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在狱卒身后,到了腮脸猴的牢房里,狱卒吆喝着开了门,把她放了进去,她进去后低头哈腰地向他鞠了好几个躬。
狱卒锁上门走了,她目送着他走远了,忍住了要吐的念头,慢慢地将手上的食盒打开了,顿时牢房里弥漫着“回头客”独有的香味儿。
腮脸猴这会更像腮脸猴了,坐了十几天的牢,牢里又吃不饱饭,吃不饱就算了,居然还要做苦力。这会见了这“回头客”他也不管那么多了,抓起一个包子大口大口的咬了起来,咬了几口又拿起酒壶对着壶嘴一仰头狠灌了几口酒。
王馨儿见了,冷笑道:“你吃得倒蛮开心,也不怕我下毒。”
腮脸猴听了抬头朝她看了看,笑道:“饿死总比撑死好吧,要我做一个饿死鬼,还不如让我撑死。”说完又大口吃了起来。
王馨儿听了这话,顿时怒了,猛地一脚踢翻了食盒,喝道:“说,你为什么要陷害龙昊天!”
腮脸猴也不管脏与不脏,见王馨儿踢翻了食盒,他也没在意,继续从肮脏的地板上拿起一个馒头咬了起来。
王馨儿见他丝毫不在意,猛地上去将他咬在嘴里的包子抢了过去,摔在地上狠狠地跺了几下。
腮脸猴这会才慢慢地站起身来,打量了她几眼道:“原来是你。”
王馨儿笑了,道:“姑奶奶问你话呢,说,为什么要陷害龙昊天!”
腮脸猴冷笑着摇摇头,又回到了阴暗的角落里瑟瑟地坐下了,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问道:“龙昊天是谁?”
龙昊天是谁?王馨儿不想他会做出这样的反应。眯了眯眼,问道:“哼,在姑奶奶面前耍花招,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钱!说吧,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费,姑奶奶加你一倍。”
腮脸猴一幅吊儿郎当的痞样,认认真真的看了她几眼,口里还是三句离不开“淫”,只听他道:“你要是想知道他们给了我多少钱,你先陪我睡一觉,伺候我舒服了,也许我就会告诉了你。”
听了这话,王馨儿不怒反笑。
笑完了抱着手来盯着他回踱了两步,突然弯腰从马靴里拿抽了那柄匕首,脚上施展着燕行术,狠狠地朝他刺了过去。可匕首到了腮脸猴眼睛前却又停了下来了,她缓缓收好了匕首。
匕首收好了,可手上也不闲着,啪啪地便给了他好几个耳刮子。
腮脸猴看了她一眼,缓缓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哈哈一笑道:“俗话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你这是在亲我么?”
王馨儿强忍住了心中的怒火,啐了一口道:“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自己什么德性,你说吧,你有什么条件,只要你说得出我就能做得到。”
听了这话,腮脸猴头靠在牢房的墙壁上,嘿嘿一笑,说道:“你想帮我?你要怎么帮我?是给我娶个老婆买几块地从此舒服的过日子,还是继续这么浑浑噩噩地混日子?”
王馨儿不想他会有此一问,竟然有些吃噎,自己要怎么样才能帮到他?
“你也想不出来吧?”腮脸猴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索性又闭上了眼:“如果没有那个本事,就不要说帮人,你走吧。”
王馨儿见他这样,心知他是在故意为难自己,有些气愤,但又有些不甘心,她又问道:“你真的没有什么事放不下吗?”
