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师隰是一个老疯子,但老疯子只是他给人的一个表相,事实上,嬴师隰是一个心计深沉而又豪情万千的人物。在他苦苦流落于魏国的时候,眼睁睁看着魏国的大兴强盛。
但问题是,他那时候还不是秦国国君。
身上怀着秦国国君的身份,却不是秦国之君,看着魏国变法强国,却无力以张,嬴师隰的心到底有多急?没人知道,但我们知道,自嬴师隰登位之后,他就是一个一点也闲不住的人。当时,魏国虽然称霸,但是霸道是要付出代价的。
魏国虽强,但处中原四战之地,北面是燕、赵,南面是韩、楚,西面有秦国,东面有齐国。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就算魏国再强,也禁不起四面开战。
所以,打仗就要有一个先后的次序。
而秦国……自魏国占屯秦人的河西之地,那可以说是揭了秦人的皮,此恨难平,每一代的秦君都念念不忘的要夺回秦国失地,这一点无论登秦君之位的是谁也不会变。
于是当时的魏武侯就想了一个主意,他厚待在魏的嬴师隰,并对他说,我帮你回秦国当国君,你说好不好?这样的条件,对一个流浪了三十年的人来说,那是怎生难以的抗拒。
可嬴师隰拒绝了。
他深深的知道,如果自己接受了这个条件,哪怕是他回到了秦国,也不会有什么气候,更何况,他本人还有着自己的志向。
于是嬴师隰联络了国人,在大庶长嬴改等人的帮助下回到了秦国,当上了国君,并发下了誓言,魏武侯在世一天,不攻魏国。也就是说,我只受了你魏武侯的恩,但魏秦两国是世仇,你一死,我们还是要打的。
魏武侯不满意,但没法子,这是最好的结局了,不然的话,换谁做了秦君,都是要变的。
可没想到的是,嬴师隰回国发展,他回去没多久,就利用老士族与公族之间的矛盾,灭杀了嬴改,得回了君权,然后就下令,迁都栎阳。
可巧的是,没几年,魏武侯就死了,他死前又给了嬴师隰一个大礼,把吴起赶走了。
等到嬴师隰积出了一定的实力后,他就开始发疯了,这个疯子一次次不计成本的向魏国河西大举进攻,一连打了三十多场战,最妙的是,他用兵老道,抓住了魏国的空子,结果使得魏国来回不支,一点点的夺回了自己的失地。
但他的问题也来了,那就是,秦国的国力,也在这一次次的战斗中,一点点的耗去了。
可以说,秦国现在夺回了一切,就差了函谷关。
但,就差了的这一点点,也就在于秦国的国力。
失了国力的秦国,纵然再有兵力,可兵无粮,兵无甲,兵无器,又何以能战?
现在,嬴师隰一心想着大胜,然后驱兵直入函谷关。
不过,在做那一步之前,救儿子先!
“渠梁……吾儿……老父来啦!”嬴师隰如一头发疯的雄狮一般,提着青铜大剑,狂吼连连。战国的青铜剑虽好,但不能长铸,所以要把剑身做宽,这样的剑,如斧也差不多了,还是两面双刃的。牛不牛?
