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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这个女人肤色略微有些发白,一头黑长发,略微有些西方人的相貌特征。身上穿的衣服也类似于西方中世纪的那种长袍,还有一张暗红色的披风。

但最令我们惊讶的不是她的长相,也不是她的穿着,而是在这么一个几十万年的史前文明遗迹中,在一个不知封存了多久的机关中,我们竟然能发现一个人?难道这是一个坟墓?还自带保鲜效果?还是这个女人是因为种种意外进入这里才不久的?

我呆立原地了好久,恍惚间看到那个女人的眼皮突然颤抖了两下。我几乎以为我看错了,使劲眨了眨眼,那个女人已然睁大了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茫然,我能清楚地看到她的红色的瞳孔倒映着我张得大大的嘴巴的脸。

乔宇已然看得呆住好久,看来这种情况是个人都接受不了。在这种几乎不可能的环境下,我们竟然能看到一个大活人被装在一个类似石棺的地方,放出来以后竟然还是活着的,这就和我们发现一个人被五马分尸,然后下一秒突然又活着站在你面前一般让人不可思议和恐惧,没有一个正常人能接受这些。

但是这个女人很快就清醒了过来,我能看到她眼里的茫然正在逐渐地消失。她四顾周围,眼睛里还带着不解,同时走出那个石棺。我能感到周围的一切都让她十分地好奇,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我们两个的身上。

一串奇怪的音节从她的嘴里蹦了出来,这种语言并不是两栖族的语言,但我也能听懂,看来这种语言玉简也传承给了我。

她问的是你们是谁,他怎么会在这里。这两句话让我觉得十分可笑,我们也正想问她这些问题,但是当事人反而来问我们了。但同时,我也知道了她所说的是一种远古种族的语言,难道她真的是一个沉睡了几十万年的人?她为什么能能活这么久?

“这也是我们想问你的问题。”

我结结巴巴地用这种深深刻在我脑海里,但我却并不熟练的语言回答她。

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显然并不满意我的答案。

“这地方是命运之王的领地?这里是异典么?”她紧紧地盯着我。

命运之王莫拉?难道这里的建筑都是模仿它的领地所建造的么?这里是它的神庙,想来也是这样了。

“这里是两栖族的地方,我们误入了这里,然后发现.”

我原原本本地将我们遇到的事情告诉了这个神秘的女人,同时告诉了她我们心中的疑问。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听完又是惊讶又是沉思。

“你们进来这里竟然没有任何守卫么?这里是两栖族的圣地,应该防守很严密的,怎么会让你们这么随意就进来了呢?”

“我想你要了解一个事实,两栖族这个种族已经灭绝至少有几十万年了。”我几乎不忍心把这个事实告诉这个可怜的女人,如果她真的在这里沉睡了几十万年,当她知道这个事实,她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呢?是恍如隔世的大彻大悟?还是对于失去一切人生意义的绝望呢?

她听了就是一愣,我能看到她眼里的震惊和不相信。

“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吧,”我看着她笑着,但是笑容中却没有一丝的笑意。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能从我们的神情和语态中知道我们是否在说慌,而且这样的事情我们也不太可能会骗她。我能看到她一点点亮光在她的眼里出现,再怎样坚强的女人,当得知自己已然与这世界没有一丝联系的时候,当这个世间的一切都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时候,自己所有生活的意义都没有了的时候,她始终是脆弱的。这种脆弱并不是软弱,而是与生俱来的对于未知的恐惧和对于过去的缅怀。

我们沉默着,这就是最好的回答,她的心里有着答案,我们的心里也有着答案。不用过多的言语去解释,她并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接受。每个人接受现实都需要时间,但需要的时间不尽相同。

“如今的人族还好么?”许久,她才问了这么一句。看来她现在唯一的羁绊,就是这个血浓于水的种族了。

“如今世上只有一个文明种族就是我们人类,其他的文明种族我们至今没有发现过,应该是灭绝了。”

“他们果然让人族崛起了么!”她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些异样的神采,我能感觉到,那是压抑了无数年的辛酸。

