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座竹林时,王馨儿自顾自地说着,没有留意到谢苗苗突然抬起了手,她一头撞了上去,正要开口询问,就听到谢苗苗说道:“有动静!”
王馨儿紧张地朝她看的方向望去:“怎么,有什么动静?”
谢苗苗盯着竹林侧耳细听了会,有些古怪的说道:“没事,是我多心了。”
看她的样子王馨儿知道,谢苗苗是不想多说。尽管王馨儿心里有疑问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默默地跟在她的后面慢慢的走着。
两人路上突然就没了话语,王馨儿却有些不适应。但谢苗苗就是不开口,她也没有办法。最后,眼看着到了一座山庄,谢苗苗却突然住的脚步。她回过头对着王馨儿说道:“馨儿姐姐…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吧!”
王馨儿看着她,笑道:“不是到家了吗?我们快些进去洗个澡吧!身上的衣服都脏兮兮的,闻着都有一股汗臭味,怪不习惯的。”
说完了,王馨儿抬腿就往山庄里走。
谢苗苗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一起进了山庄。
谢苗苗哪里知道,王馨儿虽然武力不济,但是她的耳力还是不错的。方才竹林里的人的对话她也听到了几句。
横竖都是别人砧板上的菜,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换了个对象而已,怕什么!
“见过大小姐。”下人很快就围了上来恭敬地向谢苗苗行个例礼:“小姐,庄主说了小姐回来后务必到庄主书房去一趟。”
谢苗苗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说完又想起了什么,“唉,你站住,回来。你带着我这位贵客去温泉洗洗,顺便给她找身干净的衣裳送过去。”
下人垂眉顺眼的说道:“是,大小姐。”然后转向了王馨儿,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姑娘,这边请。”
谢苗苗看着王馨儿,脸上有些不自在:“姐姐,你先去洗洗吧!我一会儿就来。”
王馨儿点了点头:“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你放心,我会拿这个地方当成家的。你去吧!”
谢苗苗转头嘱咐下人说道:“给我好生伺候着,若是怠慢了贵客,仔细你的皮。”
下人唯唯喏喏的应了,带着王馨儿就下去了。
王馨儿还真是说到做到,她真的拿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她冷眼看着下人们忙进忙出,她也丝豪不客气,斜躺在靠椅里,还指挥着下人帮她拿了一些干果水酒,还有丫鬟正在帮她捶腿。
她一脸享受,惬意的很。
谢苗苗进来找她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她忽然就松了口气。
“妹妹,你回来了?”王馨儿看到她,示意丫鬟们退下,她自靠椅上站了起来,手里甚至还端了一杯山庄里酿的‘绯色心情‘。
看到绯色心情时,谢苗苗脸上表情微微的起了变化,她有些激动的开口:“这是绯色心情?”她瞪着那些下人,“你们居然让客人饮用这种酒?”
王馨儿看到谢苗苗这模样,不由得咯噔了下。小心的问道:“妹妹,这酒……”
话还没说完,一道爽朗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放心,酒没事,只不过当你配合使用了迷迭香,它就是极品mi药。当然,它不会要你的命,只是让你任人摆布。”
王馨儿朝门口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和谢苗苗有几分相像的男子走了进来,只一眼,她就收回了眼睛。极品mi药?王馨儿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继续品尝着手里的美酒。
自己现在连毒蛇都毒不死了,这些mi药,应该对自己也没用吧?
男子进来了,看到王馨儿知道这是什么酒时,竟然还敢饮用,不由的暗暗称奇。房里的丫鬟们齐齐向他施了一礼,不等他有什么动作,谢苗苗一把就拽住了他的衣领厉声质问道:“你知道她是我请来的贵客,你居然还…”
“放手!”男子轻喝了一句,谢苗苗怔了怔,拽住他衣领的手也不由得松了开来,她摇摇欲坠的退了两步,泪水突然就下来了,她指着男子大吼道:“你骗我,你刚才说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闭嘴!”显然,谢苗苗说到了他的痛处,他神色紧张的看了眼王馨儿,见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云淡风清的悠闲模样,压在心底的无名怒火突然就窜上脑门:“这是主人的意思,主人说一,你敢说二吗?”
谢苗苗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她任眼泪在脸上肆虐,她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主人?你到底还是将我们的山庄卖了,哥,我的好哥哥!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爹在世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他的,你对得起他吗?”
“老家伙人都死了,你还提他们干什么?”门外又进来一个打扮奢华的贵妇,她挑衅的看着谢苗苗,眼底满满的全是嘲笑,又看了眼悠哉悠哉的王馨儿,手上的帕子轻轻的按了按嘴角,吩咐道:“来人,将大小姐的贵客请到暗房去。按刚才说的好好关照关照她。”
“原来这美酒叫做绯色心情,去那里之前可以告诉我,它是用什么酿造的吗”
悦耳的声音突然就响了起来,所有人都愣住了,纷纷朝王馨儿看了过去。
美妇突然笑出了声,她认真的看着王馨儿,“你倒是个有胆色的也是个不怕死的,这一点,我倒是佩服的很。”
王馨儿捏着酒杯,懒懒的说道:“怕有用吗?如果你肯将这酒的酿造法子告诉我,我也很乐意配合你。”
她的声音扬了扬:“姑娘,那是我们山庄的秘密…”
“主料是我们山庄出产的白提,再加上黛尾,睡佛莲,溢口香调制蒸煮而成。”谢苗苗不等那贵妇女子说完就打断了她,谢苗苗突然就有些莫名的肯定,王馨儿敢这么问,她就一定有办法解决绯色心情的毒性。她继续说道:“这种酒平时喝点倒没事,可是一旦和迷迭香的香味中和,它就成了软禁人的好东西。中了它的毒,就会四肢无力,几乎没有人逃得过,从而任人摆布。其药性比起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软筋散还要霸道几分。姐姐,是我害了你。”
见状,那女子脸色突然就变了。可怎么看,那神色里透着的,是幸灾乐祸的意味。男子盯着谢苗苗,语气冰冷地说道:“谢苗苗,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苗苗只是看着他,她在流泪,声音哽咽:“哥,我以为我小。可是爹才过世几年,你就娶了方家女子,方若兰。你还记得爹是怎么死的吗?你还记得爹在弥留之迹说过什么吗?可是方家那些财产,你就将爹的遗愿忘得一干二净。方氏进了门,生米已成炊,我无力再改变什么。是以我忍了,我也认了。可是,今天,你竟然将爹毕生的心血付之东流,你对得起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吗?”