“噗……噗……噗……”大剑连斩,一名名魏兵给斩得跟菜似的,缺胳膊断腿的倒下,或是飞起,“哈哈哈哈……挡我者死!”嬴师隰暴喝着。
在此时,秦国本军主力也向着魏国主力扑了过去。
因为龙贾的原因,这家伙一下子带开了十多个方阵,兵力一下子少了一万,所以公子卬意识到挡不住秦军的锋芒,于是下令退兵,从而让那些杂兵的魏军无可抵抗。
龙贾可是一点也没有多想,对着嬴师隰道:“杀了他……”如水一般的魏军向着嬴师隰扑去,但嬴师隰一点也不怕,他身边的亲兵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秦国铁军,一一冲杀来回,魏军如阳春白雪一般融化开来。
“公父……”嬴渠梁大喜大叫,余下的秦兵也叫了起来。
不知谁叫了起来:“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余下的秦兵一并喝唱起来:“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誓不休战!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秦人唱着秦歌,一一扑杀向魏军。
最最凶猛的是嬴师隰,他似是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哈哈大笑,挥剑连连,连着把人劈成两半,别的不说,嬴师隰的骑士剑法当真是牛到了不行,这把人一剑两断的本事任谁也是比不上,在战场上,杀人不算奇,怕的是杀得血肉横飞,杀得恐怖。
父子相会。
“公父……何至于亲冒奇险呐!”嬴渠梁大声悲泣。
“莫哭,不然就不是我老秦人的种啦,哈哈……”嬴师隰说什么都是心情好,脸上笑开了花,但这老脸一笑,更是可怕。
忽然一声叫道:“二弟,公父……我来啦……”
就见黑甲嬴虔换了一匹马,向着嬴师隰这里而来。
“哈哈哈哈……”嬴师隰狂笑道:“让公父给你们杀开一条路来!”老秦君要发狠,众人不敢拦,只得随他的性,嬴师隰一马当先,提着大剑,杀如如切菜一样,只见那血飞连连。
但,似乎不必要了。
因为秦军主力杀过来了,而且魏军主力开始后撤,在这种情况下,嬴师隰还有什么理由后退呢?杀回去吧!果然,这位雄狮一样的马上君王兴起之下,大声呼喝:“杀魏狗……夺失地……”当下,“杀魏狗……夺失地……”的声音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杀啊——”秦军如黑色死亡潮一般向着魏军扑来。
我是谁拔腿就跑,他跑得那叫一个快啊,可问题是……跑得不是他一个。
事实上,在秦军反守为攻时,魏军就开始后撤了,后面还升起了火,也不知是谁把后面的辎重给烧了,这本是常情,烧了也不给穷秦。但问题在于,这仗还是在打呀,这边前面打仗,那边后面着火,这算怎么当子事,于是魏军溃败的更不成样子了。
这就造成了心眼实在的老实人我是谁跑时,已经慢了,让后面的人跑在了他的前面,这人挤人的,我是谁就是跑得快,可这魏兵却是死死挡在了他的前面,这可不是让人头疼么。
我是谁想了想,心里一阵的头疼,他本想杀死前面的人,可心里到底是不好动,善良人的本性,让他下不去手。谁叫我心太软呢。我总是心太软,心太软,不忍心杀死前面的自己人……再一回头,得,那老疯子似的嬴师隰大吼大叫,一马当先,牛到了不行的向着这里杀来,而且,他带的还是骑兵。
想也是知道这样下去的结果是什么。
骑兵在后面追,魏兵在前面跑,而秦人则是从后面把一名名的魏兵活活杀死,只要从后面砍下去,就可以了,一切就是那么的容易。也许更容易的,不用剑,而是用马把人踏死。
我是谁大怒,他猛回头,猛回头呀猛回头,心中不住的吟唱:“俺也曾,洒了几点国民泪;俺也曾,受了几日文明气;俺也曾,拔了一段杀人机;代同胞,愿把头颅碎。俺本是如来座下现身说法的金光游戏,为甚么有这儿女妻奴迷?俺真三昧,到于今始悟通灵地。走遍天涯,哭遍天涯,愿寻看一个同声气。拿鼓板儿,弦索儿,在亚洲大陆清凉山下,喝几曲文明戏。”
拿弩,上机,扣弦,对望山,瞄准……天……我是谁心里打了一个突。
我是在做什么?我要做什么?
这可是……一代雄主……大秦老国公,嬴师隰!我要杀他?
