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结路,四周都是一片低矮、参差不齐、破破烂烂的平房,这里差不多可以称之为中州市的贫民窟。
点了点怀里的钞票,左建迈开大步,向路边一处平房走去。
“孟叔你好。”
刚走到门口,平房的院门就被打开了,一个脸上布满皱纹,双手全身老茧的中年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迎头碰到了左建。
“是小左啊!”被称之为孟叔的男人一怔,旋即,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忙不迭的说道:“快进来,快进来!”
“打扰孟叔了。”左建面带微笑,彬彬有礼的说着。
倘若这个时候,蓝弈健在场的话,一定会把眼珠子掉下来的——在他看来只会使用暴力的左建,居然也会有这么文明礼貌的一面?
刚走进院中,孟叔高兴对房间里叫道:“孩子他母亲,是柔儿的战友,小左又来了。”
“孟叔,阿姨是不是睡着了?”左建连忙说着:“她要是睡着了,我就不进去打扰她了!”
“没有没有。”孟叔摆了摆手,笑道:“自从前几天出院以后,她的身体啊,是一天比一天好,整个人越来越有精神。”说着,他一脸感激的搓了搓双手,不好意思的对左建说道:“小左啊,你之前垫付的医药费,可能要晚一些才能还给你了。”
“孟叔,我说过了,不用还!”左建连连摆手,“孟柔是我的生死战友,您是她的父母,也就是我的父母,要是不掀起的话,我就叫您二老一声爸妈……”
“哼!”
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从房间里响起,紧接着,一个脸上带着孩子气,身高一米七几的少年,从里面大步的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左建,不耐烦的说道:“姓左的,你怎么又来了?”
“孟宪刚!”孟叔的脸,猛然沉了下来,指着少年的鼻子,吹胡子瞪眼的骂道:“你怎么和你哥说话的?有你这样没大没小的吗?赶紧给你左哥道歉!”
“爸!”孟宪刚就像是没有看见他的脸色似的,自顾自的大声说道:“你以为这姓左的是好人?我告诉你,我姐姐肯定就是被他害死的!”
“你放屁!”孟叔气的浑身发抖,“部队上早就来人专门通知了,柔儿是因为一次意外任务,不幸牺牲的,你这个小崽子,怎么就一口咬定,是你左哥害死的你姐姐?这几年以来,你左哥隔三差五的接济咱们家,你又不是不知道……”
“行了行了!”孟宪刚不耐烦的打断了父亲的话,“我告诉你,要是他不是心里愧疚,干了昧良心的事情,可能会隔三差五的给咱们家送米送面送钱吗?”说着,他转过头,冷冷的看着沉默不语的左建,哼了一声,说道:“姓左的,我说的对不对?没有冤枉你把!”
左建脸色隐隐发白,避过孟宪刚咄咄逼人的目光,没有说话。
“畜生!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一个不知道好歹的畜生!”一旁的孟叔,勃然大怒,指着孟宪刚的鼻子骂道:“赶紧给我滚出去。”
孟宪刚哼了一声,举步向外面走去,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大刺刺的对左建说道:“姓左的,我没钱花了。下个星期的伙食费还没有着落呢。”
左建从怀里数出几张钞票,递给了孟宪刚,他接过钞票,脸上露出一丝不满,吹了一声口哨,斜乜了左建一眼,“才这么一点儿?”
“兔崽子,你把钱给我拿过来!”孟叔急了,伸手就欲抢夺孟宪刚手里的钞票,不过孟宪刚早就预防到了,手一缩,把钱塞到口袋里,向外面跑去,转瞬间就跑的没影了。
“孟叔。”左建一把拉住了孟叔,劝道:“算了,宪刚正在上高中,又住校,花费比较大。”
“唉,家门不幸啊!”孟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恨恨的拍了一把大腿,骂道:“真不知道怎么就养下这么一个不知道廉耻的东西!”他不停的叹着气。
左建摇摇头,从怀里又拿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塞到了孟叔的手里,笑道:“孟叔,男孩子这个岁数,正是青春叛逆期,你越是教训他,他越是逆反,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不要,不要!”孟叔连忙将手里的钱,往左建怀里塞去,激动的说道:“我不能再收你的钱了,这几年来,你都不知道给了我们老两口多少钱了……”
左建灵活的一侧身,轻轻抓住孟叔的手腕,笑道:“孟叔,我可是将你们二老当作是我的父母的,给父母钱是理所当然,尽孝的事情,你要是不接受的话,就是拿我当外人了是不是?你要是不接受的话,我以后就不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孟叔接连运了几次力气,都无法从左建的手里挣脱出来,再听到他这番话后,长叹了一口气,“小左啊,既然你这么说,那叔叔也不好说其他的了……只是,觉得欠你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