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飞瀑,汇着天上之水,滴淌在石林之间。
时转四月,林中充斥这鸟虫之鸣,林间细风,伴着花儿摇曳。
在着半山腰处,瀑布飞流,形成了一方水渠。激荡,汇聚,又向下流去。周边水雾冲刷,更是葱郁。
离着水潭不远处,有块大石,向着瀑布一面早已绿苔爬满。另一面却是光秃圆滑。
此刻一少年斜靠巨石,双眼微闭,打着盹儿。少年面色白净,看着年岁也就十几模样,只不过灰布粗裳略显寒酸。
不知何时,瀑布之上立着道影儿,人影巍峨,虽不见面貌,却有磅礴之感。近看去,确实六旬模样,盘髻长须,身着白色长裳,竟又是一番仙风道骨之风。
老者静静看着山谷,好一会儿,这才飘然而下,落在潭边。又是立在潭边,眼神向上,是望着瀑布之上?或是望着山峰之间?还是遥望苍天?
少年不知何时转醒,小手揉了揉眼睛,这才清明过来。
“老人家,这水雾寒身,可不能离得太近。”少年呼喊,奈何老者恍若未闻。
少年近了两步,行到老者身后,疑惑的望着老者,有些疑惑:
“这花谷有甚美丽,竟看的如此失神。”
“小娃,景美,还不至于醉我,我看的可是事。”
“老人家,这哪里有什么事,连个影儿都不见。”
“哈哈哈哈哈。”老者摸了摸胡须,也不再看天,而是望着少年说道:
“小娃,你叫什么,住在这里?”
“姜阳,小子叫姜阳,平日里面就住那边。”少年说着,随手一指。
“好,老家伙我路过此处,倒是想去小娃那看看去。”
“小屋不好看,不过屋子里面还有些吃食。老人家可随我去垫点肚子。”
少年说罢,也不待回话,向着住处领头走着。少年走几步一回头,发现老者确实跟着,这才又是回身行者。
小屋修在水潭不足一里处。整个看起来还不算寒酸,堂屋,卧居还有厨房都是俱全。
屋子边上甚至还修了个石凳,竹亭。
少年向着老者咧嘴一笑,颇有些不好意思道:
“老人家,这不是小子的住处,小子只是见这里无人居住,也算是个好地方,就住下了。”
老人家摸摸少年的头,笑道:
“这地方倒是雅致,不过小家伙你这么小,为啥不去看看这精彩世界,躲在这里与世隔绝,不免可惜。”
“老人家说的是,只是小子也是出过一次大山,但是不怕老人家笑话,外面人或是匆忙,或是谨慎,没人理会小子。”
老者摸了摸胡须,看着少年天真怯懦的脸庞,忽然一愣,接而直接坐在了石凳边上的竹椅上面,然后开口:
“不是说有吃食的吗?老家伙我可确实有些饿了。”
少年又是脸色一红,蹑手蹑脚的进了厨屋。在里面鼓捣了好一会,也不见出来。
老者确实微眯着眼,不做急状。
少年总算是鼓弄完,捧着个大碗出了屋子。少年面露尴尬,头微微低着捧到老者边上。再看这烧鸡,上面很多咕隆,都是明显刚刚用刀削去的。
“老人家莫要见怪,这刀儿不脏,小子已经小心的将吃过的地方削去,老人家可要尝尝,味道应是还可。”
老者也不在意,捧着烤鸡,不作模样的咬了一口,咀嚼了一番,随后又是一口接着一口。
不一会儿,烧鸡吃的不差,老人家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了下来。倒是再看少年,立在一边,不停的吞咽口水。
老者张嘴一笑:
“小娃,谢谢你的招待,我也不白吃你的烧鸡,这样你看,我个物件,你帮我送到地方,我赠你个宝物。”
“好啊,老人家是要送到哪里哦。”
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娃,这个信件你保管好,地方不远,过了这个山头,再行三四天应该就见到一座城池。你去里面找一户叫林远的人家,这个交到他手上即可。”
“老人家,这屋子你就暂时住着,那个水潭里面有鱼,南边有一片果林,不成,我去帮你抓两只山**,算算几日应该足够。”
少年说罢,也不待老者回话,向着北面林子里面就跑了过去。
大约也就半个时辰模样,老者也就眯了会儿,少年果然提着两只山鸡回来了。
老者倒是有些吃惊不过也并未在意。
待少年都弄好之后,背了个小布包裹,立在老者面前,老者这才开口说道:
“小娃,你就不好奇是什么宝物吗?”
