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他第一次对我说,喜欢我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那时候我便知道其实我也喜欢上他了。可是因为我俩这层特殊关系,我还是拒绝了他。之后有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故意躲着他。现在想想,那段时间我真的很痛苦,几乎每晚都会失眠。只要一瞌上眼睛,脑子里便全是他的样子,然后泪水就会像不受控制似的流个没完没了的。那时候我感觉自己都快崩溃了。后来他跑到公司来找我,我一瞧,不过半个月的功夫,他整个人瘦了足有两圈。本来没见面之前,我都想好了,一定要当断则断。可是那次看到他那个样子,最终我还是没有忍住,一下子抱着他哭了半天。然后我俩就在一起了。”电话那端,孔丫丫向夜寻倾诉着自己的爱情经过。
其实关于故事里的男主角,夜寻并不陌生,很早以前她便听孔丫丫一脸崇拜的提起过她的这个姐夫。据说这个男人出身贫微,却凭着超群的个人能力,最终由一个芥芥无名的农村小子摇身一变成了拥有上千万身家的私企老板。当初孔丫丫的姐姐和姐夫本是同一间公司任职的同事,后来两人相爱后,也曾遭到过家里的强烈反对。可两人经过一番波折,还是走到了一起。说起这段往事时,孔丫丫还曾和夜寻提过,对姐姐能拥有那样轰轰列列的爱情感到羡慕。话语间,她不时表现出对这位姐夫的敬仰之情,还说:“将来我也要找个像姐夫一样优秀的男人结婚。”当时夜寻对她的话全没在意,只以为她是小女生式的英雄崇拜情结泛滥,如今看来她对那个男人的好感却是早见端倪了的。
“夜寻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啊?”电话那端孔丫丫深深的叹了口气说。据她讲,她的姐夫是个极有责任心的男人。前些天她因为经常恶心、干呕,以为自己怀孕了,心怀忐忑的找到他摊牌时,对方不仅没有她想像中的恐惧,甚至还开心的向她表示要送她去国外生下这个孩子,并向她许诺了好多未来的美好时光。”我真的很爱他。可是如果继续和他在一起,我又会觉得对不起我姐。夜寻姐,我这样说你会不会瞧不起我啊?”孔丫丫可怜兮兮的说。
见她这样,夜寻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于是唉了口气说:“丫丫,我怎么会瞧不起你呢。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像这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感情,还是放弃为妙。”
“可是他说过会对我负责到底。而且也向我承诺过一定会找个最端妥的方法来解决他和我姐姐的事情,把对我姐姐的伤害降到最低,他还说……”
“别傻了,丫丫。”夜寻忍不住打断她:“一旦你姐姐知道丈夫的外遇对象是你,就绝不可能会原谅你们的。你想想,你们俩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妹妹,我相信任何一个女人面对这种双层背叛都是不可能忍受的。”
“可是夜寻姐,我真的很爱他。”
“那你也同样的爱你姐姐吗?”
“我当然爱她,否则我就不会感到这么矛盾、纠结了。”孔丫丫想也没想便这样回答道。
“那好。如果让你在他和你姐姐甚至是你的家人之间做出二选一的选择,你会选择哪个?”
孔丫丫的声音一时变得有些迟疑:“这个……”
“丫丫你先别急着回答我这个问题。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当你真正想清楚了,你问我的问题也就有答案。”
“一定要选择吗?”
夜寻想了想说:“是的,丫丫。人一生中都会遇到一些必须做出抉择的时刻,虽然出题的是命运,但决定权却始终由你掌握。”
孔丫丫听她这样说,在电话里唉了口气:“唉!为什么人一长大,烦恼的事儿就变多了呢?”
“烦恼是成长的一部分。”夜寻又说,“不管怎样,丫丫,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对于你最终的选择,我都会表示尊重。我不是什么道德家,所以只要你自己感到幸福,我一样会替你感到高兴。只是我希望你的选择能够是通过深思熟虑的,我不想看到你将来后悔莫及的样子。”
“……”电话里又是一阵沉默,过了半晌她才听到孔丫丫说:“谢谢你,夜寻姐。之前本来我还怕你知道这件事后会瞧不起我、唾弃我,说实话我没想到你知道这件事后,不仅没有一本正经的斥责我的无耻行径,反而还这么设身处地的为我着想。其实这些日子以来这件事儿,像一块大石头似的一直压在我胸口上,搞得我都快要透不过气来了。现在和你说完,我心里感觉舒服多了。”
后来夜寻又在电话里开导了孔丫丫半天,两人聊了快一个小时,才结束了通话。又过了几天,孔丫丫突然主动约夜寻一起出去逛街。这次逛街,孔丫丫表现得像个十足的购物逛,一趟下来收获了五件大衣,四条裤子,两双鞋子,搞得夜寻忍不住戏谑的问她:“丫丫,你和钱有仇是怎么的?就算都说女人要对自己狠一点儿,你这次出手是不是有点儿重了啊?”