不过,这不是我的本意啊,老头,多好的老头,你多有本事,你多有雄心,但你的本事和雄心如果要践踏在我的身上,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天大地大我最大,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的眼神发冷,我的心沉静,这一刻,我看见,嬴师隰的眼睛也看向了我。
其实,不止是嬴师隰,还有边上的魏军士兵,有的人甚至脚步都慢下了来,有的人还站住了,任谁都知道,如果任由秦军这样攻杀,那么不要说了,魏军一定死得惨重。
秦人好杀,石门大捷中,秦兵俘获了六万魏军,嬴师隰一声令下,全斩了。
所以能有一命之气,就要争一争,这些魏军也不是一点战事都没经过,这回儿反而静下来了,定定的看着我是谁的这一箭,我是谁从没有想到,一支箭,竟然会牵动着这么多人的心。
那是个年青人,嬴师隰看得很清楚,那人手上拿着一支弩……真是好,俺老秦没有……不过,看样子,那是一支小弩,这样的小弩也想射我?哈哈……不要太小看人了!
嬴师隰这样想着,他不是受过了一次箭伤,大战小战三十多回了,嬴师隰冒着敌人的箭雨向敌军冲杀同样不是第一回了,而他中箭也同样不是第一回了。
所以嬴师隰一点也不怕,更何况,他身披重甲,内着皮甲,而且手上还有一支大剑,他怕什么?而我是谁手中的那支弩看起来也的确是小了一点。
不过,嬴师隰弄错了一点,弩就是弩,小弩也是弩,弩就是比弓强,弩就是威力大。
所以……
“嘣!”我是谁扣动了弩机。
一个绝妙的击发,两支弩箭飞射向了嬴师隰。嬴师隰想了无数遍,怎么也是想不到,原来感情,这一支小弩不是一般的弩,而是一支双孔弩。嬴师隰以为这是一支短弩,没想到是一支双孔弩。他挥剑一格,格开了一支弩,但无论如何,他挡不住第二支。
那支弩箭一下子飞钉在了他的肩上,从甲缝之中直直透入,死死钻进了嬴师隰的皮肉之中,威力之大,竟然射透了老秦公,带着老头从马上跌了下来。
“啊——”嬴师隰大叫一声,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呀!他的脑子里一下子浮现出了我是谁的那张年青的脸,那小子……给他射了……三十老娘倒崩孩儿……真是阴沟里翻了船了!
“公父……”嬴渠梁和嬴虔一左一右的冲上去抱住老秦公。
“老君上……”秦兵大叫,没几,竟都垂出泪来了。
也因此,秦军停止了追杀,当然不是全部,而是这里。
同样的,我是谁得意的向后跑,同时心里想着:“操,不会真杀了那老儿吧……天呐……历史上说老头中了狼毒箭死了,感情,这箭是我射的?这是一个巧合,还是说我也已经成了这历史的一部分?”
这悲喜交加的心情中,我是谁有些茫然,他想笑笑不出,想哭又哭不出来。
不过,这也没多大事吧,我和秦国不会有交集了,杀了那老头,以后要改名字了,我要叫什么呢?何况,虽然天下归一,但我八成是不会到秦国去的。的确,秦国会在日后强大,就是由那个公孙鞅,但是……我会去多事么?本来我是想跟着公孙鞅落落好处,不过想想公孙鞅在秦国的做为,还是不去好了,哈哈……多奴的楚国,有钱的齐国,山林中还有美女的越国,这个世界美好多了,我何必一定要去秦国。
只要想到那个十五连座法,我是谁就一阵的头疼。
虽说现在我是谁穿越了,虽然我是谁没有记得自己的来历,但对于一些资料故事,他还是记得的,特别是秦国的历史!
秦国强在秦法,但是秦法……天呐……这东西可是想想就让人头疼的。
齐国齐威王向慎到问法,说哪种变法最好?慎到说有三种方法,一为法,一为术,一为势。势,由上而下,逐次变法,但要一定的时间,并要长时间执行。术,由当权者下令,法到即行,是为快速变法,而法……就是君王犯法,与庶民同罪。齐威王想了半天,用了第一种,虽然他也知道最后一种方法好,可他到底舍不了君王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