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阿静也体会到思念一个人心会痛的滋味。说起来话长,阿利今年大学毕业,阿利上的是高职高专,学建筑专业。阿静不用给阿利寄学费轻松不少,小妹一个人上学费用,阿静不用像以前那样被生活的担子压的喘不过气。约着小姐妹街吃饭吃饭。
在一家大排档几人落座,一位戴眼镜一看学生模样的青年坐在她们旁边,他们后来的,点了菜都上来了,邻座的青年还在一杯接一杯喝水。穿梭上菜的服务员看他的眼神已经不耐,服务员嘟囔,“不吃饭占着座耽误人家生意。”故意说给邻座的青年,青年人也听到了,他一脸窘迫的把手伸向皱巴巴的口袋,掏出五块一块几毛的零钱,放在手里数了数。
阿静看着头发乱蓬蓬,衣服皱巴巴的青年,她的哥哥现在也在外地打拼,毕业到现在,她哥哥没再跟家里要钱,文静秀气的哥哥在外面过得怎样?阿静想起阿利。年轻人站起来,正巧刚才那个说风凉话的服务员走过来,“谢谢。”年轻人低着眉眼对服务员说。“等等,”阿静站起身,年轻人仍旧往外走,“等等,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以为自己听错了,我在这没有认识的人啊,难道茶水还要钱?回头用眼神质询,兜里的钱付茶水绰绰有余。
“过来”阿静请他入座,什么情况,年轻人没弄清状况。“吃饭”阿静把筷子递给他,阿静点的冒菜,年轻人真是饿了,他一看几位姑娘热情地让他吃,也就不再客气,风卷残云一般,阿静又要了一份。这是饿几天了?姐几个放下筷子,看着他吃生怕他暴饮暴食撑坏了。
年轻人吃饱了,摸摸肚子,这才回味过来刚才吃相有些吓人,年轻人不好意思的冲着几人笑,“对不起,让你们见笑了。”“这有什么,出门在外,谁都有遇到难处的时候。”年轻人之间,总是容易沟通的。几个人结了账往外走。服务员笑眯眯的,“慢走欢迎下次光临。”阿静语重心长的说:“年轻人路还长着呢,积德行善是有福报的。”服务员反应过来,几人已走远了,敢情这话是对他说的。
第二节
年轻人说话慢声慢语,一看就是没有脾气那种。交谈中阿静知道,年轻人叫包志军,大学本科刚毕业,学的金融。家也是大山里的,离他们家不远。父母为了供他上学含辛茹苦,就指望他学有所成,改变家庭现状。
他毕业一个多月,本想和其他同学一样,也往远处走走,但是路费是个问题不说,父母年龄也不小了,上边有个姐姐头几年成家,对象是打工时认识的,家是当地农村的。姐姐嫁的远,他不想也走太远。工作后回趟家多难。你看每到春运那人多的,车厢都快挤爆了。
包志军学的是金融,他本来也幻想着,用他所学专业找个工作应该手到擒来。谁知投了几份简历都石沉大海。他又不甘心,苦读了十几年的书,到头来他还要到饭店刷盘子谋生。不仅荒废专业知识,更重要他觉得没法向父母交代。父母辛辛苦苦还不是盼他出人头地。也不是说端盘子就咋地了,那要是仅仅为了谋生,他何苦非得读那么多年书,累死累活的。
他记得有一次考试比平时差了四十多分,在大街上就被父亲乒乓的胖揍一顿。他上学那会,不用说高中,就是初中阶段,住宿吗不是,都是老师往回撵,他们才放下书本回宿舍睡觉。到了高中更别提,那真是头悬梁,锥刺骨的打法,你不拼命也不行,哪回父亲给他送生活费,他都是鼻子酸酸的,强自把眼泪逼回去。看着父亲日渐佝偻的背影,看着在寒风中衣衫单薄破旧的父亲日渐苍老的背影,每到那天他都会学到通宵,躺在床上也睡不着,父亲的沧桑容颜老是浮现眼前。