少年摸了摸脑勺,颇有些不好意思道:
“确实好奇的。”
“哈哈哈哈哈,小娃你可收好了,这可是好东西。”
老者说罢递了个金属圆球,少年接过,不过却不明其意。
“小娃记住,把东西收好,千万不能丢了。找到林远之后,他会告诉你此物作用的。”
“好,老人家保重,小子去去就回。”
老者眯着眼睛,躺在竹椅上面,挥了挥手,便不再言语。远看下,仿佛这就是老者的藤椅,就是老者的屋檐一般。
山间久无人烟,原本有条山路,如今只是草木繁茂,难寻踪迹。
少年郎背着包裹,将的信件和金属球贴身装着。虽不见道路,少年却轻车熟路般行者。
虎丘城,方洲北边一座普通的城池。不论周边城镇,就单单城中,怕也有近百万人口。
城池是由周边四个三品宗门共同负责,安全倒是无碍。
此刻大早,城门刚不久。来往的行人不多。守城的队伍只有两人在轮番检查,其他人则是聚在一边闲聊说话。
这时远远来了一群人,领头的两人大约三十模样。
“头儿,快别聊了,人来了。”检查的一位轻声喊道。
几人这才停下聊天,都随之立在一边。
待到人过去之后,才一人开口说道:
“今天是第七天了啊。”
“是啊,可惜今天轮到我们站岗,也不知那林远是否会妥协。”
“那还能如何,连古剑宗都不敢说话,林远他还能如何。”
“哎,这虎丘城怕是要变天了,古剑宗消失之后,怕是我们日子也不好过了。”
“是啊,也就古剑宗不收税收,那三个打老虎一上来,日子不好过咯。”
众人一言一语的论着,这个时候远远走来一个背着包裹的少年。
一名军士只得上前问道:
“停住,叫什么,来自哪里,进城作何。”
“姜阳,从囚山过来,进城寻人。”
军士也就例行问了句,又是打量一番少年模样,这虎丘城每日来往行人太多,什么人都有,像这般不是无路可走来牟个生路就是寻人投奔。也不做多问放人进入了。
“那个,大哥能问一下这城中有一户林远的人家吗?”
“这城中叫林远的人家众多,你自己进去找吧。”那军士几乎下意识脱口而出。
却又忽然改口道:
“等等,你是找林远”?
少年点点头。
“认识啊,这城中颇大,这样吧,我带你过去,也能省下不少事情。”
“那谢谢大哥了。”
少年心下高兴,这也确实省下不少力气。
入了城门,沿着右手边行了大约两百米,有条内河,过了内河左手边直走了近五百米左右,总算是高高见到了林府的牌匾。
“到了,你去找人吧。”
“谢谢大哥。”少年恭敬。
倒是门防士兵一脸疑惑,明明见了进来,怎么却不见人影呢。
这话姜阳自然是没有听见,林府大门虚掩着,不见护卫。少年郎此刻已经推门走了进去。
进入是一方院落,中间青石浮雕路,两边有石凳亭花,只是依然不见人影。
“有人在吗?”少年轻声问道,不见有人回答,这才又大声说了一句。
“站着,你是何人?”院落拐角匆匆出来一个中年男子,男子灰衣束发,一脸厉色的望着少年。
“主人家好,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你可知道这是谁府上,主人家可没空招待你,还是早早走吧?”
“知道啊,我是来找一位叫林远的,是有人托我送信给他。”
这时来人已经到了少年面前,见的少年模样,确有风尘模样,随时衣着普通,但也不乏领秀。便缓了语气说道:
“你把信给我,我送上即可。”
“这可不好,我可是收人托付,要亲自交到林远手上。”
“我说你怎么如此无礼,直呼我主家姓名便罢,我主家如今事情缠身,哪有事情与你纠缠。”
少年心道这却是自己无礼了,这又恭敬弯腰道:
“这也确实是我无礼了。只是小子也确实不可大意。这样如何,你帮我向主人家说声,若是可以我再去见,若是确实脱不开身,那我便先寻个地方,改日再来。”
这小斯却是一愣,这会还来送信的,都是些脱身怕死之辈。这一户倒是有些奇特:
“得,你主人家是谁,我去说下。”
少年挠头回话
“主人家未说姓名,信件看到自会明白。”
小斯无语,奈何少年郎礼到话到,这得硬着头皮去找主人家去了。
拐过院落,后面修了小圆与几落堂屋,其中靠左侧一间平日里就用做议事之所。
当刻,里面正有数位,主座儿是位中年,就一袭素白长裳,束发盘髻,脸庞略显瘦弱,颇有一番文弱书生模样。
“大哥,此事不用论了,峰儿定不可交出,我们五兄弟一起,岂有怕他之理。”
“二哥言之也有道理,大哥,我们明白你的苦衷,不过,就算退缩,不过得个残喘而已。不若我们来个措手不及。”
几人正论着,那小斯正到门前,微微躬身,随之轻声道:
“老爷。”
屋里静了静,也是第一次听见了白衣文士的声音:
“何事。”
“老爷,前院有位小儿,言称来给老爷送信。”
“你拿进来吧。”
“这,老爷,老人言明需亲自送与老爷。”
这小斯说的低声,也是心中滴汗。
“定又是那群贪生怕死之辈,打发走了。”这话是那二爷说的。
“他还有多说什么?”
