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中央举办本年度的第一次法制讲座,****中央总书记江****主席主持讲座,并作重要讲话。题目是《依法保障和促进农村的改革、发展与稳定》,曾祥梅看着《顺德报》,听见阿强的歌声从老远的过道传来:春天花会开,鸟儿自由自在,我还是在等待,等待我的爱,你快回来······我等待,你回来,分享我的爱;冬天风雪来,花儿谢了依然会开,鸟儿明年一样会回来,只有我等到双鬓斑白,我的爱,我等待······
曾祥梅听见阿强跑调的歌声,她知道老公今天心情不错,可能最起码赢了上万块。因为每次他赢了钱就会不顾一切的敞开嗓子猛吼,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不管是晚上十点钟还是十二点钟都会如此,长时间下来左邻右舍都知道他今天肯定是赢钱了。要么在过道里遇见他安安静静的那肯定是没有去“牛牛”或“宝宝”,要么去了就是输得差不多回来。
“吵死了,大喇叭!”曾祥梅看见阿强进门就欣喜地责备他:“你不休息,人家还要休息呢,有没有公德心呀。”说完把右手一伸,阿强顺手把门关上,从裤兜里掏出一沓浅蓝色的百元大钞,重重地拍在曾祥梅手中,然后又重重地坐在床缘一把抱住妻子,在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给我留下五千块,这是我的本钱,其余的你看着办。”阿强还想再亲一下妻子,曾祥梅左手腕推了推阿强:“臭死了,快点去冲凉。”
“好嘞,你等着。”阿强冲妻子****地笑着,见妻子用心地数着钞票,就站起伸手在墙壁上拿了毛巾,又在梳妆台上拿了洗发精和沐浴露,开门去过道右边的水龙头下冲凉。
他没有再猛吼,只是开心地哼着小曲,将衣裤脱下扔在塑料桶里,只穿条三角裤就这样开始洗澡。十一点后有加班的人下班,时不时的有人来往,不管是年纪大的还是年纪小的,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会:强哥,洗澡呢。
这就是打工仔们的现实生活,不光是阿强这样,一般只要在晚上,男人们就会为了省事,不去远远的冲凉房,而在自家的门口这样用凉水洗澡。当阿强把皮管再次举过头顶,流水再次冲洗头发时才想起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看见吴鸣。
冲完凉回到房间,曾祥梅把窗帘拉好,阿强把三角裤脱下,再用干毛巾擦了擦身体,穿好裤子后把门打开,又从新将窗帘拉好。曾祥梅见阿强的后背还有不少的水珠,就拿毛巾帮他擦了擦:“你看你,背后还有这么多水。”
“下面还有水呢。”阿强嘿嘿地笑着,转身冲妻子抖了抖裤子。
“你个不要脸,臭流氓。”曾祥梅也笑了笑。伸手在老公屁股上拍了两拍。
“今天下班你看见吴鸣没有?”阿强问。本来按往常一样,他一定会把妻子抱一抱,或在胸前摸一摸说:我就流氓了你,报警啊,说我非礼我合法的老婆,然后两人就会开心地笑着。
“没有啊,今天晚上不加班,本来想去市场买点菜来自己做,我到一零六看他不在,你出差去深圳说要晚点回来,我就到公司饭堂去吃了。”曾祥梅一边说,一边收拾阿强的三角裤和毛巾,放在门外面的塑料桶里。
“会去哪里?”阿强说着,又想了想:“没准是公司留下了他,可能在加班。”
“走吧,我们还是去看看。”曾祥美说着把三千块钱给了阿强,阿强用手捏了捏明显感觉到没有五千块:“多少啊,怎么又克扣我的本钱?”
“走吧,要那么多本钱干嘛。给你留下三千块就不错了,凑齐我这个月的收入明天好存个整数两万。”曾祥梅说着把阿强推出门外,同时自己也出来,把门锁好:“晚上的饭难吃死了,还是叫吴鸣一起去宵夜吧。”
虽然快到凌晨时分,因为三班倒,在干部宿舍或员工宿舍里依旧是人来人往。两人刚到干部宿舍大门口,保安队长杨乐乐就热情讨好地迎了上去,阿强知道他又有什么事要求妻子帮忙,就对曾祥梅说:“你在这等吧,我去叫他。”
阿强到一零六宿舍,里面空无一人。没看见吴鸣,又去干部宿舍冲凉房,在人群里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还是没有他的影子,想了想会不会是去一零二宿舍王日华那里玩电脑?就径直地去敲门。
“华仔,吴鸣有没有在里面?”阿强不停重复地敲门并高音喇叭着。把其他几个门里面的人都吵醒了,他们开门看看见是阿强,有的点头笑了笑,有的默不作声又把门关上。
王日华是阿强介绍过来的,在公司主管电脑系统工作,因为工作特殊性,加上与副总经理是堂兄弟,所以公司就给他单独配置了单人宿舍,里面还放有公司的一些电脑设备材料。刚刚进入睡梦中不久的他无意识地回了句:“谁啊?”当门外再次问他时,听出了是阿强的声音,忙起床开门:“怎么了?”
“晚上有没有看见吴鸣?”阿强问。
“昨天晚上来过,今天一直没见过他的人影。”王日华半开着门:“强哥,进来坐一下?”他睡眼惺忪地笑了笑。
“不了,会到那里去呢?”阿强说:“睡吧,不好意思打搅你了。”
“昨天他说今天去面试,会不会就留在公司了?”
“很有可能,你睡吧。”我再出去找找。
当阿强回到大门口时,见杨乐乐还在对曾祥梅说着什么,就冲她说:“完了,吴鸣失踪了!”
曾祥梅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
杨乐乐吃惊的看着阿强:“强哥,要帮忙吗?我马上把我这个队十二人都叫来。”虽然他比阿强大十几岁还是习惯性叫强哥。
曾祥梅连忙制止,怕把事态扩大,影响不好:“没事,你别张扬就行。”
“到处找也没有,他这是怎么了?莫非是真的被公司留下来?走,我们去夜市宵夜的地方看看。”阿强说完,两人扭头就往南区市场走去。
两人离开公司地盘到了新地塘路口,这时已经是凌晨了,路上只有偶尔的几个行人。左拐弯后,右边是一条修缮好的污水沟,虽然有长长的花圃隔离,因为人少流水声听着格外响亮。到了花圃里的一个休息厅,在昏暗的灯光下,虽然没有找到吴鸣,却看见罗铭金和罗建华正在聊天。
曾祥梅眼尖,先发现了他们:“你们这么晚还不休息?”
“他明天要去上海,睡不着就出来走走。”罗铭金站起来。
“有没有看见吴鸣?”曾祥梅问。阿强戴着近视眼四处不停地张望:没准吴鸣会这样出现。
稍后罗建华也站了起来:“他怎么了?”
“今天去面试,没想到一整天都没见到过人影。”阿强说。
“是樱花公司对吧?”罗建华似乎很了解,:“没事,今天我路过那里,遇见王室他告诉我吴鸣已经在上班了。我明天要去上海,本来也想和吴鸣聊聊天,没想到顺德容不下我,却留下了他。”
“那下班也要回来啊。”阿强还是担心。
“没事,可能分配到宿舍,没准明天一大早就回来了。”罗建华说:“放心吧,既然在公司上班,就不用再担心了,我们都回去。”罗建华说着明天,其实确切的说已经是今天了,因为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曾祥梅因为牵挂吴鸣,本来是要宵夜的,只是想着想着胃口全无,四个人就不知不觉回到了开展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