男子语塞,只是盯着她一语不发,只是紧紧攥着拳头,铁青着脸看着她,老半天才迸出一句话来“难道,你就可以这样将我们山庄的秘密轻易告诉他人?”
谢苗苗摇摇头,颤着手指着方若兰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的主人是她领进门的。谢一鸣,爹为什么要给你取这样的一个名字,他老人家的用意,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的吧?”
方若兰在旁边冷笑一声:“都说女大不中留,鸣哥,我看呐,还是早些把她嫁人了才是最好的。我可真没见过像她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别到时候真应了那句古话,留来留去留成了仇哇。”
谢一鸣听了这话,突然将手狠狠甩向背后,负手站在她们面前,也不再看谢苗苗了,他只是说道:“妹妹,本来我还想将你留两年,但是今天你太让我失望了。”
一抹冷笑在方若兰脸上再次浮现,她得意地看着谢苗苗:“鸣哥,依我看呀,妹妹这两年都被我们惯得不成样子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馨儿打断了:“不好意思,现在我吃好了,请问,我们可以走了吗?”
她的话再次令众人大吃一惊。
不可能啊,喝下了绯色心情,房间里早就燃上了迷迭香,按理说,她不应该还这么清醒的啊!
最激动的就是谢苗苗了。她看到王馨儿现在没事人的样子,她心中的那块大石头也就跟着放下了。
“馨儿姐姐,你没有中毒?”
王馨儿在她面前挥了几下手臂:“你看我这样子像是中毒了吗?”看了这么场好戏,是时候走人了,是以,她才会突然出声。
方若兰突然就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左手拽住了王馨儿的右手,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迅速搭在了她的手腕处,几个呼吸她就放下了王馨儿的手,接着又将餐桌上的那壶酒拿起放在鼻下细细地嗅了嗅。
她突然就呆住了,接着像看怪物一样盯着王馨儿,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不可能,怎么可能呢?”她又看着那男子,“庄……庄主,她……你亲眼看到的,她明明喝下了酒,可是,却,却没受到药性的影响。”
话还没说完,谢一鸣也冲了上来,刚想抓住王馨儿的和探个究竟,王馨儿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只见她一个漂亮的转身,轻轻松松的躲了过去,左手一扬,同时一声大喝:“看毒镖!”
趁着谢一鸣闪避的工夫,她早就跳出了屋子,一个鹞子翻身,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人就上了屋顶,脚下没有半分停留,声音却越来越远:“妹妹,姐姐今天有事,改天再和你一叙!”
经此变故,谢苗苗终是破涕而笑,人跑了,那就万事大吉了,谢一鸣正欲追赶,谢苗苗却一个箭步挡在了他的身前,手上,已有动作。
谢一鸣面色铁青地看着她,会轻功的人要逃命,自然是不会有半分的停留。这一点,他是十分清楚的。可是他想去追,却被自己的妹妹挡了下来。
他没给她好脸色,兄妹情早就撕裂了:“为了一个外人,你竟然要和我作对?来人,将大小姐请到屋子里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她踏出房门半步!”
谢苗苗无所谓的坐在了刚才王馨儿坐的位置上,方若兰皮笑肉不笑地开了口:“谢苗苗,我们倒是小看了你。原以为你将人带了回来,却不想竟是这样一个结果。”她的手狠狠地朝她脸上甩了过去,“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
谢苗苗一动不动,生生受了这个耳光,却不理她,根本就没将这一耳光当回事儿,只是默默将口里那股子腥味压下。
谢一鸣气得手脚发抖,他根本就没想到过会是这种情况。原以为自己给那丫头下了绯色心情,她会没有半分的抵抗力,是以,他也只是独自一人走了过来,并没有带着庄子里的护卫。可谁曾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红着眼瞪着谢苗苗:“我现在告诉你,明天,二皇子殿下就会过来接你过门,你最好给我安份点。”
二人说完,就出了房间,看到他们将门关上,坐在屋里的谢苗苗突然就笑了起来。
原以为自己伤心,会难过,也会逃过那家伙的纠缠,哪知道那家伙竟然从自己身边的人下手。而自己视为至亲的人,她的好哥哥和好嫂子,居然会为了那些所谓的富贵,就这样亲手将自己卖了不算,竟然连爹花费一辈子的时间才好不容易建立的山庄,也这样拱手送人了。
苗苗,不哭,他们拿我当猴儿耍,我便不如他们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