“回老爷,来人不曾多言,不过小儿颇为有礼,言明老爷见信便能明了。”
小斯说罢,这会越加觉得自己怕是失职,不免打扰老爷议事。便是更加低腰,大气不喘。
“你将人领来吧。”
小斯这才如释重负,退去前院。
“大哥,这就鼠辈的一封说辞而已。还见个屁啊。”二爷心有抱怨。
其他人则是见怪不怪。
不一会儿,小斯领着少年到了屋前,不待小斯招呼。家主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进来吧。”
小斯应声,然后一边开门,一边望着少年说道:
“进去吧,落在首座的便是。”
姜阳进了屋子,不敢打量,只是粗略看了下,主座在钱,边上两排客座,合起来,一共落了五人。
“把信给我吧。”不待少年说话,主座文士便是开口。
“你就是林远吗?”
“我说你小子是来找茬的是吗?”
中年文士只是一愣,说话的是姜阳右边的一位粗壮男子。
文士摆了摆手。
“这封信必须林远才能看?”
姜阳点头。
“若我要抢你的信呢?”
“我相信林远就在屋中。”
“好,我便是林远,这是我的信章。”文士说罢,一挥手,一方长条印章飞到少年身边。着实惊坏了屋中众人。
少年看了下,确实写了林远二字,这才自怀中拿出信封递了上去。待文士接过之后,立在一边不再言语。
信字不长,只落一页。
林远凝神看着,神情确实愈加凝重。久久还在看着。
“大哥,这到底是何人的信,怎会还未看完。”
文士不理会二爷,过了好一会而,才移开眼眸,将信纸折好之后,这才开口:
“少年郎,你身上的宝物可否借我一观。”
“可以。”少年说着,自怀中取出金属球。金属球自然飞出,浮在文士身前。
“大哥,这是?”别人认它不出,不过二爷和文士同出一门,却是话音颤动,心中波澜。
“少年郎,此物既然赠你,便是你的,只不过眼下,我有要事欲借用几日,用完定授你使用之法,如何。”
“既然主家有用,自然愿意。”
文士点头,对这门外说道:
“将少年郎安顿一下。”随后又望向少年郎:“这里还有点事,你先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姜阳应声,随着小斯而去。
待门再次合上之后,二爷着实做不住了。走道文士面前,神色激动。
“大哥,这究竟是何物,别卖关子了。”另外三人问道。
文士开口说道:
“想知道这是何物?”
