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你这又是发的什么疯?”
正当在顾西泽在办公室怒火中烧时,一个身段姣好,穿着黑色包臀短裙的女人,迈着优美步子走了进来。
那是顾西泽的经纪人玉沁梅。
看着满地狼藉,她的眼里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仿佛是司空见惯了一样。玉沁梅冲助理摆摆手,让她出去,那名小助理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转身离开了。
此时的顾西泽站在原地低丧着头,双手在书桌上撑着,听见了玉沁梅的声音后转过身去,背对着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呼了出来,再回过身来的时候顾西泽已经换上了一副笑脸。
“呦,梅姐,你不是去度假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臭小子,什么度假啊,那叫出差”
“好好好,你说出差就出差”
顾西泽微笑着向玉沁梅走去,开心的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而那开心是发自内心的。分明是一场许久未见的老朋友相聚的热闹情景,全然没了先才的生冷气氛,那一场因愤怒而发泄的情形倒更像是一场错觉,是花了眼吗?只是,那满地的狼藉默不作声。
玉沁梅和顾西泽两个人除了在工作上是合作搭档以外,在私底下还是十分要好的朋友关系。而这样要好的关系是从顾西泽刚开始进入博乐公司的时候就开始了。
几年前,刚刚步入博乐公司的顾西泽虽然还没出道,但难以自控臭脾气却已经在公司里出了名,不仅不服从管教,脾气还极为倔强,极度自大,情节恶劣的时候甚至还会打砸斗殴。也因此博乐公司一度想要过要放弃他,即便他极具了当明星的潜质。而玉沁梅,这个他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却一次一次为他的争取机会,甚至冒着被辞的风险,只为了不让他被公司放弃。
关于玉沁梅为他所作出的这些努力,顾西泽都看在了眼里。也记在了心里。
“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当时年少的他十分不解,一个陌生人,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他做到这个地步?除非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顾西泽刚和其他艺人起冲突。其实他们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便一起随便找了个借口,一群人把他给打了,顾西泽也不服软,起身就和他们干起架来,幸好玉沁梅出面,事情才没有闹得太大。她带他到天台上,两个人,几瓶酒,迎着呼啸不止的烈风,两个人发了疯,发泄似的朝着这座城市怒喊,那声满腔的愤怒却转眼就被烈风淹没了。
这座城市的夜景很美,满城灯光模仿着星辰,模仿星光。好久一阵子,两个人偶沉默不语,顾西泽考虑了好久终于还是把那个困惑吐之于口了。
“因为我知道,你差的只是一个机会”
一袭妖娆红裙的玉沁梅红唇微启,将两指那支细长的香烟弹了弹,就这么漫不经心的说出了这句话,漫不经心得,就如同事不关己一般。
她没告诉他,不过是因为现在的他和以前的自己太过相似罢了,那么相似的爱着一个人。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那时顾西泽刚到博乐公司报到,当她按着资料上的地址,开着那辆极为耀眼的大红色跑车来到那个地处偏僻的出租时,的确,她也曾嗤之以鼻过。
正当玉沁梅要下车时,迎面走来了一对情侣,女生清秀,男生高大帅气,身上自带着一种桀骜不驯的气场,有些眼熟。她摘下墨镜,看了看资料,果然是顾西泽。那是天下着雨,顾西泽左手提菜,右手撑伞,几乎是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雨,女生不知道的是,顾西泽的背上已经被淋了透。那时的顾西泽早在玉沁梅的心里被默默的打上了八十分。再到后来,他对那女生表现的种种,一字一句,一个动作都让她为之颤动。
如果那个男人,能像顾西泽那样爱那个女生一样爱自己就好了,哪怕只有十分之三,她也知足了。
只可惜,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如同顾西泽一厢情愿地爱着那个女生一样。
哪怕所有都看清了她不爱他,他也心甘情愿的爱着。
而事实也证明了,玉沁梅的确是个很有眼光的经纪人。
在她不断地努力争取下,公司没有再放弃顾西泽,决定给他一次机会。而顾西泽在玉沁梅的指导下脾气,作为都收敛了许多。不到三年的时间里,顾西泽就几乎红遍了整个大陆。
曾经,顾西泽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当上明星以后,大把大把的挣了钱以后,等到他能给夏念念所有她想要的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时间是解药,总能把鹿森从她的记忆里抹淡,他想,她会爱上他的。
可如今,他却来了。
顾西泽心里明白,他是来抢走她的。可是他没想到,没等自己去找鹿森算账,他自己却送上门来了。
天色灰暗,一片乌云密布在天空中,黑压压的逼近这座城市,一副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顾西泽翘着长腿,在办公椅上斜坐着,修长白皙的指尖上指甲修剪的干净异常,食指间紧紧的捏着一张中国红的邀请帖,上面印着滚金边的邀请词,落款:MY文化有限公司。
那张绝美得犹如一张美人脸一样的脸庞,轻轻的,像个孩童一般肆无忌惮的舒展开来,笑得过分张扬。忽地,顾西泽眯着那双隐隐带有海蓝色的眸子,嘴角一侧微微上扬,像极了一只狡猾的狐狸,他玩味的说道:
“要变天了呢”。
话刚说完,那抹浮夸的笑容便转瞬即逝了,止不住的眼泪弥漫在眼眶里。
自己早该明白的,有些人,有些事是自己所勉强不来的。你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也永远感动不了不爱你的人。爱不是可以感动的,更何况自己已经感动了她六年了啊…………
顾西泽苦笑着,兀自的走向窗台,抬起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任它被雨淋,打凉。真是像极了她,怎么也抓不住的,却仍旧打凉了他的心。
自己早该明白的,只是不愿明白罢了。
一滴咸涩莫名的眼泪,被他狠狠的咽回的心里。
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