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我舍不下雨情,我该怎么办,前辈,你说我该怎么办?难道我跟雨情真的就没有可能了吗?不,我不能失去雨情,失去了雨情,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前辈,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你不该告诉我们呀。”洪天啸第一次如此失态,说话语无伦次,心潮澎湃汹涌。
洛雨情静静依偎在洪天啸的怀中,泪流满面,双眼迷茫,口中仍是不住喃喃道:“娘,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这是真的,你肯定在骗我们,对不对?”
“唉。”看着二人如此模样,洛千翎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只是,她心中明白,如果不能解开洪天啸和洛雨情心中的这个结,说不定,一时激动之下,他们真的会做出乱伦之事来,“天啸,情儿,你们太激动了,你们先静下心来,听我讲一讲当年之事,你们就知道这事是真是假了。”
说罢,看着二人依然呆呆傻傻地互相依偎在一起,洛千翎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二十年前,她遭遇感情重创,心灰意冷下,才隐居在月弯崖之上,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女儿的身上,谁料到女儿真的找来了一个极为出色的男人,谁料到这个男人竟然会是他的儿子。
“娘,你说吧,我们听着呢。”就在洛千翎也心伤不止的时候,洛雨情突然从洪天啸的怀里坐起身来,轻声说了一句,“只是,无论事情是什么样的,请娘不要干预我和公子结为夫妻,不然的话,女儿只有一死了之。”
“唉。”近十年来,洛千翎几乎再也没有叹过一口气,今天却频频叹气,似乎要将十年间欠下的叹气声在这一天全补过来,“你们先听听吧。”洛雨情如此表态,洛千翎一时也不好逼得太急,以免洛雨情真的做出傻事。洛千翎暗道,眼下能劝阻二人的,恐怕只有洪天啸之父洪安通了,今日之后,自己便随着他们二人下山,一来监视二人举动,不让他们做出乱伦之事来,二来,找到洪安通,让洪安通去开导二人。
“二十年前,娘那时候跟你一样美貌,只是娘行走江湖的时候,都是不断变换着面具,是以江湖上的人都不知道娘的真面目是什么,就算在神教之中,知道娘真面目的也只有三个人,一个是教主,一个是娘的师兄千面书生宇文泰来,他在教中任阳使一职,还有一个是娘的闺中好姐妹,也是神教护法之一火灵圣女宇文仙月。”洛千翎的思绪似乎又飞到了二十年前。
“宇文仙月?”听到这个名字,洪天啸心下一怔,问道,“这个宇文仙月是不是魔教山西分坛的分坛主?”
“不错,这些年来,我与仙月依然还有一些联系,她加入了魔教之事我也知道,情儿便是经她介绍入魔教的。”洛千翎点了点头。
洪天啸恍然大悟,当日洛雨情说她是宇文仙月介绍入教的,他并没有太在意,也没有多问,原来二人之间竟然还有这一层关系,不过洪天啸心中还有一个疑问:“宇文仙月似乎只有三十五六岁,与前辈相比却是差了不少吧。”
洛千翎轻轻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比仙月大了六岁,当年在日月神教的时候,仙月成为护法之一的时候才不过十四岁,因此才得了一个火灵圣女的绰号。”
洪天啸这才解了心中之惑,点了点头道:“请前辈继续说吧。”
“我自负美貌天下无双,寻常男子便不在我眼中,所以才会在二十岁时依然是小姑独处。只是,就在我二十岁生日那一天,外出执行教主所下的一个命令,不料在回来之时,不小心被一条突然从树上窜下来的毒蛇咬了一口,就咬在我的左肩,那蛇剧毒无比,我马上就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就在这时,突然听得‘嗖’的一声,接着又是一声大喝‘畜生安敢伤人’,然后就昏迷过去。”洛千翎讲到这里,洪天啸和洛雨情皆猜到这个声音的主人一定就是洪安通。
“后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才悠悠转醒,入目便是一个男人正趴在我身上,而且嘴巴在我肩膀上吸吮什么,我大惊失色,也不知从哪儿来了一股力气,一把将他推开。然后我竟然发现自己的衣衫已经被解开来,左肩竟然完全裸露在外,而且左肩处十分疼痛,这时我才想起自己被毒蛇所咬,明白这人是为我吸毒。那人竟然也不生气,吐出一口黑血,看也不看我一眼,只是淡淡道:‘好了,你伤口的毒已经被我吸出来了,性命已经保住了’,说完,他扔过了一个小瓶,竟也不回头道:‘这是我们逍遥派的金疮药,极为灵验,你快敷上吧’。”讲着讲着,洛千翎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显然她的心已经完全回到了那个场景之中。
“逍遥派?”洛雨情不由微微一惊,“日月神教与逍遥派不是死对头吗?”