“这是自然啊。”
“好,通知府上众人,生活入场,不需紧张。我们就静待他们。若来,你们自然见识。”
“好了,大哥就会卖关子。总之这是宝物,有它其他三宗不足为惧。”二爷性子急,开口说道。
众人也是大喜,这几日身上都是如有重石,现在终于可以松上一口气了。
房间,是楠木细雕,精饰巧物。
人,是素衣长袍,青古轩昂。端坐案前,古书,长卷。沉心朗读。
“老爷,人来了,二爷他们已经在门前应对了。”
“伙计,重要关头,依然是你。”
文士收起漂浮的金属球,起身,出门。昂首行者。
花园,姜云已经吃了午食,这几日也确实寡淡。府里食物美味,着实吃的心满意足。
这会在园子里面做着。又见那领路的小斯匆忙,便上前说道:
“小哥,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公子你还真不知道啊,府里这几日事情正多着呢。”小斯对少年有好感,而家主也是吩咐,便是礼遇有加。
“这能说说是出了何事的。”
“这三言两语那说的清,公子你随我去看看怕是就明了。”
当下姜云随着小斯也是出了园子,拐向前院。
院子里面此时已经好些人,分两拨正对峙着。一波是林家几位老爷家丁,另一波差不多十来人,都是锦衣华服。
“你们林家真是霸道,公子打死了人,竟然想什么事情都没有。”
“七天时间已过,你们是选择开战了?”来人接连喝到。二爷也不是省油的灯,开口回到:
“道理不用我说,我家人打死人,自有我家人管教,要战就站,爷爷我也忍够了。”
说时迟那是快,一道人影窜到二爷前面,挥手就是一拳,拳速飞快,二爷只来得及抵挡,就挺一声脆响,二爷的手臂应声而断。
“你们干什么。”一众人护住二爷,紧盯着上前的男子。
“你们谁敢上面一部,我就打断谁的胳膊。”那人开口说道,轻抚这拳头。
“偷袭算什么本事,有种正面来。”
林家三爷喝到,说罢越身上前。
“三爷,你一个老辈,对一个后辈出手未免有点过了吧。”
一到身影闪过,接下了三爷的拳头,身形一震,将三爷震退了数步。
“真好笑,一个偷袭算什么?你一个宗门长老出手又算什么?”三爷忍者怒气,喝到。
“清风年少,受不了刺激不算什么,我只是看不惯你以大欺小。”
“这些人也太不讲理了吧。”姜云轻语。
“谁说不是呢,说话的这个是长青宗长老秦风。刚刚出手的是他们宗门的一个弟子,心狠手辣,而且异常卑鄙。”小斯也是说道。
“老爷来了。”不知谁呼唤了一句。
人群不自禁的让出了一条道路。
白衣楚楚,面如凝玉,形似谪仙,这便是曾经的虎丘城第一人林远。
“你选择开战了?”秦风看着也就四十来岁模样。当然这只是外相,这两人怕都尽六十了。
“这不是你们要的吗?”语气干脆,却又不急不慢。
“你别忘了,你已经不是第一人了,你现在还凭什么开战。”
“少废话,要战就战,墨迹个什么。”二爷大怒。
林远却是轻笑:
“这第一人名位不重要,你若是想要,我便送与你了。”
秦风讪笑一声道:
“林远,你也不用再装了,退出虎丘城,并且帮助我们拿到古剑宗掌教之位,我保你们林家无事。”
“哦?就凭你那点修为,你凭什么保?”
秦风大怒:“你是真要开战了。”
“那不然呢,把门关上。”
门外原本还有些看热闹的人,随着林远话落,几名小斯应声上前关了大门。
“就凭你们这些人,想对付我们这么多人?”秦风有些慌乱,不过也没有乱了分寸。
“你们先退开。”林远并不理会秦风,对这林家众人说道。
众人应声,包括二爷三爷数位都是退后几步。
林远这才望向秦风:
“你错了,不是我们,是我。”
言毕,风起,衣袍飘动,声势鄙人。
林远,曾经的虎丘城第一人,并不是吹嘘来的。如今敢发难,并不代表秦风是林远的对手。
“林远,我承认不是你的对手,长风就在城主府,你敢乱来?”
“先算了你们的账,长风我自然会找。”
说完看向刚刚偷袭的青年,不待青年退后,便是越身上前。仅周身气流,便逼退了准备出手的秦风。
“师叔,我。”
青年话还未说完,两只手便被打断,随之晕倒在地。
“这是我二弟的账,接下来是我儿子的账。”
此刻角落里面一男一女,男的面色虽然苍白,但是难掩俊秀模样。女子一袭青裳,大眼清眉,玉肤长发,好生漂亮。
“哥,父亲好厉害。”
男子则是应声,狠狠的咬着牙齿。
林远望着秦风:
“你打我儿一掌,我还你一掌。”
张印一挥,灵气化作张印飞向秦风。秦风咬牙结印,奈何触之即散。无奈只得一掌对上,整个人身体一震,一口鲜血喷出。
打完之后,林远退回,不再理会秦风,抬头望向远处。
古剑破空,青袍长裳男子凌空踏在剑上。
“长风,这林远欺人太甚。”秦风大喝。
来人望向林远:
“青云是我的弟子。”
“林虎是我的弟弟。”
“你会后悔的。”
长风说罢,飞落众人之前,古剑凌空震动。长风背负双手,打量院中众人:
“你敢动我弟子,我先废了你所有亲人的双手,再废了你。”
“慢着。”林远说道。
“哦?你是要求饶吗?”
“我是想告诉你,你不配用剑。”
金属球自林远怀中浮空,旋转颤动,一瞬间化作一柄铜绿长剑。剑起,剑落。
古剑落地,长风生死。只不过是一瞬间之事。
众人皆是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