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米米把心一横,心道:公主,对不起了,不听你的叮嘱,米米还是觉得应该告诉流光。
那天公主从楚华殿下处回来就一脸焦急的收拾法器,说是要去千云山颠一趟。
谁也拦不住她,后来才知道原来流光上仙独闯千刃阵,誓要夺回灵鉴神镜。
然千刃剑阵凶险万分,众仙皆有心求成却无能相助。公主对流光的心思,谁都知道。她又怎么会容忍心爱之人只身犯险而无动于衷!
公主走后三天没了音讯,微米米十分担心却碍于公主的命令不敢声张。每日焦急的踱步园中,焦虑不安的瞅着园外小路。终于在三天后盼来了那个缥缈的身影,夕若一身白衣血染点点殷红,白皙的脸庞愈加苍白。
“公主,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何时受了这么重的伤?”微米米激动的奔过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热泪落下。
她将身子靠在微米米的力道上,虚弱的眨眨疲惫的眼眸,微颤的手掌满是虚汗。
“扶,扶我进屋。我要疗伤,别,别告诉任何人。”她蹒跚着脚步,被微米米搀扶进屋。
后来几日公主不曾踏出微乐阁一步,直到她闭关出来,微米米以为公主这是大伤痊愈了。
有一日魔界王子来访,说是对公主一见倾心,想娶之做王子妃云云。
更让人惊讶的是,公主竟然应下了这门婚约。微米米在疑惑之余也不胜开心,公主终于忘了那个恼人的流光上仙了。
女人一生最大的期求是什么,不就是嫁个好郎君么。虽然灵镜王子乃魔界中人,却也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那些仙君魔界的恩怨她不懂,只知道灵镜王子是个可托付终身的人吧!
直到有一天早上,她惊讶的发现公主的伤势原来一直未愈,昨夜还偷偷咳血来着。后来天帝召见,公主又以婚约一事压下了他擅闯千刃阵的罪责,乞求天帝莫要怪罪。
微米米这才明白原来公主应下这门婚约还是因为流光上仙。
而公主对她恩重如山,如果没有公主,她还是长在落花谷风雨飘摇中的一朵紫薇精灵。所以她一定要帮助公主与流光上仙,有情人终成眷属!
听到这里流光终于慢慢抬起头,眼底越发清明,眸中满是心疼懊悔之意,终于他大彻大悟。他一定会抢回她,带她走,给她幸福,大不了…再也不回天庭!
然待他梳洗一番正准备前往微乐阁间,楚华殿下来访。
流光微微一揖,算是见礼。
“太子殿下。”流光恢复以往的冷冰模样,却自有一份威严让人不可忽视。
“我说过,没人的时候叫我楚华就可以了。”楚华迳直走进居所,循着上堂坐下。
流光驱步跟上,在他旁边坐下。
微米米立即奉上茶水退下。
“今天来找你有两件事,一件是夕若的婚事,你有何打算?”楚华盯着他,想从他那万年不变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似的。
“我不会让她嫁给魔界王子!”流光望着远方,坚定道。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楚华似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有流光这句话,夕若就绝不会嫁给魔界之人了!
片刻,他看着静待下文的流光,酝酿言辞,怒道,“老魔头着实可恨,他们抓走了百谷仙子,将她们囚在黑渊幽底。”
“所以需要我用灵鉴之光,照亮黑渊,救出百谷仙子!”流光沉思片刻后道。
“嗯,黑渊幽底常年漆黑一片,就是神仙也入不得三丈,只有用灵鉴之光照耀,才会恍若白昼,而你现在是灵鉴神镜的主人,所以只有你能救她们了!”楚华忧心忡忡,悲怜世人,若百谷仙子有何闪失,人间必定灾荒连连,死伤无数啊!而目前没酿出实质性的惨祸,所以即便通报天帝也不会受理此等小案。
“好,我跟夕若说清楚后,立即去往黑渊幽底救人!”流光对魔尊的做法亦是悲愤。
微乐阁中,夕若挽袖携微米米剪花播种,打理园林,怜姝亦携丫鬟玲珑帮衬。
远远看去,仙雾蔼蔼,百花长出新的花苞,完全看不出曾经的摧残,绿叶繁茂,各色精灵莹莹闪烁。
夕若轻拨手中的土铲,播种好一株仙草,渡给它一口仙气,轻轻的,立刻便化作无数个精灵围绕着仙草闪烁发光。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喜欢打理这些花花草草。”怜姝看着和以前丝毫不变的夕若,心下冷笑,语调却依旧平和。
夕若浅笑,指指隐若雾中的花枝,“还记得这株幽兰吗。”
怜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薄雾中幽香飘散,几缕淡紫的花苞衬着绿叶朦朦绽放。幽柔的眸中一怔,眸光转向夕若,竟有不置信的神色。
看着她惊讶的样子,夕若笑意愈浓,又指指另一边的花树,树下青色的藤蔓爬满树梢,一朵朵五颜六色的夕颜花璀灿夺目,心型的绿叶遍布树身,各色精灵一闪一闪的围绕着花藤,美得如梦似幻。
“还记得吗,我们亲手种下的幽兰与夕颜。你说你喜欢幽兰的清新淡雅,和淡淡若无的幽香。”似想起远古儿时的趣事,夕若望着远方,浅笑道。
怜姝亦一脸沉思,儿时的场景历历在目,那时候她们无话不谈,形影不离,好的似朵双生花,一时兴起便比试谁栽种的花开的更好,更光彩夺目,而自己独爱幽兰,她偏爱夕颜。那时候她们是快乐无忧的,那时候还不曾有流光上仙走进她们的生活…
“是啊,你喜欢夕颜。说它既好栽又好养,还轻易便可开满一院,省去不知多少功夫喝茶了。”怜姝回忆她往日的说辞,却再度想起那******冰霜的脸,眸底立时积满阴郁。
夕若噗嗤笑出声来,“这你也还记得呢。”片刻想到什么似的,她止住笑容,真诚的望着怜姝的眼睛,拉起她的手,“怜姝,流光他…”
怜姝抽出冰冷的手,别开目光,转到一个夕若看不到的方位,“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疏离的语调和以前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