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明:为了方便读者阅读,以下和白人的英文对话均以中文表现,谢谢!
回到宿舍,茅杰累得直接趴倒在床上,也来不及多想什么就进入了梦乡。不过半夜,茅杰就被街上的枪声惊醒,吓得他都滚到了床底下。
他偷偷地抬起头,发现几个穿着白色斗篷,带着白色头罩的人正在对着路上无家可归的华人老乞丐随意的开枪。
茅杰这才想到之前唐龙的话并不是在吓唬他,别说不是华人区了,现在就在华人区,就有人被当街射杀。那一晚,茅杰后来就没有睡着,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威胁离他如此之近,就算现在让他穿越回去,也怕不敢再去包夜上网,夜不归宿了。
第二天,茅杰的精神状态很差,就算如此,茅杰还是脸带微笑,继续卖艺拉客。但是中午和晚上,都没有任何一个小乞丐拉来外卖生意,他有点失望,甚至是落寞,为了履行诺言,最后他还是给了李天王一美元,李天王毕竟是小孩,当他接过茅杰的钱时竟然非常不好意思,推让再三,在茅杰的坚持之下才勉强将钱塞进了荷包。
转机出现在第四天,那天中午与往常一样,茅杰又唱又跳,招呼完一大波客人之后,一个他之前并没有见过的小乞丐,拿着几张美元,跑到茅杰跟前气喘吁吁地说:“茅子哥,一个白鬼要外卖,俺听不懂他要什么,反正他就是把钱塞给了俺,俺就估摸么给俺钱,俺总不能不要,俺们随便给那白鬼送点啥吃的就中!”
这是“茅杰外卖”的第一笔生意,茅杰分外在意,他精心挑选了中国餐馆内几道招牌美食,就算一开始不赚钱,也要把”茅杰外卖”的名号打出去!最开心的还是这名茅杰并不认识的小乞丐,茅杰不但让他在中国餐馆内吃了饱,还给了他1美元作为开门红的奖励。
第一单生意,让茅杰欣喜之余,也让茅杰意识到,很多单交易没有完成的原因是,他的顾客与“送餐员”之间沟通有问题,这些小乞丐都是文盲,连最简单的英语都不会说。
于是每天茅杰下班后,在晚上都会对这帮小乞丐进行英文培训,当然培训的主要内容是服务于他的外卖业务,但这些小家伙么求知欲很足,课堂上总是问许多与业务不搭界的问题。要不是有李天王在维持课堂秩序,茅杰就算喊破嗓子怕也管不了这帮小家伙的好奇心。
经过茅杰的培训后,“茅杰外卖”便宜,量足,好吃的名声慢慢地在洋人圈子里传开了,茅杰对大西洋城的外卖需求的预估并没有错,订单每天都呈几何级增长。
小家伙们的英文也被磨练得越来越好。中国餐馆每日卖出的外卖,慢慢地比堂食都还要多。而且茅杰发现顾客们有时候还要求点其他餐馆的外卖,因此他特意访问了市中心的几家颇有规模的餐馆,贿赂了大堂经理,并与其签下来外卖合作合同。
也将这些餐馆的所有菜名集中在一个菜单上,那时候没有复印机,菜单都得靠手写,令茅杰欣慰的是,几个小送餐员也在他的教导下,学会了写英文,他们帮助茅杰写了很多菜单,当然茅杰对他们的奖赏也是颇丰的,以此来激励其他小家伙们的学习积极性。
甚至茅杰去了纸浆厂,他根据肯德基鸡米花包装袋的创意,要去纸厂给他生产这样的一次性包装袋,来方便外卖业务的展开,业务员再也不需要将沉重易碎的餐具送来送去了。
两个个月后,不管黑人,爱尔兰人,意大利人等等都知道了茅杰外卖,茅杰的送餐员数目也达到了五十人之多,甚至有了几位成人送餐员,每天的基本外卖单量在三百单上下,每单的茅杰基本能赚0。5美元,而且更重要的是外卖业务给茅杰产生了极大的现金流水。
在中国餐馆。茅杰早已培训一帮小家伙来取代他每天在步行街跳街舞揽客,他却像老板一般天天在柜台计算着财务,姚老板却莫名其妙地习惯于在厨房帮忙了。
不久以后,茅杰就打算将欠唐龙的两千块还给他,省得继续利滚利了。茅杰不知道那时候还有没有银行转账,就算有茅杰作为华人移民也不知道如何办理。
他打算去询问姚老板,毕竟姚老板现在是大西洋城华人中间最懂行的而且资历最老的人。不像之前,现在去找姚老板要去厨房。
茅杰还没到厨房的时候就听见了姚老板的哭声,姚老板感觉有人进来立马克制了许多。茅杰焦急地问道:“姚老板,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了么?”
