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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历十二月下旬的顺德,天空时晴时阴,上午阳光灿烂,午后可能就阴阴凉凉,傍晚很快就细雨绵绵,还再夹杂着些微微的北风,让人感觉到南国也进入了所谓的冬季。但第二天照样和昨天一样地循环,似乎在提醒人们这就是南国的仲冬——阴晴细雨没有个定数。
接到吴银莲的电话,张琳再次茫然失措,她站在仓库办公台边愣愣地发呆。曾祥梅从办公室出来,准备到仓库看看备料的情况,见她木头似地站在那一动不动,就关切地过去问她:“你怎么了?又想吴鸣了?”
张琳还未开口,两行泪水就流了下,曾祥梅忙掏出纸巾给她:“别想太多了,把自己弄得精神憔悴也没意义。日子要继续过,你就当是他出了一趟远门,事情总会有个结果,只是用耐心和恒心去等待。”
听了曾祥梅的话,张琳心里更加憋屈,竟咽咽地抽泣起来:“我才不想他呢,一个大男人,完全没有家的概念,你看看,现在他坐牢还要用钱,我省吃俭用要顾两头,这都没所谓,只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有顺德的警察找到家里去了,把七老八十的老爷子吓得卧床不起,我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她说着抽泣得更加厉害,泪水滚滚啪嗒啪嗒地砸在地板砖上,好像要用所有的委屈把世界砸碎,让心痛永远地消失:“我们隐瞒老爷子两个多月,就是怕他心脏病引起身体不适,哪知道他们冷不丁地找到家里去,这不是明摆着是要老爷子的命么?”
曾祥梅立即明白张琳为什么发呆,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她再次掏出纸巾给张琳,张琳接了把眼镜摘下来,先把眼镜上沾着的泪水擦净,再缓缓地擦着脸上的泪水:“嫂子,你看看,我现在都不知道该顾那头好。”
“那阿鸣家里就没有其他人吗?”曾祥梅挽着她的手臂,让她在方凳上坐下:“家里就留一个高龄的老人,也确实让人放心不下。他们怎么能这样办事?还身为人民警察,那与杀人犯有什么两样?”
“老爷子倔强得很,本来他二哥在老党校买了新房,可嫌五楼六楼太高,爬上爬下不方便,又贪纸管厂宿舍退休的老同事多,所以他二哥再怎么劝说要他过去住,他死活都不肯过老党校那边,还揽着照顾十岁的外孙崽丁佳。”张琳说着泪水又涌了出来:“这日子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过才好。”
曾祥梅听了沉默无语,只有看着张琳再次抽泣流泪,呜咽着:“不是看在恬恬的份上,早就不跟他过了!这是人过的日子吗?我一个女人家要里里外外地照顾,还拖着个坐牢的男人,一分钱恨不能掰成两半来花,如今打工安定了两个月,没想到家里又出事了,真的是让人没法活,像小英姐姐一样,静心那多好,做个活死人比什么都强。”
曾祥梅一听到张琳说离婚的话,就急了起来:“困难是暂时的,千万别想着离婚,不光是看在恬恬的份上,还要看看两边老人的份上,女人一定要学会让自己坚强。”她说着见里面有点暗,就随手把灯打开,看着张琳双眼红肿不停地抹眼泪,心里也不好受:“嫂子能感觉到你的心痛和说不出来的无奈,但你要坚强。别以为离了婚什么都好了,你看看翠姨,前些天还后悔得直吐黄胆水,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现在我该怎么办呀?”张琳依旧呜咽抹泪着:“是回去,还是继续留下来?”
曾祥梅觉得她不好裁决,就顿了顿:“马上就要下班了,张强接张鹏可能已经回家,你也不用去饭堂吃饭,反正晚上不加班,叫上翠姨,今晚我们就在家里‘打边炉’。看看张强的意思,是留下好还是回去好。”
没有了主心骨,张琳只能点点头,回到她的工作区域,把抽屉锁上。另外几个同事都同情地看着她,见曾祥梅在那,就没像平时那样提前准备下班的动作,还磨磨蹭蹭地清点当天发往各个流水线上结余的配件。张琳像病人一样慢腾慢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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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着曾祥梅给他倒酒:“我每天工作加起来的时间,比流水线上的人还少,捡捡废品,一个月可挣那些员工两个月的工资。”
翠姨盛饭回来,挨着杨德昌坐下,见杨德昌有些酒话,就问阿强:“都两个多月了,那律师究竟有没有个说法?我也想给那该死的请个律师。”她说着扒了口饭,却没伸筷子夹菜。
“他的事不用请了,请了也是白花钱。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就当他不存在就好了。”杨德昌知道翠姨是在说她老公,便露出牙擦苏哈哈地说着,又把话题岔开,给翠姨夹了一大块扣肉:“女人吃些肥肉,可以养颜,增加皮肤的细腻度,这可是我下午扫地在一张海报上看到的,毛主席就非常喜欢吃这菜。”
“那些垃圾广告你也信?看你没读过书,还认识几个字。”阿强说着笑笑地把杯中酒喝完,张琳见一瓶五粮液已底朝天,就去给他盛饭,见舅舅酒也喝完,就也顺便把杨德昌的饭也给盛好。
张琳没心情吃饭,喝了一小碗鱼头豆腐汤,和几勺子芋头糊,就基本上没动过筷子,想想老大姐下午的电话,就轻轻地对阿强说:“他们到家里去,无外乎就是想要钱私了,真的是目无王法。披着人民警察的外衣,竟然干着祸害百姓的勾当,简直就是人民警察中的败类。”
“不管他,要钱没有,要命去监狱里要。”阿强说着把嘴里的饭菜咽下,露出牙擦苏,打着酒嗝嘿嘿地笑了笑:“对那些棺材上刨花——死要的人来说,他们始终会不得好死,怎么能对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开得了口?还千里迢迢地上门去要?”
“可能是办案程序吧,千万别无中生有。”翠姨吃完饭,在帮忙捡碗筷时插话:“如果是瞎说,被他们知道,告你诬告罪就麻烦。我们在家里说说可以,但千万不能出去传扬。”
“中国这么大,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些暴富的警察他们暗中可是富得流油。”杨德昌说着把他的红梅烟掏出来给阿强一支,阿强忙推却,反给了支红双喜给他,接着听杨德昌说话:“我村里的邻居小胡子,以前家里穷得叮当响。警校出来,进了公安局上班,没三年时间就在街上最热闹的地方买了最贵的一套房子,明白人想想都知道,就三年的工资,不吃不喝也不够付首期,钱会从天上掉下来?那肯定是贪赃枉法、徇私舞弊得来的钱!”
阿强见舅舅像喝多了胡话,就起身送客:“说那么多屁话干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说着见收拾得差不多,曾祥梅也领着儿子去冲凉房洗澡,就回头对张琳和翠姨道:“回宿舍叫王日华或细根他们看着点舅舅,他今晚可能是喝多了,别让他在外面发酒疯。”
下楼时,阿强特意挽着东摇西摆的杨德昌,他担心下没有扶手的楼梯危险。到了大门口,他再三叮嘱张琳:“想什么时候回去,告诉我,到时候送你去广州坐车,也顺便给爸妈捎些东西回家,我算不上是个孝子,但千里之外也是我和祥梅的一片心意。”
半斤多白酒下肚,阿强也有些微醉,但看着舅舅总是露出牙擦苏往翠姨身上靠的那样子,还是决定开车送三人回公司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