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晗虽然只喝了两杯鸡尾酒,酒性也不烈。可酒吧内到处充斥着浓重的烟酒味,重金属乐震耳欲聋,舞台上摇晃的身姿,混合着男女声的尖叫不时刺激着她的感官。
顾清晗顿感头昏脑涨,敲了敲有些沉重的脑袋。
酒吧本就鱼龙混杂,刚才那个男人虽说是被她赶走了。可是万一有人不依不饶,纠缠不休,她怕是也没多大力气抵抗。更何况还有一个烂醉如泥的乔悠然。在酒吧,虽然乱,但人毕竟多,至少还好些。倘若两人回去的路上,有人居心不良,欲行不轨,劫财还好说,劫色的话就完了。
之前顾清晗一直想着只要自己清醒,能把乔悠然送回家就好。可刚才的事却让她不得不慎重。而且乔悠然半醉的时候,顾清晗架着她还很吃力,这下直接不省人事了,拖她也拖不回去啊。
顾清晗摇摇头,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得想个办法。
一旁的调酒师又调了一杯鸡尾酒递给客人,偏头看了看吧台旁的两个女生,稍微把东西收拾了一下便走了过来,略带关心的说道:“你朋友已经醉了,还是找个人来接你们吧,两个女生回去不安全。”
顾清晗心里一暖,莞尔一笑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调酒师腼腆的笑了笑,冲顾清晗点点头,便去一旁继续工作了。
是啊,还是得找个人来接她们。可是,找谁呢。
她最先想到的就是乔逸然,可是他不在A城。表哥的话,也不行。周五晚上之后,宁梓轩和韩璟飏都住在了大姨家,估计这会儿都在家里。给表哥打电话,大姨早晚都得知道。被絮叨倒没什么,不过她不想让大姨担心。
邢睿尧她自然不会考虑。
同事、同学虽多,但平时联系并不密切,而且顾清晗也不好意思麻烦他们。
想来想去,她认识的,也就只剩谭祁莘和赫连川了。
两个人中,顾清晗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谭祁莘。
原因很简单。
其一,赫连川是当之无愧的花花公子,夜生活肯定是丰富多彩,这会儿不一定在哪个温柔乡里泡着呢。
其二,相比较而言,顾清晗潜意识的觉得谭祁莘更加靠谱。
已经快九点了,不知道他在做什么,顾清晗犹豫了下,找到号码拨了过去。
只响了两声,便被接起。
“喂。”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
顾清晗心猛的一跳,竟然莫名的有些紧张,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开口,“那个……我……”
电话响的时候,谭祁莘刚从浴室出来。下午婚宴结束之后,他便回了公司。和联永合作的项目,投资方案已经草拟出来,这个项目涉及近两亿的资金,半点马虎不得。他便召集了沈辉,周恺,郑明铎三人,以及项目的其他负责人,整整讨论了一下午。
联永的总经理俞远修和谭祁莘是大学同学,关系不错,晚上便一起吃了个饭,顺便又讨论了下投资方案的具体事项。
谭祁莘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在床边,浴袍的带子松散随意的系着,露出精壮有型的胸膛。头发上的水珠不时的滴到胸肌上,在壁灯的映衬下,煞是性感迷人。
看到顾清晗的来电,他想都没想就接了起来,还带着小小的愉悦,这是顾清晗第一次给他打电话。
吵杂喧闹的音乐伴随着顾清晗支支吾吾不甚清楚的声音传来,谭祁莘好看的眉头蓦地皱起,心里泛起一丝担心,“你在哪儿?”
声音实在是太过吵闹,乔悠然还在吧台那趴着,她又不能离得太远。便捂着耳朵,稍稍走到一旁,尽量提高嗓门道:“在蓝叶酒吧,步行街这边的那个。”
谭祁莘拿过一旁的浴巾快速的在湿漉漉的头发上擦拭着,确定了顾清晗没什么危险之后,嘴里又交代道:“你在那待着别动,我马上就到。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唔,好……”
挂了电话,顾清晗怔怔的看着手机愣神。
奇怪,怎么感觉他这么着急忙慌的。刚才也没来得及问,难不成他有其他事?
