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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兄忠烈弟英豪青史垂名1

“杜某卧身于帅案下,却听门外哭叫声、怒骂声、哀嚎声惊天动地,砸物捣墙声如山崩地裂、震耳欲聋,想是官兵在坑人、毁城了。杜某心中一急,便已然失去了知觉了。以后之事,杜某便识不得了,想是杜廷隐在冀州造完孽,又跑到深州作恶去了!”

杜廷晦内伤不轻,说了此些话,却已然累得咳嗽起来。韩延光听杜廷晦咳声剧烈,又取出一颗丹丸,递了过来。杜廷晦却不接丹丸,只是身子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上前一步,双手抓了韩延光之手,口中发出嘶哑之声:“韩将军,请回去告诉令兄,便说杜氏门中并非尽是无耻之徒!”

韩延光听杜廷晦如此说话,心中一震,疾问道:“杜将军何出此言?”

“韩将军,杜氏门中出了杜廷隐这样的孽障,杜廷晦还有颜面再见人么?”杜廷晦苦苦一笑,涩声道。

“哈哈,杜将军,此言差矣!一树之果,尚有苦有甘,况杜将军与杜廷隐只是同宗共祖,并非同胞兄弟乎?”韩延光大笑一声,又肃声道:“杜将军休要自责!来,韩某便搀杜将军上马,咱们同返柏乡去便了!”

“韩将军,杜某是不去柏乡丢人现眼的!”杜廷晦语声虽低,却是坚定无比。

“如此说来,杜将军原是要归隐的了?”韩延光叹声道:“杜将军,大丈夫有用之躯当用于疆场杀敌,保家卫国,怎可终老于山水之间?”

“韩将军错解杜某之意了!”杜廷晦摇了摇头,又嘶声道:“韩老弟,人要脸树要皮,杜某便是寻一清静之地隐居了,内心能安么?与其苟且偷生于世,时时受良心的谴责,倒不如早早地离开凡尘,抛却烦恼是非的为是!”说至“是”字时,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微弱,见得他身子一歪,跌倒于地,发出“扑通”一声声响。

韩延光见杜廷晦身子倒地,心中顿感不妙,飞身上前,抱他于怀。韩延光一揽之下,却觉杜廷晦的身子软软的,再也支撑不起来。韩延光以手试了试杜廷晦的鼻息,却觉半丝气息也无。原是杜廷晦自断经脉而亡了。韩延光虽是武功高强,又近在咫尺,但哪里会料得杜廷晦会猝然自寻了断,却也救护不及。

韩延光见杜廷晦自戕而死,口中长叹一声,双手托了杜廷晦的尸身,走出帅衙来。韩延光寻了一块洁净之地,放下杜廷晦的身子,又对他躬身揖了揖,掘土埋了。他葬了杜廷晦,又寻了块长石,立于杜廷晦坟前,他运功于指,于长石之上,书下了“大梁将军杜廷晦之墓”九个大字。他起得身来,跃上白龙驹,出城去了。

韩延徽听得胞弟之言,一时无语,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韩延光见兄长如此,心中亦觉难受,他向地上唾了一口,大叫道:“大哥,杜廷隐这个奸贼如此灭绝人性,丧尽天良,无法无天,胡作非为,朝廷便不管他一管么?”

“唉,二弟,当今正宠着杜廷隐的妹妹,谁又敢管得他,且是谁又能管得了他?”韩延徽摇头苦笑道。

“哥,难道便任由奸人如此横行霸道、肆无忌惮么?”韩延光怒吼道:“咱们在前方流血拼命,朝廷却如此骄奢淫逸、纵容奸人,岂不令将士们心寒?哥,咱们便是拼上身家性命,也要向皇上奏上一本,除此奸贼!”

“二弟,为人臣者,岂可妄议君王?”韩延徽摇了摇头,又苦笑道:“向皇上奏上一本?二弟,只怕不济事了!唉,二弟,爹娘将你托付于哥,但哥无能,使你自幼便吃苦受罪,却未过上一天好日子,哥深感愧对爹娘!二弟,你恨哥么?”韩延徽道“将你托付于哥”,原是还在韩延光三岁之时,其父母便染病身亡,韩延光乃是由胞兄韩延徽含辛茹苦拉扯大的。

韩延光听大哥如此说话,心中大感疑惑,且是又觉好笑,当下大笑道:“哥一向慷慨豪爽,今的今日说话婆婆妈妈的了?”敛了笑容,又道:“哥,此时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又有何用?”

“二弟,看来柏乡是不保了,与其让全城军民都死于城中,倒不如你护了百姓突围而走吧。”韩延徽语声平静地道。

“哥,光儿不愿离开哥,要死,死于一起便了!”韩延光大叫道。

“光儿,你看你,莽撞脾气又上来了不是?”韩延徽温和地笑了笔,又正色道:“二弟,你、我弟兄共同为国尽忠还不容易么,但阖城百姓便也如此跟着送命么?”

“哥,既然如此,哥便保护百性去吧,光儿替哥守城。”韩延光大笑道:“哥尽管放心,光儿比哥年轻,武艺亦不在哥之下吧,有光儿在此,定会比哥多杀几个敌人的!”

