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阿言的院子走出来,发现院子外面没有一个人。继续往前走了走,四处还是无人,但是能听见有人打斗的声音。听着声音是离太子书房不远的东院。于是我加快速度,往东边儿走去。在我快走到东院的时候,看见有一个人影,居然“唰”的一下进了阿言的书房。
权衡了一下,我决定跟过去看看来人有什么意图。
只见那人甚是熟门熟路的打开门,走到一间书阁旁,拿起了其中的一本书,然后书阁就从中间打开,露出里面的空间,那人放下书走了进去。
我也紧随其后,隐身跟着那人。进去后发现这书阁后面才是大有洞天,里面奇珍异画琳琅满目。但是那人却是直接越过了那些价值连城的东西,而是站到一颗小小的夜明珠前,挪动夜明珠。没想到那夜明珠放置的地方竟然弹出一个半尺左右的暗阁,里面放着一卷竹简。
那人看到竹简后,明显的眼睛里发出兴奋的光芒。不知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来人就是奔着这竹简来的。
来人拿到东西后,并不打算久留,折回身就准备离开。我站在他的身后,轻轻地点了他的睡穴,然后轻轻地将他安放在地上,从他的手里拿回竹简,就掩了门,拿着竹简去找阿言,问问这是什么东西。
往阿言的寝室走的时候我还想着到了那里,要怎样说才能让骄阳郡主先离开。可是等到了寝室却发现寝室里只有阿言一个人坐在桌子旁边儿,明显是在等我回来。
“郡主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我问阿言。
阿言告诉我:“说了事情就急急的赶回去了,她是从家里跑出来的。”
“阿言,你看看这个。我刚才碰见有人夜闯你的书房,拿到了这个。所以我点了他的睡穴让他睡过去了,拿来问问你这是什么重要吗?还是说这是你的计划的一部分啊?如果是计划的一部分我就再送回去,将竹简再放回那人的身上。”我说着将手里拿着的竹简递给阿言。
阿言接过竹简,打开看了一眼,然后舒了一口气,对我说:“也不是很重要,就是一份先帝客死兵营时留下的一份口谕。”
我不禁奇怪的问道:“先帝的口语,也就是你爷爷的口谕吗?”
阿言点点头对我说:“嗯。”阿言说完后起身从床底下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竹简对我说:“断肠,你再跑一趟,将这个竹简放到那人的手里,最好保证让那个人安全的离开太子府。”
“这?”我疑惑的问阿言。
阿言伸手摸摸我的头说:“快去吧,时间越久越容易起疑,你回来了我再告诉你为什么。”
“哦,好。”我拿了阿言给的竹简快速的离开。
等我再来到书房的时候,那人还安睡在地上,丝毫没有醒来的苗头。我将竹简放到他的手上,然后轻轻地解开他的睡穴,悄悄地隐身在他的身旁。
那人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发现四下无人,便一个龙腾翻起身来,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竹简,放心的离开了阿言的书房。我一路尾随,知道看着那人安全的出了太子府才回过身去找阿言。
阿言见我回来的很快,知道事情进展得顺利,心情不错的说:“还好我有无所不能的断肠,不然今天这事情后果不敢想象啊。”
我坐到桌子边笑着问他:“怎么个不敢想象啊?拿东西很重要吗?”
阿言看着我说:“那是我将来继承天子之位的诏书,是皇爷爷死前的最后一道口谕。”
“什么?你继承大统的诏书怎么会是先帝下的诏书,不是应该是皇上吗?你小时候就被立为太子,一直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对于阿言的说法,我惊讶的问道。
阿言笑了笑说:“这些只是表面现象罢了,人人都说皇上因为与皇后娘娘恩爱,所以格外看重我,其实不然。皇上与皇后的感情并不好,只是他们一直在外人眼里装作很好罢了。小时候有一次天快黑了我跑去找母后玩,结果正好皇上来了,母后出去迎接了,我一时怕皇上看到我没有认真学习而是跑去母后那儿玩会骂我,就躲在了母后不常用的一个柜子里。谁知皇上不只是来看一看母后,而是留下来用了餐,而且最后留宿母后处。我待在柜子里时间已久就睡着了。等我半晚上睡醒后,发现母后的寝殿内一片安静,想是皇上母后都已经睡熟了,所以打开柜子准备偷偷地溜出去。可是我打开柜子的时候,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我藏的那个柜子正好在母后的床的侧面,到现在我都很清楚的记得,当时看到皇上安静地看着母后,眼神中流露出的森然恨意,是那种恨不得扒皮抽筋的恨,他就那样盯着已然睡熟的母后看了很久很久。当时的我差点吓哭,但是我内心却很清楚自己是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一旦被皇上发现,将会小命不保。所以我用力捂住自己的嘴,把哭泣咽了回去,悄悄地拉上柜子,一直在柜子里待到天亮。在天亮了皇上去早朝,母后去给皇祖母请安的时候才偷偷跑回去。而平日里领我的麽麽只以为我是一晚上和母后在一起所以并未有疑心,这件事情就这样作罢了。”
听阿言这样说我一时唏嘘不已:“没想到本来全国人传颂的一段佳话会是这样的境况,可是,为什么皇上会那么恨皇后呢?”
阿言对我说:“本来这将近十年的时间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就像你说的,别人都说他们是青梅竹马,琴瑟和鸣。而且在平时也是很恩爱的样子,赏赐恩宠从没有少了母后的。但是,你还记得吗?你告诉我的,见皇上拜祭亡妻的事情。”
我点点头说:“记得,郗莯嘛!”
阿言接着说:“就是郗莯,但是你不知道的事当年查出郗莯家族通敌叛国的就是外公,母后的父亲,郗莯一家满门抄斩,下人流放,可谓是不留任何的情面。”
我想了想说:“可是通敌叛国本就是重罪,这样的抉择也在情理之中的。”
阿言说:“是在情理之中,但是皇上却把死去的郗莯当做亡妻来拜祭,还有他对母后的仇恨只能说明当年的事情要么是他想包庇郗莯一家,要么就是那件轰动一时的通敌叛国案件就是外公他们一手操办的。不过显然作为一国之君包庇通敌叛国的罪人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应该就是外公他们导演的一场戏。皇上这些年演的情深义重,其实是在磨一把刀,随时准备送我们上黄泉,为郗莯一家报仇。”
听了这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我只得感叹:“一入侯门深似海啊!这皇门更是比海还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