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膑的方法说难一点也不难,事实上,这很简单,太简单了,只是多动一下脑子。
这一点上,庞涓没想到,他正因为没想到,所以对孙膑的天才想法惊动不已。
这也是庞涓要对付孙膑的关键原因。
事实上,孙膑的长处在于发现别人忽略的,并更好利用自己已有的。
这一点上从孙膑接手齐国之事就可以见出,虽然孙膑到了齐国,但他学的兵法并没有为齐国练出一支可比魏武卒的精兵,齐国的精兵也就是技击军其实是齐王利用齐国庞大的财力招募的流侠剑士而成。虽然他们的个人单兵战力会强,但并不是说他们的组织性纪律性强,所以虽可道是精兵,但也不能说是精兵。
不过,孙膑虽没练出一支比美魏武卒的精兵,但齐军在他的帮助下,的确是拉近了和魏军的距离,不过要说打败魏军,那还是个笑话。
而孙膑的真正才能一目可之。
庞涓请孙膑帮自己完善了魏武卒,并以此向魏王邀功,但孙膑一眼看出了魏武卒的弱点。
身披重甲,战力虽强,但速度就一定快不了了,这是一点。
另外这些魏武卒虽强,但惧强弓硬弩,魏国过于迷信魏武卒,这让魏国的兵种出现了不可避免的单一。要知道,吴起训出的魏武卒是五万,在吴起走后是七万。
但后来这个数字扩大到了二十万。
二十万这个数字对于魏国来说,如果是步兵的话,太多了,并且不实际,因为这二十万已经不是当年吴起练出的那支魏武卒水平了。
二十万重步军。
对于魏国来说,这支军队虽然不是当初的强大,但他用的给养还是当年的标准。
这个负担又怎么算?这又得要多重?
作为一支此时的战国军队来说,魏国不仅要魏武重步兵,同样也要轻步兵,骑兵,车兵,甚至要加大弓弩军兵的建设。但魏国上下由于历史的局限对此无视了,这就和我们玩游戏一样,觉得一个角色的技能好,就死用那个技能的道理是一样的。
由于庞涓认识到孙膑的可怕,所以他心里对孙膑提防了。不是别的,正是孙膑对其才能的发挥利用,这一点是庞涓比之不及的,也才有了庞涓害孙膑一出,其实庞涓何尝想真的害孙膑?只是没法子,难道让孙膑抢去他魏国上将军之位吗?这种事,在我们指责庞涓的同时,任是别人,大多数都会是如此的。
天还是蓝蓝的,风中淡淡飘过的血腥味儿。
这味道让嬴渠梁精神一振。他这才从沉思中醒悟,原来这还是在战场上。
撕杀还在继续,转眼间,大公子嬴虔的骑兵似是少了三分之一了。
被限制了马力的秦国骑兵已经完全落入到魏国步兵的军中。
一匹匹马给戈矛刺中,惨叫着,咴律律的倒下,同时还有它们的主人。
“将军……”手下的人叫唤让嬴渠梁清醒,他知道,自己救是一定要救的,不然就完了,但就目前来看,自己的这五千轻兵并不能算是派上用场,却是不知如何是好。
嬴渠梁举手制止,咬着呀冷冷丢下一个字:“等……”
等?等什么?老秦人不明白,嬴渠梁的手下一样不明白,还有……那腥腥的风阵阵吹过。
大旗烈烈的响着,秋风大起,在这秋风肃煞中,的确是有那么一股子杀意流传。
嬴师隰看向大军左侧,一点动静没有,按理说,该有回应了。
听到急促的马蹄声,传信的令兵回来了。
他的手是空的,他向大纛下传令官交了命。
也就是说嬴渠梁接到了命令,但他似是没有回应!
见死不救么?嬴渠梁心里怎么想的?一念至此,嬴师隰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嬴师隰本来就是秦国的国君,但当时他小,给秦简公赶出来了,经历了四代的乱政,秦国已经破败不堪,可老秦王死后,传位的是两岁的出子。
四世乱政,乱得什么?还不就是为了秦国君上的位子。
现在,嬴渠梁才多点大,嬴虔可是他的哥哥呀,他就想着见死不救了么?