包志军说的这些,阿静又何尝没有体会,哥哥上学这些年父母不同样累死累活,她还帮衬着呢。“谢谢你让我填饱肚皮,”包志军准备告别,“诶等等,你住哪?”包志军指指天指指地,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意思。“跟我们走吧。”管饭不说还管住?包志军就差一点说,我不是做梦吧?我难道遇到田螺姑娘?“姑娘你姓田吗?”“你咋知道?学金融额外带卜卦?”“还真是遇到田螺姑娘了。”吃住问题解决了,至少目前是这样,心情大好的包志军和阿静开玩笑,“想不到你还挺幽默。”阿静潇洒一甩头“走吧,”正好阿星的床空着。
兜比脸还干净的包志军,终于有了家的感觉,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阿静和她的真命天子的初遇这就是。当她在婆婆的高压下,独自抚养孩子,当她回想包志军的体贴温柔时,她终于体会到想念的滋味,心真的会痛。这是后话。
第三节
放寒假了,阿月又来到市里,到咖啡店打工,她全年的工资5000元钱,支付阿星一学期的开销都勉强。靖波老板很热情,他让阿月学习制作咖啡,带她的咖啡师名字John。John告诉她,制作一杯“色香味”俱全的咖啡并不简单,它需要纯熟的技术技巧,还需要烂熟于心的咖啡文化。
为了将咖啡香甘醇苦酸这五味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煮咖啡的时间一定要掌握好,蒸奶泡、拉花、、、隔行如隔山,以前从没想到制作一杯咖啡有这些说道。她学的非常认真,John很满意自己收的徒弟,阿月越来越喜欢亲手调制咖啡的感觉,有一句话说得好,咖啡壶里煮的是沉浮,咖啡杯里盛的是梦想,咖啡馆里氤氲的是芬芳。
星巴克创始人舒尔茨的父亲写给儿子的信中有一段话“我最大愿望是能够拥有一家咖啡屋,能够穿上干净的衣服,悠闲地为你们研磨和冲泡一杯浓香的咖啡。”阿月读到这一段,她想阿爸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呢?舒尔茨实现了父亲的遗愿,阿爸最大的愿望希望她幸福,是这样的,每当看到她开心,阿爸就会更开心,她一定会幸福的。只要她认认真真做人做事,技多不压身。阿月抱着这种想法认真对待每件事。细节决定成败,阿月日后的成功和她的天分固然有关,但她做事态度亦是关键。
这几天阿星学**爱走神,他算着阿月要来的日子。外班有个同学喊,“韩星有人找,”韩星现在也是学校风云人物,”全校都知道高一有一个花样美男,回回月考都高居榜首,现在的阿星已经成为他们学校的励志典范。
这位热心的同学堵在门口,阿星从他和门的缝隙中挤出去,这位同学体型比较健硕,堵在门口就像一座门板。“绝代美女呀”他在阿星身后喊。旁边有同学听到,“绝代美女在哪?哪?”这位同学努嘴,“跟着韩星就见着了。”还真有好信的尾随阿星而去。
阿星一步跨三个台阶往外跑,阿星拥着阿月好半天不撒手。阿月给他带来拿细线织的毛裤,还有围脖,新缝制的衣服。阿星长大了,抗冻了,不用再穿臃肿笨重的棉裤。“阿月这回来不走了吧?”阿月一伸手指头两个月,放下东西阿月又匆匆赶到阿静住处。
第四节