洛千翎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一点娘当时就知道,但是娘也是恩怨分明之人,虽然他是逍遥派弟子,但毕竟也是娘的救命恩人。当时毕竟娘的伤势太重了,他也就留下来陪了我几天,直到我的伤势差不多痊愈。在那十天的时间里,我才对他有了几乎完全的了解,他叫洪安通,是逍遥派掌门霍天轩的二弟子,他不但一身武功极为高深之外,更是博学多识,医药、用毒、机关、阵法等几乎全部精通,不知不觉中,娘的心里开始第一次有了一个男人的影子。”
洪天啸突然插言道:“那时候,家父已经有了家室,只怕他是不会对前辈用情的。”
洛千翎的眼中流露出一股复杂之色,继续道:“不错,十天来,我发现他似乎对我无动于衷,于是便将脸上的面具揭下,以真面目展现在他的面前,不想他只是惊艳一瞬间,随即还是那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情儿,要知以娘的美貌,天下任何男人见了,都不会无动于衷的,是以娘也对于他的反常极为好奇,那就是那一丝的好奇,使得娘最后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他。”
洛雨情听了,转首看了洪天啸一眼,似乎在说,我也一样,被你的与众不同所吸引,也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恰巧洪天啸也向洛雨情看来,似乎他能明白洛雨情的眼睛在传达什么信息,便微微一笑。
洛千翎并没有发现二人的小动作,继续道:“后来,回到教中,因为心中有了男人,我再也不能跟往日一样,做到心如止水了。我的异常很快就被师兄发现了,在他的一再追问下,我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秘密,更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毕竟逍遥派和日月神教势不两立。师兄一直对我很好,听了我的话之后,当即便拍了拍胸脯,保证帮我促成此事,我听了之后自然大喜,对师兄感激涕零。”
洪天啸问了,心下不由觉得奇怪,问道:“前辈,以前辈的美貌,天下男人没有人会无动于衷,家父之所以如此,一是因为家父武功已入一流高手境界,定力已深,二是因为家父已经成家立业,不愿再招惹儿女私情,三是因为家父得知你是日月神教之人,但是令师兄与前辈可谓是从小青梅竹马,不可能不对前辈生出喜欢之情的,在得知前辈已经有了心上人的情况下是不该有这种让人奇怪的举动的。”
洛千翎闻言,也是觉得奇怪,想了想道:“不错啊,师兄一直都喜欢我,曾经暗中向我表达了几次爱慕之心,只是没有得到我的回应。但是,在师兄的努力下,确实帮助我劝动了洪安通,使我俩有情人终成眷属。”
洪天啸听了,觉得很不可思议,天下间竟然会有这样的男人,将自己喜欢的女人推到别人的怀抱中,这样大的情圣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纵然是百胜刀王胡逸之也绝对不可能做到这一步的。洪天啸问道:“前辈之意莫非是家父再来找前辈了?”
洛千翎含羞地点了点头道:“不错,就在三个月后,安通托师兄给我带来了一封信,说是在二十里外大的桃花坞等着我,我当然是大喜过望,接到书信之后,便骑了一匹快马赶往桃花坞。我和他在桃花坞一住便是二十天,那二十天是我这一生当中最快乐的二十天,只是,在这二十天当中他每天早上都要出去,直到傍晚的时候才回来。第二十一天的时候,他一早出去,便再也没有回来过,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敢外出,唯恐被教中弟子发现,便在桃花坞苦等了一个月,也不见他再回来。”
洪天啸叹道:“恐怕,逍遥派与日月神教的大战已经开始了,家父怕你担心,更怕你夹在中间为难,所以才没有告诉你,悄然出走。”
洛千翎脸上闪过一抹幽怨之色,点了点头道:“一个月后,我实在等不下去了,加之又发现自己竟然有了身孕,所以便出了桃花坞。那时候,我才知道,逍遥派和日月神教之战已经结束了,结果是日月神教从江湖上除名,逍遥派惨胜。日月神教已经没了,我不能再失去我的男人,于是我便北上逍遥派,却发现那里也成为了一片废墟,百般打探之下,始终没有他的下落,心灰意冷之下,我便以为他也死在了逍遥派和日月神教的大战中,加之我的肚子越来越大,不得不先找一个地方将孩子生下来。生了孩子之后,我又打探了三年,始终没有安通的下落,于是便带了情儿隐居在了月弯崖之上。”
洪天啸道:“逍遥派虽然胜了日月神教,却也元气大伤,江湖中数十个门派联合起来,准备进攻天山灵鹫宫,家父无奈之下,只得放弃灵鹫宫,带着门人弟子来到了神龙岛,开创了神龙教的基业。后来,家父也常在江湖中走动,难道前辈就没有遇到家父问一问吗?”
洛千翎叹道:“自从来到月弯崖之后,我也很少再到江湖上走动,所有的消息基本上都是仙月带给我的。那一场大战,幸免下来的日月神教的弟子也只有我和仙月二人,当年教主因为仙月年龄太小,便没有让她参加那一场大战,所以才得以保住了性命。与仙月联系上,是因为我第一次从月弯崖到江湖上打探消息的时候,无意中见到了仙月留下的日月神教的暗号。见到仙月之后,才得知,自她摆下日月神教的暗号之后,五年的时间也只有我一个人找到了她。”
洛千翎顿了顿,又道:“直到一个多月前,我得到仙月带来的消息,说是魔教发生巨变,魔教教主竟然是满人,而且在峨嵋山上死在了神龙教教主洪天啸的手中,并说洪天啸就是洪安通之子,洪安通也层在峨嵋派现身了。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我自是大喜过望,正要准备下崖,不想你们两个来了,如果你们再晚来两日,就见不到我了。”
洪天啸听完了洛千翎的故事,隐隐约约中觉得某个环节有问题,但究竟哪里有问题,他一时又说不出来,于是便道:“既然如此,不如前辈就跟我们一起下崖,找到父亲,以解当初父亲不辞而别之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