如果嬴渠梁真的是这样的打算,嬴师隰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在嬴师隰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眼前一动,一个小小的黑点出现了。
是渠梁吗?嬴师隰这样想着,如果是渠梁,那么就是自己想错了,想也是知道的,渠梁怎么会对自己的亲大哥见死不救呢?老秦公觉得自己的人品还没差到那个地步。
“是渠梁吗?”老秦公口中轻呼,是呓语一样。手下的大将道:“是仲公子……”
“不对!”嬴师隰惊道:“怎么就一辆轻车,渠梁人呢?”
的确,在嬴师隰有点老花的眼里,他至少还是可以看清,二儿子嬴渠梁由他的御手架着一辆两马轻车,向着战场横向而行,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传令给他营救嬴虔的么?如果对自己的命令有异议,嬴渠梁多少也要到他的面前分说一二,可他这样子干什么?想到魏军那儿送死么?
一辆轻车,两马拉的,再常见不过了,哪怕不是在军队里,也可见到。
只是,命名在嬴渠梁麾下的那支五千人的轻兵死士呢?
没有军队,只有这一个人,一辆车,再加上他的御手。
在秦魏之间,这突出来的一辆小小轻车,显得是那么的突兀,那么的不自然。
“那是在干嘛?”我是谁愣住了。
此时的我是谁和公叔痤坐在一辆车子里,坐在轺车里面。轺车本不适合坐的,但架不住我是谁坐在边上,他不在意这一点,公叔老头也没多话,从我是谁的表现来看,公叔痤把他当成了一个遗族的王。在中华文明的故事中,有太多这样的人了。
从黄帝开始,中原的部族就开始了不停的相互征战。那是一段血淋淋的历史,有很多部族就是这样的消失了,我们不能指望那些古人明白什么是仁慈,他们只知道占领,吞并,就是这样,一点点的,黄帝吞并了他周围的一切,最后连炎帝的部众也吞了,部分的炎帝族人一支上了北方,一支南下,在北方的有一支据说横渡了当时不深的白令海峡,直接到了美州。
从我们过去的某些文献看出,那些印地安、印加、玛雅人等等黄色人种的文明,甚至是那些墨西哥文明都可说是中华文明分迁过去的。
从那古老的祭祀就可以看出,这一点和我们过去的习俗一样,杀俘祭祀。
我们可以看不惯那些,我们会觉得天啊,我们的祖先竟然是……那样的野蛮。
但事实上,正是他们的最初野蛮,所以在文明的开始,他们占居了中原,从而成就了我们炎黄文明。所谓文明,就是一手拿着刀,一手进行创造。如果一个部族没有野蛮,那它创造不了文明。
夏禹王开始,这个中国第一个正式王国就有着严重的陪葬制度。
因为那是奴隶社会。
商朝也一样,大量的战争,大量的祭祀,古时的祭祀礼就是杀俘,吃人。
从古老开始,我们就相信,吃掉对手,可以得到对手的力量。
周朝也同样,在孔圣人夸了又赞的那个圣王复古的时代,便是周公在自己死时,也一样带足了活活的陪葬奴隶。很奇怪我们的先祖给自己的脸上贴着一个个文明的标治。
但事实上,整个炎黄华夏文明就是建立在对外的扩张征战中,不是仁德,是武力。当中原的武力不足的时候,那些古代君王会派出人对别人说我们和平吧,我们一起生活,但当他们有了足够的军力兵力,就会狠狠打过去,不问是非,不问对错。
在一个民族的兴起过程,实是没有什么仁义道德好讲。
直到我们自己建立了一套所谓的道德制度把我自己的手脚给绑了起来。
在那段过去的岁月里,那血淋淋的一次次杀戮中,很多的部族就这样消失了,他们也许整支的进了别族的肚子里,也许死于没有食物的绝境中,还有可能,给全部的活埋了,比如说作为某位君王的功绩活埋入那位君王的坟下。
