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魔山,是殁圣王国境内最大的山脉,此山绵延几千里,横穿整个殁圣王国的东西方向,而且延伸到了下一个王国,铭歌王国的境内。
九魔山妖孽肆掠,传说这些妖孽中有九头妖魔,是近古时代妖魔殿遗留下来的余孽。
当年的宗国联盟,虽然击败了妖魔殿,击杀了妖魔殿的妖魔王。但是妖魔殿的余孽,最终还是存活了一些,并且在万象大陆的各个地方隐藏起来。
九魔山的九头妖魔,就是余孽中的一部分,它们被宗国联盟追杀,最终逃到了万象大陆最西的地方,九魔山。
九魔山,原名不详,自从九魔进入以后,此山才被人们定为此名。
九魔山的九魔,为了躲避宗国联盟的追杀,轻易不会走出他们的藏身之地,所以整个九魔山,虽然有九魔存在,整座山脉还是有商旅、修士来往。
九魔山,距离殁圣王都数百里的大路上,一对车马缓缓而行。这队车马,有七辆马车,上百匹好马。马车中,除了前面的三辆马车,乘坐的是李迢一家和家将之外,后面的四辆装的都是李家的资产。而那些马背上,全是李家的家兵,一百零八将。
李迢从第一辆马车中伸出脑袋,看着身后的装着满满四车李家的珍宝,心中不得不感叹,一个王侯确实了不得,就算是李宙散去了大半的资产,资助穷苦之人,剩下的资产,也足以让一个普通的家庭,活上好几辈子了。
李迢收回脑袋,将目光投射到马车中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身上。三个男人中,李宙背靠着万马奔腾的图案,在他的两边分别坐着李府的三大家将之二的童洪和铁羽,在铁羽的身边坐着的青年女子林夕,身姿绰约,身穿水晶战凯,虽然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但是轻?薄的战凯,晶莹剔透的材料,还是凸显出了她身体的美妙。
别以为她身体较弱,在她的眼光中,李迢能够感受到至少十几场的生死战斗。现在她的实力筑骨七阶,虽然是三大战将中最弱的一个,但是也不容小觑。
筑骨七阶,在整个殁圣王国,虽然算不算顶尖的实力,但已步入了一流高手的殿堂。如果她去王国谋职,王国掌权者会给她带领几千人的小将职位。
然而,林夕并没有去贪图富贵,而是甘居烈军侯府,成为李家的三大家将之一,随身陪在雨梦莲的身边。
李宙在马车中间铺开一张地图,地图上有一座城池,城池的北边写着“妖魔林”字样,东边和东南边都写着“铭歌王国”字样,剩余的地方写着“殁圣王国”,在地图上,一条山脉盘桓在殁圣王国的整个背面,将妖魔林和整个殁圣王国隔开。在那座城池的上方,李迢看到“斩虎关”三个血光闪闪的打字。
李迢粗略地听父亲说过,这次他们被贬到斩虎关,替殁圣王国镇守边关。而父亲李宙的职位,则是斩虎关的守将。
斩虎关,建立在九魔山的缺口上,东有铭歌王国的骚扰,北有妖魔的袭击,这里有时一天甚至会有数十上百次大大小小的战斗,坚韧残酷,遍地尸骨。为了阻止妖魔的入侵,铭歌王国的骚扰,殁圣王国派遣了一批又一批的战士进入这里。一个个为了建功立业的勇士涌入这里,没过多久,又是一批批尸骨马革裹尸还。
直到最后,就算是殁圣王国最勇敢的那一些人,一提到斩虎关都会谈虎色变。
进入了这里就代表着进入了死亡之地。
李宙是守将,将会一直呆在斩虎关城中,相对安全,只要斩虎关不破,城中就是唯一的安全之地。
然而作为一关守将,责任将更加艰巨,比那战场先锋,斩敌大将都要艰难。因为斩虎关为殁圣王国的第一道防线,关系到殁圣王国举国安危,一旦失守,李宙一家将面临灭族危险。
所以,斩虎关守将,看是安全,其实凶险极大。曾经的几个守将,都被逼疯。其他王公贵族,对这职位唯恐而避之不及。
李宙知道责任重大,所以行车三日,每日都翻开斩虎关的防守地图和殁圣王国地图苦苦研究,时而还会叫上三大战将,听取他们的意见。
李迢目光从地图上收回,这城池防守,李宙比他要熟。在这上面,他也没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东西。但如果在阵法上有所造诣,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李迢闭上双眼,继续修炼魔神冥想。
李迢的周围,没有出现冥气、魔尊、万魔,反而显得十分的安宁,就连正在谈论的李宙四人,都感觉到突然的诡异。整座马车缓缓而行,马车还在摇摇晃晃,透过马车门帘,四人都能看到外面骑马奔腾的家兵,匆匆赶路的家仆。可是声音,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仿佛有一个可怕的力量,将所有的声音都吞噬了。
四人满脸骇然地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不由而同地全都将目光投射到眼前的李迢身上。
