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用餐时的样子还是极其优雅,只有这个时候他跟裴忆凡才最相像。娴熟地用着刀叉,小口地嚼着食物,似乎无论什么时候都别想看到他狼吞虎咽的样子。
楚妍不禁恶毒地想:把他关个三天五天的强制绝食,然后再放出来,不知道他会不会还这样细嚼慢咽。
幻想总是幻想,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永远不可能实现,便悻悻地坐下来,继续品尝美味的糕点。
边吃边赞不绝口,楚妍胃口不错,那些芝麻酥、松卷、鹅油卷、栗子糕、枣泥小月饼……真是好看又美味,每盘盛的并不多,她一样吃一两个就去了不少。
填饱了肚子,又喝了一大杯果汁,楚妍很满足地打了个饱喃。
殷圣奕抬起头,目光里充满了讥诮,嘲讽道:“都说失恋的女人吃不下饭,看你吃得还很香,如果被夏子寒看到了,会误以为你很高兴离开他!”
楚妍怔了怔,却无话反驳。经过殷圣奕的提醒,她才发现,自打跟夏子寒分手后,她虽然消沉低落但从没有吃不下饭的时候,这说明什么?是她不够爱他?或者说这段感情对她来说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深刻?
颦起秀眉,她沉思了好一会儿,认为主要是夏子寒的家人对她太冷漠了,让她丝毫都感觉不到温暖,甚至是望而生畏的。潜意识里,她渴望的美满家庭包括亲人的祝福和友善,在充满了敌视和排斥的家庭里,她跟夏子寒的爱情之花又能盛开多久?
夏子寒是个孝子,她不忍他左右为难,这段感情不止夏家人感到厌恶和反对,时间久了连她自己都丧失了信心。
如果夏子寒还关在监狱里,她无论如何都会等待他,绝不会中途变节,但他现在出狱了,有了自由选择的权利,她在他的选择中被淘汰,所以她的退出也就心安理得。
被抛弃的沮丧和失恋的挫败打击得她一蹶不振,但哭过伤心过之后(甚至寻死过)她也就接受了现实。
原以为自己会心痛好多年,看来是她高估了自己对夏子寒的感情。
殷圣奕说完了话,等着楚妍的反驳,没想到她竟然沉默以对,不禁微感诧异。
难不成被他说中了吗?她其实并没有多么爱夏子寒,这个笨女人也许连自己的感情都搞不清楚深浅。不过一想到那天她为夏子寒跳崖自尽,他心里就一阵的烦闷。
都没有再说话,她已经吃饱了,他却没有胃口再吃,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对坐着未免有些尴尬。
楚妍便起身拿了本书坐到裴忆凡的床前看书,她打定了主意,宁愿对着醉酒不醒的裴忆凡枯坐静等,也绝不会让殷圣奕送她回家。
“走不走?我送你回去!”殷圣奕走过来,主动开口道。
“不用。”楚妍头不抬眼不睁继续“认真”看书,“你有事先走吧,我不急!”
殷圣奕蹙起俊眉,不满地问:“你想一个人留在他的卧房里?”
“那有什么?他是君子!”女子的回答充满了信任。
“正常的男人在床上都不会是什么君子,除非有病!”殷圣奕肯定地一口否决。
楚妍鄙夷地瞧他一眼,冷哼:“别把所有男人都想得跟你一样无耻!听说过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吗?正人君子从古代就有的!”
“柳下惠是玻璃,你太故孤陋寡闻了!”男子说着话便欺近前。
“信口雌黄!喂,你要干什么……”楚妍惊叫一声就被男子揪起来并且抱到怀里,她赶紧拼命挣扎,可惜力气悬殊太大,最终被他制服。
“别吵,我送你回去!”殷圣奕说完想了想,又加了句:“放心,我现在对你不感兴趣,不过没离婚之前可不能允许你在别的男人房里过夜!”
被他这一提醒楚妍又想起了那张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便质问道:“你为什么拿走了离婚协议书?怕我签了它吗?”
“那当然!”男子抱着她走出卧室,顺着走廊下了楼梯,边走边说:“我说过必须是我甩掉你,你没有权利甩掉我!”
楚妍一阵郁闷:“是你提出的离婚,我接受都不行?”
“不行!”男子拒绝得很坚定,“必须要你等两年,尝尝我被逼离婚的滋味!”
送她到公寓楼下的时候,男子很拽地说:“我不喜欢你住的地方,所以就不送你上去了!”
楚妍边下车边小声嘀咕:“谁要你送了!”
关上车门,她回身对他摆了摆手,说:“快回去吧!”
不管怎么说是他送她回来的,而且除了强行抱她上车,也没做其他出格的事情,她跟他挥手道别后,便迈向公寓楼的门口。
知道身后车子里的男子并没有走,在静静地看着她进门,她没回头看,但就可以这么笃定。
果然,进大门时,她回眸望了一眼,那辆黑色的保时捷还停在那里,男子犀利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她很快转回身,毫不犹豫地走进门去,不愿再给他造成任何错觉和幻想。
进到楼内大厅,刚准备走向电梯间,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那里,正脸色阴沉地望着她。
是夏子寒!
楚妍怔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打招呼,想了想又认为自己没有必要先跟他打招呼,明明是他甩掉她这只“累赘包袱”,她总不能看到他还一脸的亲热吧!
慢慢走过去,她站到他的面前,低垂下清眸,没有说话。
夏子寒也没说话,只是用相当不善的目光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