包志军终于如愿以偿在一家证券公司上班,见习期半年,见习期工资不多,勉强填饱肚皮。但包志军仍然感到很满意,毕竟他学有所用,什么事都得有个过程,一口吃个胖子容易撑死。他就在阿静这里扎根了,他没觉得有何不妥,他的那份房租阿静替他交上。
半年时间接触,两个年轻人的心越走越近。阿静有了专职保镖,每天晚上风雨无阻接送。阿秀男朋友毕业了,两个人比翼齐飞。几年的光景好姐妹有走的还有来的,阿秀走了,阿月来了,人生的聚散来去匆匆。人在旅途在每一个站台,有人上车有人下车,在每一个路口,有人向左有人向右。
阿月看到阿静有了归宿,为她高兴。于是庆祝她得遇良人。阿月逗他们,“什么时候好事将近?”阿静还没咋地,包志军挠挠头脸红了,“还不知道阿静的爹妈准不准呢?”在包志军看来,现在社会是不兴什么媒妁之言,但父母之命不可违。孝子啊,值得托付。
“你听阿静的《传奇》了吗?”生活中的阿静随性洒脱,舞台上的阿静魅力无限。包志军对酒吧工作有种排斥,尤其是听说女孩子在酒吧上班,他脑海中会闪过灯红酒绿下醉生梦死,纸醉金迷的场景。刚听说阿静酒吧驻唱职业时,他还惋惜,这么善良的女孩怎么选这个职业,又是一拜金女?直到接阿静亲眼所见亲耳聆听,他才知道自己大大误解阿静的选择。阿静仍然是紧身裤吊腰紧身衣,身材性感,斜刘海蓬松短发,深色眼影,极具魅惑。一曲传奇余音绕梁。那是阿静保留曲目。包志军的心被阿静的歌声俘获。
出租屋太小,空间紧张,不可能给包志军留单间包志军和阿静一间屋,中间拉副帘,隔帘而居。包志军正人君子,阿静亦是保守的人。两个人都是恪守礼仪。晚上姐两又头挨头唠心里话,阿月也是淘气的,她摸准包志军脸小,“哎,志军,借阿静一宿,”志军挠头,脸又红了。阿月对着阿静挤着眼笑,“死丫头你就笑吧,”阿静揪住阿月的辫子,“你的小辫子可在我手里攥着呢。”“使劲攥。”阿月把后脑勺扭过来对着她,她哪知道阿星倒豆子似的什么都对阿静坦白了。
阿静挑着眉梢,“等着瞧吧丫头。”“欺负老实人有罪。”又被阿月抓住话把了,“哈还没吃糖呢,就护上了。”“我这还算护,你对某人护的那才叫结实呢?”“护着你那是必须的。”阿月打马虎眼,阿静从鼻子里哼哼,意味深长的点头。阿月知道阿静指谁,但她不往那壶提。阿月瞪眼望着上铺,暑假时她们姐两谈的正欢,阿星从上铺探头,“别唠糊喽,晚安。”“阿月你有没有想一个人想到心痛的时候?”阿静把这个问题抛给她。
阿月不吱声,上次她打工回家,山路上下雨了,她想到阿星如果在会为她遮挡风雨,可是阿星不在身边,她的心痛了,脸上凉凉的她知道那不光是雨水。“有吧我就知道,”阿静与她脸对脸,阿月不吱声,从小看大的就是不一样,阿月想。“阿月,阿星不在身边,你想他吗?”阿月点头,“有多想?”阿静想弄懂阿月的想法,“什么时候丑媳妇见公婆?”阿月转移话题,“别打岔,我问你话呢,”
有多想,好像时时、刻刻、经常、总是在想,点火做饭时,想柴火是阿星砍的呢;看到鸡鸭在院子撒欢,想起阿星逼着她一块吃鸡蛋;到学校想起阿强把阿星逗得大哭的样子,在生活中阿星就是她的影子,影子不就是你走到哪他都存在的吗?阿月沉默了,阿静也沉默了。
两个人各怀心事,阿静祝福他们能一帆风顺,但阿静知道,他们两选择的是一条注定曲折的路,未来的不确定性,让阿静为阿月深深担忧。姐妹两同时长长叹口气,阿月只是不愿正视自己的心而已,冰雪聪明的女孩子,能不懂自己的心吗?她只是不想正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