一岁的孩童而已,竟然懂得修炼,而且引得天地色变,万籁俱寂,仿佛黑暗前的黄昏,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惊异,更让人惊恐。
四人感觉到背后凉飕飕,脊骨发寒,林夕甚至打了一个寒颤。她一个筑骨七阶的高手,一般的风寒根本伤不到她。可是在此时,她却感觉到比冰川还要冰寒的气息。就算是童洪、铁羽、李宙,都感觉到可怕的深寒。
突然,李迢的背后出现一片漆黑的虚空,只听“噗”的一声,利刃划破虚空的黑暗,仿佛将天空划破,一道极为可怕的伤口出现在四人的面前,潺潺流淌的血,仿若天河银川,遮天蔽日。
在血的天河之中,一具压塌乾坤的石棺沉降而下,虚空出现一道道皱纹,仿佛承受不了石棺的重量,都要撕裂了。
血的天河与石棺从天而降,轰然撞向李迢的头顶。李宙脸色巨变,虽然震撼与恐惧,但还是一把将李迢抓了过来,放在自己的身后,用自己的身体阻挡在前。
不知是李宙一抓,还是石棺、血河失去了目标,所有的异象在李迢离开原位的瞬间,刹那消失。
四人感觉浑身冰冷,此等异象他们第一次见到,林夕脸色苍白,童洪、铁羽脸冒白毛汗,李宙紧张地确认四周,确定异象真的消失之后,他才深深松了口气。
“为何会出现这等异象?”四人心中同时疑问,刚才生死一瞬间,他们差点就毙命。刚才的异象太真实了,那股可怕的气息,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怎么了?我怎么在老爹的身后?”李迢迷惑地问道,他刚刚还在对面闭目修炼呢,现在却在李宙的身后,而且发现四人都一脸紧张与恐惧,仿佛刚刚血战了一场。
四人突然将目光放在李迢的身上,林夕、童洪、铁羽的眼神中充满了疑问、复杂、甚至是陌生的恐惧。李宙皱了皱眉,目光柔和地拍了拍李迢的肩膀。
“没事。儿子,我看你困了,去找你母亲的马车吧。”李宙道。
李迢点了点头,擦了擦眼睛,有些睡眼朦胧的样子。
“好吧,我确实有些困了。你们继续看画吧,我先走了。”说完,李迢不屑地看了那张地图一眼,似乎对四人看一张不好看的画看了半天有些不解一般。
四人哈哈一笑,气氛立马轻松了许多。
“看来,还真是一个孩童而已。”其他三人心中不免想到。
看着李宙将李迢送出马车,交给一个下人,看着儿子进入了他母亲的马车,李宙才走进这边的马车之中。
马车中,其他三人脸色沉重。
“想说什么,你们就说吧。”李宙脸色难看地道。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想开口,因为那句话太难说出来了。最后,脸上一块刀疤的童洪,看了二人一眼,将目光对着李宙,直视着这个曾经的侯爷。
“大将军,你也看到了,不是我童洪胡说八道,大公子确实有些???“童洪没有说下去,看到李宙冰冷的神色,他终于还是低下了头颅。
“不详是吧?“李宙冷冷地道。
三人心中一跳,如堕冰窖,真的如想象那般,李宙还是动怒了,就算是对待跟随他十几年的老部下。
看着三个部下畏惧的样子,李宙叹了口气,神色暖和,语重心长地说道:“他是我的儿子,既然生到了我李家,就算是妖魔,我李宙也认了。只要他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就永远是我的儿子。“
“你们害怕,也属正常。毕竟都还不是为人父母之人,怎能理解我的心思。你们都走吧。“李宙站立在马车中,背对着三人。
“大将军!“三人颤抖地喊道。
“走吧,就在刚才我已经为你们准备了财物。我李宙非豪富之人,给诸位的也只能如此了。“李宙说完,背对着三人,再也不说话了。
三人泪眼朦胧,知道李宙心意已决,对着李宙深深一拜向着马车之外而去。
马车之外,李宙已为三人准备了两辆马车,三人向着李宙的马车再次一拜,钻进其中的一辆马车之中,驾着马车飞离而去。
三个家将刚走,李宙的马车外就传来家兵的声音。
“大人,又走了七人。“
“这次有家兵吗?“
“没有,都是家仆。“
“哦,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马车中,李宙神色镇定,并没有因为家将的离去,家仆的逃离而愤怒。
“又走了七人,三天之中,竟然走了六十多人,除了三个老仆和两个女童外,能走的都走了。“李宙叹息。一听杀虎关,夜里幼童都不啼。杀虎关,确实不是这些仆人该去的地方。那里,连强者都不敢保证能走到最后。何况,没有缚鸡之力的普通之人。
另一辆马车中,李迢幸福地躺在母亲的怀里,香甜地睡着。两个七八岁的女童陪伴在身边,看着李迢睡着香甜的样子,一个女童开心地露出笑脸,另一个女童却神情麻木,没有一点感情。
李迢刚刚施展六感,遨游四方,就算李宙四人刚才所做的一起他都见到,但是他神情理智,并无丝毫的波动。
李迢将六感扩大,施展到远方的几里之外。在去王都的大路之上,七只兽头鹰扑打着翅膀,横空而过,在它们的巨爪之下,几十个凡人鲜血淋淋,有的身体断离,有的四肢残废,有的已经死绝,有的还在痛苦挣扎,有的绝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