“二弟,防守城池亦非上阵厮杀,又岂仅仅在于武艺高低、勇猛与否?哥戎马数十年,险恶之势自是比二弟你见识得多,况哥乃一城主将,只有与城共存亡之理,焉有临阵脱逃之说?光儿不要再说了,快走吧!”韩延徽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嘱咐道:“二弟,你性情刚烈、嫉恶如仇,且是又豪放不羁,极易遭人猜忌,日后,凡事须三思而后行,不可鲁莽,更不可轻易去惹杜廷隐这等货色。”

韩延光听兄长又提起杜廷隐来,心头怒火“腾”地便冒了上来。他咬了咬牙,恨声道:“哥,杜廷隐这个遭天杀的东西,日后若是撞于光儿手中,光儿便是拼着个万剐凌迟之罪,也是要活剥了他的皮的!”

韩延徽听二弟如此说话,识得他耿直的秉性只怕是终生难改的了,心中暗叹一声,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故作轻松地道:“二弟,去吧,保护百姓突围后,说不定二弟便会搬来救兵呢!”

韩延光识得多说无益,当下跪身于地,向韩延徽叩了几个头,哽咽道:“哥,保重了,光儿去了!”立起身子,大踏步便走。

韩延徽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不使眼中的泪往下流,转过身子去,又大声道:“去吧!”他见韩延光起步,又忽的想起一事来,嘱道:“二弟,哥遍观太祖皇帝诸皇子中,便只有四皇子朱友贞足堪大任,他人均不足道哉,二弟日后要与四皇子多多亲近。”

“大哥,光儿识得了!”韩延光悲唤一声,身子猛然飞起,掠上白龙驹,虽是泪流满面,却也不敢回头。真是世间万般悲苦事,难及生离与死别了!韩延光打马如飞,驰入校场,大呼道:“弟兄们,快集合百姓,随韩某突围!”

少时,便见梁军将士带了城中百姓向校场涌了过来。人们虽是识得突围乃是极为凶险之事,却只有几个不懂事的孩子偶尔哭上一、两声,均是静静的专等韩延光下令。韩延光命兵丁清点了一下人数,见得百姓齐聚,却也不再多言,令守门士兵开了城门,一马当先,闯了出去,柏乡百姓与十余万梁军随后而出。

晋兵围城十余日,自以为城中饿殍遍地,生者亦定然奄奄待毙了,做梦亦料不到会猛然间杀出一支生力军来,一时措手不及,竟被冲乱了阵势,让梁朝军民一下子撤出了老远去。但晋军毕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只乱得一乱,便又聚为一团,向了梁朝军民包抄过来。

梁军虽是乘了晋兵一时不备之机闯出城来,但它毕是人少势微,以十余万人马之力护了柏乡百姓同行,陷入百余万大军包围之中,又哪里能移动得半步?不时,便有一个个的兵马倒了下去。

韩延光见梁军受阻,心中大怒,长枪挥舞,上下翻飞,左右盘旋,如蛟龙出水、怪蟒翻身,连挑带击,霎时之间,便将数名晋将刺下马下。晋军见得韩延光如此勇猛,口中纷纷发出惊叫之声,身子往后直退。此等良机,韩延光又焉肯放过?手中大枪闪电般击出,杀开一条血路,率众冲出了包围。

晋国兵马见得梁超军民冲出了重围,哪里容得他们便走,在后紧追不放。

韩延光拼杀一阵,回头瞧时,心中大吃一惊,却见仅有数骑跟了上来,他人却又陷入了重围之中。韩延光心中暗叹一声,便又拨转马头,返身杀了回来。韩延光天生神勇,今又含怒出手,所至之处,当者无不披靡,是以一时之间,他便已然冲至敌军核心。韩延光放眼瞧将过去,却见梁军正与晋兵恶战不休,疾忙大呼道:“弟兄们,不必恋战,护了百姓,跟紧韩某,突围!”梁军得令,护了数十万百性,向韩延光靠拢过来,却是慢如虫蠕。听得在阵阵惨叫声中,见得不时有梁人倒地。

韩延光冲出老远,见身后相随者亦是屈指可数,便口中大喝一声,又折身杀了回来。韩延光如此进进出出,杀来杀去,百姓未救出多少来,自己却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韩延光若是只身突围逃命,便早已去得远了,但柏乡百姓陷入敌阵之中,他又哪里忍心单人匹马离去?

韩延光如此舍命地反复闯进杀出,梁朝将士亦存了必死之心,拼命厮斗,是以虽是梁朝军民损失惨重,却也冲到了一个开阔之处。韩延光见得身旁的一块石碑上书了“野河”二字,识得此处便是野河了。此时,他清点了下身旁的人马,却见已是仅存二三了,且是疲惫不堪,他又见得晋军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得水汇不通,识得突围无望了。韩延光皱了皱眉头,心中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韩延光接连拼杀数日,虽是武功高强,却也有体力不支之感,眼前金星直冒,手中之兵几乎拿捏不住,身子亦是摇摇欲坠。便是白龙驹,亦是浑身“腾腾”地冒出热汽来,口中悲嘶不止,数次,便要险险地倒卧于地;看来便是再让它驰上一步,却也是不能的了。韩延光原是白衣、白马、眼下却成了“红”衣、“红”马了。

韩延光识得柏乡军民实难生离野河,心中一阵难过,不由对了柏乡方向长叹道:“哥,看来光儿有负使命了!”旋又听他口中发出一声长啸之声,飞身跃下白龙驹,纵入敌群,憋住一口气,手中大枪挥动,拼命冲杀起来。此时,韩延光抱定了必死之心,是以虽是以负伤之身步行而战,却也锐不可当,所至之处,留下一路的尸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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