姚老板一开始支支吾吾,后来情绪越说越激动,最后嚎啕大哭起来。原来姚老板的儿子,和许多年轻人一样,也想去火车工地闯荡一番,然而却不幸得了风寒,姚老板上午刚才接到了他儿子因病去世的噩耗。
那天茅杰将业务安排下去后,安慰了姚老板一整天,姚老板瞬间因为丧子之痛,苍老了许多。
命运对姚老板来说的确太不公平,他为躲战乱举家移民美国,妻子在船上就因为卫生条件太差,得流感而死。
他和儿子打拼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拉扯出来一个饭馆,他儿子却因嫌饭馆赚钱效益低出去闯荡,然而又客死他乡。
茅杰知道姚老板最后的精神支柱已经崩塌。姚老板的遭遇也是那个时代很多华人移民的真实写照,给历史留下来太多难以磨灭的血泪。
姚老板已经无心经营饭店了,他拉住茅杰的手,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茅杰嘶哑地说到:“我明天就去坐火车去铁路工地,我这辈子也没什么追求了,只想最后的日子陪陪我儿子,我要给他建最好的墓地,我就在边上搭个房子给他守墓。”
姚老板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你小茅兄弟你人还不错,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我从你对待那群孩子们上可以看出你是个好人,餐馆我是做不下去了,我也不乱开价,3000美元卖给你,我不卖给白人,餐馆是我半个儿子,我不能让白鬼把它拆了。”
姚老板给茅杰的价格的确公道甚至还远低于市场价,不过买下餐馆,茅杰还真没这个打算,一茅杰想尽快把钱还上,高利贷可不是闹着玩的。二餐馆破破烂烂,虽说菜的味道还真心不错,餐馆的确不是一个良性资产,毕竟房产这种东西太难转手了。
但是,茅杰感谢姚老板对他的知遇之恩,也非常清楚以姚老板这个状态经营餐馆迟早倒闭,姚老板必然会欠一屁股债,最后流落街头。
茅杰综合考虑下来,双眼注视姚老师坚决地说:“姚老板,我本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但是有几句心里话,我必须要说,姚老板这几个月你待我如子,今天你这要求我答应你,但是我不能以3000美元这个价格趁火打劫。
你现在必须完全听我的,不能有半点推脱,我能力也有限,我给你3500美元价格,多出来的500美元也算是我茅杰的一点孝心。”不知道,姚老板是感动还是悲伤,听完茅杰的话不禁又泪流满面起来,瘫坐在地,后来在茅杰的搀扶劝导之下,才起身休息去了。
现在餐馆虽然归了茅杰,但茅杰攒下来的钱花去了一大半,暂时他也不想还唐龙的钱了,毕竟生意还需要很多成本以及流水。
他望着几乎是家徒四壁的餐馆,百感交集。甚至还后悔自己感情用事,但是茅杰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知恩图报一直是茅杰做人的原则,再让他选择茅杰还是会这么做。
其实一开始茅杰就奇怪这个餐馆为什么没有名字,茅杰想了好几天都没有想出适合名字。茅杰想起一首歌,那首歌里华人都被称为龙的传人,而且龙又霸气又有异国风采,还有一点这餐馆的名字茅杰也想用来致敬唐龙,但是就叫龙餐厅,这样也太过于简单吧。
茅杰的脑袋实在是没多少文艺细胞,环顾餐馆四周发现到处都是红灯笼以及红对联,连之前的姚老板也老喜欢穿一件红色的袍衣。就那么决定了就叫红龙餐馆!
不过干了几天,茅杰就感觉不对劲了,餐馆一直都没有盈利,每天都在亏钱!茅杰没想到姚老板会给他吃这个哑巴亏,幸亏茅杰还有外卖业务支撑,要不然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这么大的饭馆关了太可惜了,茅杰决定走一招险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