“夜寻姐,你没听过,购物是女人失恋的良药。这句话吗?本人现在正在疗伤中,请务打扰。”
夜寻听她这样说,不禁问道:“你们分手了?”
像是没听到夜寻问她,孔丫丫提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突然冲进旁边一家贴着“打折甩卖”字样的专卖店。在一番血拼过后,她俩找了间咖啡馆坐下。
夜寻像往常一样点了卡布奇诺,孔丫丫则一反常态的点了一杯黑咖啡。
“我和他分手了。”喝了一口面前的黑咖啡,孔丫丫突然说。
听到她的话,夜寻不由得停下了手中搅动咖啡的动作。
“我说要和他分手的时候,他哭了。看到他那个样子,我想我这辈子可能再也不会像爱他那样去爱别人了。”
“傻丫头,你才大啊,一辈子长着呢。总有一天你会拥有只属于你的缘份的。”
“会有那样的人吗?”孔丫丫眼神飘渺的望向窗外,悠悠的说。
“只要你相信有,就一定会有。”夜寻坚定的说,“除非你自己封闭自己的心,不想去爱,如果是那样……就算有适合的人出现在你面前,你也会因此错过他的。所以丫丫别总沉溺在过去的感情中,说到底人都是要向前看的。”说到适合的人,她的脑海里突然想到了陆成海,一想到那个她所爱着的男人,她不禁感慨自己是如此幸运。可以和彼此相爱的人在一起,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欣慰的事儿啊。
“如果真是这样便好了。”孔丫丫说,“说到底,这可能还是命吧。你还记得那次我们几个人在土地庙的水缸旁边许愿的事情吗?”
夜寻点了点头:“当然记得,当时乐乐还追问你许了什么愿来的,结果你怎么都不肯说。”
“其实那天我许的愿望是,希望自己未来可以一直陪在他身边。”孔丫丫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来我和他还是没有缘分。”说完她又叹了口气。
用命运为失败的爱情开脱,似乎是女人的通命。
听孔丫丫这样说,夜寻不由得想起当时自己一时兴起许的愿。如果那个愿望真的能够实现就好了。她不由得这样想。
晚上回到家,她打了个电话给陆成海说:“你现在幸福吗?”
陆成海被她这通没头没脑的电话吓了一跳,却还是在电话里说了声,“幸福。现在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便觉得幸福。”
“还记得,以前你问过我幸福的定义吗?”
“嗯,记得。而且还我记得你当时说了很多,简直快要像个哲学家了。”想起那天夜寻一本正经的定义幸福这个词时认真的样子,他便忍不住逗她说。
“知道吗?今天我突然意识到,幸福的定义对我来说变得不一样了……”
“哦?有什么不同?”陆成海有些好奇的问。
“我现在觉得幸福其实是一件特简单的事儿,就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长相厮守,恩恩爱爱或吵吵闹闹的过一辈子。”
陆成海故意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说:“楚姑娘……你这算是在向我求婚吗?”
电话这端,夜寻凑趣的配合他说道:“那陆先生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呢?”
“那好吧。那我就勉强考虑一下好了。”
“切,皮痒是不是?让你娶我很委屈你吗?”夜寻装出一副悍妇的口吻,开玩笑道。说完她又向陆成海威胁道:“现在网上向本姑娘求婚的人多去了,哪天我要真是跟人跑了,你可别后悔哦。”
“你要是跟人跑了,我就找遍天涯海角,阴魂不散的跟着你。”
“大晚上的,能不能别这么吓人啊。还阴魂不散的跟着我,下一句是不是做鬼都不放过我啊?”夜寻大大咧咧的开着玩笑,说完才觉有些失言,便迷信的呸了一声,说了句“童言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