫言言飞快拐过宫道,消失在高高地宫墙之后,那胶着如针芒在刺的目光也跟前消失,我这才缓下步来,垂着头慢慢地走着。

莫言言在一旁默默地跟随着我,沉闷一阵后,实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凉意,那王小姐真的会成为皇后娘娘吗?”

我依旧垂着头赶路,头也不抬,淡淡地道:“你没听到王小姐家世雄厚,父亲是兵部尚书,哥哥是骠骑将军,还有一个太傅爷爷吗?就连那不问世事的太皇太后都钟情与她,八九不离十了。”

莫言言担忧地看着我,“凉意,你怎么办?还打算一直做着你的宫女吗?”

我朝她展颜一笑,只不过有些僵硬,“是啊,无论什么时候,凉意还是凉意,不会因为什么而改变的。”

嘴上虽这么说,但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这就是我一直跨越不过的鸿沟,从小受父母那忠贞不二、一生只一白首人的感情影响,我无法与众多女子一起分享他分割成无数的宠爱。

就算是全部,我也无法忍受看着他与别的女子亲热,那只会让我崩溃,爱他太深,我会变成第二个云贵妃。

我不要,我不要这样的归宿。

“既然不能完全拥有,那就不要去偿试拥有,一旦深陷与此,就再也不能放手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看着莫言言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我伸手拍拍她的小脸蛋,“不要那样看着我,我现在很好!身为帝王,皇上他十分清楚,怎样的取舍才是最重要的。大家都是明白人,这就够了!”

莫言言叹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我道:“凉意,你太能了,但你可曾想过皇上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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