谭祁莘虽从未真正进过部队,可他从小就受着部队的训练。快速敏捷的穿好衣服,拿着车钥匙就出了门。
能不急吗,大晚上的,他的心上人还在酒吧待着。酒吧是什么地方,什么人没有,除了喝酒解闷的,想来个***的可不在少数。他不急才怪呢。他虽不能说有多了解顾清晗,可也知道她必是没有其他办法才给他打得电话。
于是便一路上飞驰着到了蓝叶酒吧。
推门进去后,谭祁莘环顾了一下,便立刻在吧台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周围并没有不明生物的骚扰。
谭祁莘微微松了口气,快步走上前。
“没有喝醉吧?”
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谭祁莘,顾清晗微抬着头,薄唇惊讶的张着。怎么这么快?不过二十多分钟,她以为至少得等个半个多钟头呢。
谭祁莘双手插在兜里,低着头,看着眼前明眸皓齿的顾清晗,心里溢满了柔情。
“怎么了?喝醉了?”
顾清晗连忙摇摇头,指着趴在一旁的乔悠然,道:“没,我没醉,她喝醉了……”
谭祁莘看了一眼趴在吧台上,呼呼大睡的乔悠然,眸光微闪,原来这还有一个……
“先出去再说吧。”
等两个人把乔悠然架到后座安置好之后,顾清晗总算是松了口气。
“真是谢谢你啦,要不然只有我跟阿然就危险了。”
谭祁莘把前面的车门拉开,道:“知道危险就好,下次可得注意了,上车吧。”
发觉不安全就给他打电话,这个倒是值得表扬。
顾清晗点点头,“谢谢。”
乔悠然在后面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地嘟哝几句。
“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你……”
“再也不要理你了……”
“混蛋,大混蛋……”
顾清晗扭头看了几眼,轻叹口气。
哪能是说喜欢就喜欢,说不喜欢就不喜欢的。感情的事如果真能这么理智,真能随心所欲的控制自己的心,也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不过,时间却可以消磨一切。
喜欢也好,爱也罢,如果不懂得珍惜和经营,便长久不了。
谭祁莘透过看了一眼乔悠然,道:“听然子说,悠然的酒量还不错,今天是喝了多少,醉成这样?”
“从五点半一直喝到八点半,除了去趟洗手间,手里的酒杯没断过,你算算。”
“……”
“那你们还没有吃饭?”谭祁莘偏头看了顾清晗一眼,脸色白净,应该是没喝多少。
“嗯,不过在酒吧里吃了点爆米花和干果。”
谭祁莘沉吟了一下,道:“先把悠然送回家吧。”
乔家
乔悠然躺在床上,脸色酡红。幸好酒品不错,不哭不闹,只是偶尔说说梦话。
张姨给她盖着薄被,便和顾清晗一起走了出去。
谭祁莘原本站在客厅的一角,望着墙上的画框看的出神。听到开门的声音,就转过身来。
“谭少爷,顾小姐,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大少爷不在家,多亏了你们把二小姐送回来。”
乔悠然喝的这么醉,如果不是谭祁莘和顾清晗,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乔家的人对她像亲人一样,从未亏待过她。乔逸然和乔悠然也都是她看着长大的,感情一直很深厚。她对乔悠然倔强的性子也是颇为了解。不过像这样喝的不省人事,倒还是第一次。
“这些都没什么。只是阿然还没有吃饭,又喝了这么多酒,胃里肯定不舒服,醒的时候估计会饿,还得麻烦张姨多注意点儿了。”
“顾小姐,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二小姐的。”
乔悠然家她来过几次,张姨对她也很好。只是听悠然说张姨命不好,年轻的时候嫁了个赌鬼,经常夜不归宿不说,还有暴力倾向。只是那时两人已有了孩子。为了孩子能有个完整的家庭,张姨选择了默默忍受。
可很多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没有原则的一再忍让,并不会换来回心转意,反而会让人更加得寸进尺,肆无忌惮。
张姨的丈夫最终抵押了家里的房子,自己领着别的女人潇洒去了,孤儿寡母却流落街头。
张姨和乔悠然的母亲是同乡,后来母子俩实在是走投无路,便来乔家求助。乔父和乔母心善,就收留了这对母子。
两人这一待,就是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