腮脸猴听了这话,反而笑得更欢了:“放不下的事?哈哈哈,姑娘,谢谢你来看我,你请便吧。”说完闭上了眼,不理会她了。
王馨儿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的咬了咬嘴唇,还想说些什么,外面的狱卒进来了:“姑娘,时间到了,下次再来吧。”
狱卒打开了牢门,王馨儿收拾好了食盒,冲狱卒笑了笑,又塞给他一粒金豆子:“大哥,有劳你了。”出了牢门,王馨儿又回头看了看瑟缩在墙角的腮脸猴,一咬银牙,眯了眯眼,狠狠心真走了。
而她离开的同时,腮脸猴又睁开了眼,眼里尽是嘲笑。
王馨儿气呼呼地回到了白马客栈,在房间里思索着对策。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只手捏着酒杯,抿了一口,嘀咕道:“这该死的腮脸猴,我就不信你会没有死穴,姑奶奶就是将你家祖坟全给挖出来也要找出你的死穴!”说完了又觉得不妥,想了半天也没个好对策,又开始骂起那龙昊天来:“姓龙的,你就不能不碰到我么!”
骂完了,又抱着着伏在桌子上狠狠地跺了几下地板,扔了酒杯,又大吼了一句。
第二天,王馨儿早早地出现在了白马镇的街道上。
天有些早,但还是很凉爽。王馨儿又买了一些包子准备到牢房里再去打探打探。
跟着龙昊天练了几天燕行术,王馨儿觉得自己走路也轻巧了许多。由其是大清早,街道上没几个人,她心情很好,走着走着,突然甩开了步子跑了起来。
几个呼吸,她就跑出了城外,静静地立在一处莲花池旁。
这一处莲花池很幽静,时下又是莲花开放的时节,清早,那莲池里的花骨朵沾着露水,远远地望去,似真似幻。
莲花池边有一条回廊直通深达池心的水榭。
水榭里有一张石桌,几张石凳。王馨儿摆出了刚买的早点,坐了下来,细细地品着。
她在水榭里吃完了早点,又坐着看了一会莲花,突然伏在水榭的倚栏上伸手就要去摘那朵挨着水榭的那朵粉色莲花。突然一不留神,她发出了一声尖叫,一头栽进了莲花池。
她这边一栽进了莲花池,另一边立刻闪出来一个人,那人到了她落水的地方看了看,想也不想也跟着跳进了莲花池。
莲花池的水扑通扑通地响了好一会,直到某处隐隐似有红色的水渍涌了上来,王馨儿的头突然又从另一边冒了出来。见左右无人,她拍着水纵身一跃,跳上了岸。
王馨儿见左右无人,也不走那回廊,纵身一跃,足尖轻巧地点在莲叶上,嘭嘭嘭地便到了池心的水榭里。
她只是在水榭里停了一下,又运起轻功飞快地向旁边的林子里跑去。
旁边的林子不大,但参天大树却很多。只见王馨儿就近,一口气便爬上了一棵大树,在树顶上寻了个隐蔽的树杈坐稳了——手里还有没吃完的包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在树上吃得很香。
太阳升起来了,一些附近的居民们挑着自家种的蔬菜进城去卖了,王馨儿在树上也不急,专注地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不敢怠慢。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王馨儿也还真沉得住气,可有些人开始沉不住气了。
那人先在城墙的附近看了看,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忽然又朝莲花池子里奔过去。
王馨儿在树上笑了,嘀咕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果然还有人在跟踪我。”
那人在莲花池里找了找,突然盯着莲花池子不动了。
由于隔得远,她也没听清楚那人在说些什么,但她看到了那人的嘴张了几下,又挠了挠脑勺。
是时候反跟踪了!
当那人小心地回到城门时,王馨儿从树上跳了下来,跟着进了城。此时天已放亮,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追上去,只是和那人保持着约二十丈的距离。
那人到了一处府邸,急急地跑了进去。他前脚刚进去王馨儿后脚便赶到了。
她虽然不认识那府邸上牌匾上的字,可她暗暗地将这府邸周围的标志性建筑记了下来。她也不敢多呆,只是匆匆地看一眼记下了之后,又向远处跑去了。
她也不敢再回白马酒楼了。
白马酒楼早就被人盯上了,可这白马镇上除了这白马酒楼外,就只有一家名叫“醉蓝楼”的酒楼。
而她王馨儿又不认得几个字,好不容易看得明白那“白马酒楼”的几个字以外,对这“醉蓝楼”三个字,却也只认得这最后的一个“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