我是谁自称是东夷人。东夷作为一个名词则来自于周代,周人为了记述历史就把中原以东的众部落称为东夷,事实上他们只有一个部落自称为“夷”,后来这个词被史学界统一用来借指史前中国生活于今山东,淮河地区,活动在今泰山周围的被称为夷的众多部落、方国的一个名词范畴。所以公叔痤认为这是一支隐入山林的东夷部族的后人。
目前是这样的,但不幸的是,到了汉时,朝鲜,日本也被称为东夷。
东夷文明作为华夏文明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有人认为后李文化,历经北辛文化、大汶口文化、龙山文化、岳石文化,都是东夷文明,他创造出了灿烂辉煌的文明,同西方戎羌系文明、南方苗蛮系文明,一同构成了整个华夏文明初始的系统体系,是黄河文明乃至整个华夏文明的主体和渊源之一。
公叔痤对我是谁另一个认知态度建立在他对权贵的不屑。的确,如果是东夷人,那么对周朝封下的诸侯的确是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历史上,商人与东夷大战,结果,商军打败了东夷人,但没有灭绝他们,相反,商王帝辛还娶了东夷美女。不过,之后的事发生了,无耻的周人趁着商人打东夷进攻大商,并灭了大商,传说中的苏妲己没有给周王或姜子牙杀死,而是给武王收入了后宫。
在整个西周时期,东方诸夷都是周王朝的劲敌。文献记载周对东方的战争,不同时期出现了东夷、淮夷、南淮夷、南夷等不同称谓,这些称谓,实际上反映了周王朝不同时期对东方劲敌用不同地理方位概括。
公叔痤认为我是谁就是这里面的一个部族的一个,也许更隐密。
如果是过去,那公叔痤对我是谁的态度……但是现在,周室王权尽丧。
诸侯朝魏齐,再不贡东周。
强权就是公理。从熊通称武王后,周室的威严就不存了,要靠别人来撑腰。
峰火戏诸侯使周室失尽诸侯,各国自立,其后郑庄公称霸,一直到魏齐称王,再没人理会周了,周室的地盘甚至不如奄奄一息的鲁宋等国。
所以公叔痤觉得自己可以对我是谁宽容一点,甚至是客气,对一个古老遗族的王子,公叔痤有什么理由不尊重呢?
“一辆车……秦国还有车?”公叔痤对秦人从来没有客气,他早早看穿了秦人的穷困,的确,秦人善战和秦人的穷苦是一样有名的,东方士子不愿入秦,所以秦国一向为六国所鄙。
这一点,说白了就是瞧不起穷人,秦国就是穷国,哪怕他会战斗,可再会战斗又有什么用?它没钱,没粮,没有足够的铁器,国中更是还处在落后的农奴庄园主时代。
生产落后,商旅不兴,整个国家最发达的商业竟然是奴隶交易。
本来秦穆公是有点成就的,可他和其它的秦人没多少区别,都是野蛮人,到了死时,把一百多个名臣大将给陪了葬,他连奴隶都看不上,而要自己的将军大臣!这是一种何等样的野蛮!
结果,秦国每况愈下,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秦国到底也曾强大过,所以秦国上下有着三百辆轻车,其中可用的不到五十,其余都坏了,但没有时间和机会修理。本来是有人修的,可那些人给秦人拉到战场上去,结果,死得一个比一个少,而做工的这回事,在古时,人数与速度是成正比的。
“真是胆大呀,不是么?他敢一个人这样打转……”我是谁喃喃道。
魏军的部分军队动了,他们无法容忍这名秦人架着车乱来,这是一种示威。
“感觉很怪呀……”我是谁说着,忽然,他脑子一亮,道:“亚力山大帝!”声音不是很大,但我是谁却是自己说给自己听清了,不由道:“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