“人族当年过得很艰苦么?”我好奇地问道。如果人类出现的时间那么早,那么人类的历史为什么只有上下五千年?人类在那么久远以前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人类当年只是一个下等种族罢了,没有统一的组织,零零散散地生存在各个地区的底层。我们没有自己的科技体系,只能依赖于其他种族,被其他种族当做苦力和奴仆。甚至有些种族拿我们当牲畜饲养。为了人类能够发展,我们用尽手段去学习其他种族的科技,甚至将自己基因改变混入其他种族。”我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无奈和悲哀。

我也深深地感受到了那个时代人类的艰苦,这种感觉只要是个人类都会有,那是对于自由的渴望,对于尊严的呐喊。我们这个族类是一个顽强的种族,人类虽然没有强壮的体魄,没有顽强的生命力,但是人却有着为族群牺牲的精神。在整个种族危难之际,这种精神会无限扩大。

“那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两栖族的这里呢?”我好奇问道。

“我原来是来到两栖族学习他们的符文科技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失去了意识,等到我醒来就看到了你们。我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还在碧游宮里听着一些两栖族的学者讲授一些知识,下一秒我就看到了无边的黑暗,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无边的黑暗?我突然想起了我在那个玉简中看到的影像,那个突然灭绝的种族难道就是两栖族么?不然为什么也是在一片黑暗中就灭亡了呢?

“碧游宮是什么地方?”

“那是两栖族的核心,科技的传承之地,我也只是在外围帮助做一些科研工作,同时作为交换他们会传授我们一些科技知识,只是这些科技都并不是符文科技,符文科技是两栖族的核心机密,连他们自己都不是每个人都会,更别说我们这一些外族人了。”

我点了点头,毕竟我们人类在当时的地位那么低下,即使不是这样,两栖族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根基交给别的种族。就如同中国的那些绝技,都是敝帚自珍,不会传给外人的,甚至连出嫁的女儿都不会传授的。

我把如今的情况都和她说了,人类是世界上唯一的文明种族,掌握着机械科技,科技水平并不是很高,同时也得知了她的名字是瑟拉娜。

乔宇在旁边呆呆的站着,他不懂我们所说的语言,我也只好耐心的将刚才我所了解的都说给他听。他也是听得无比入迷,对于人类当时的处境他也十分愤怒,但是毕竟已然过去无数岁月,我们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只剩下人类这唯一的一个种族,我们人类到底还是笑到了最后。

“那么你们来到这里是想要干什么呢?”瑟拉娜问道。

我把莫拉和我做的交易告诉了她,同时询问她莫拉是什么人。

“莫拉?!”她也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惊讶,“莫拉是命运之王,传说中知道所有人的命运,并且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它拥有着无数的知识,无论是失传的,还是禁忌的,在它的领地异典中都有。它的领地完全由黑色的书和沼泽构成,那是一个迷失的位面,它的侍从是一些长着触手的人形怪物。”

“那么它值得信任么?”

“它并不是什么善良的神祗,它被许多种族供奉,是因为它和他们达成了交易,只要他们成为它的仆从,它就会传授给他们一些禁忌的知识。很多种族都在它觉得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灭绝了,但是它绝对遵守约定,所以它是个亦正亦邪的角色,我们所有人都称呼它为魔神。它没有善恶的观念,以玩弄别人为乐,用那些禁忌的知识吸引别人去到它的领地阅读那些黑色的书籍,那些人都永远地迷失在那里。”瑟拉娜看着我道,“我并没有见识过它,这些都是当时所有种族口口相传的,毕竟想见到这么一个号称魔神的生命体不是一件容易事。”

我沉吟了一会,如今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毕竟去到那个矮人族的遗迹还是很久以后的事情,如今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吧。

“那么如今你是要跟着我们么?”我看向瑟拉娜,这应该是摆在她面前唯一的路了,在这个世界上知道她的来历并且相信她的只有我们了。

“好。”她不假思索,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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