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家的植物向来缺乏。
虽说外观郁郁葱葱,但仔细一瞧,除了樱花烂漫时节的浮华似锦,其余的时候,却是如死水一般的绿。高入云端的樱木笔直而独断地斩灭了一切沐浴阳光与展望天空的机会,度日如年。
“是杂草,就一定要清除!小姐。”管家不止一次当着巫寒玘的面蛮横地命下人铲除掉接近开花的无名植物,然后含义深刻地瞧着她数刻后用着一贯恭敬而疏远的态度离开。每当那时,巫寒玘总会觉得脊背发冷,似乎那铲除掉的杂草,就是她自己。
贵族家的杂草,大抵是如此吧。
樱花的花期不长。
不巧阴雨几日后,昔日灿烂的花瓣也就落了一地,泥泞不堪。
坐在廊下的年轻女子有了丝浅浅的笑意,面对着满目疮痍竟有些幸灾乐祸的快意。即便是高高在上,也有如此狼狈的一刻。
残粉苍白中的一抹新绿却让这位闲休在家的小姐感了兴趣,墙角是极其不容易发现的位置,莫不是?
她慢吞吞地站起身,瞧着四下无人,便提起裙角踩着泥水轻巧地跃过去。
浅浅的芽,绿绿的苗。借着墙角与樱木的掩护挣扎着居然有数尺来高。道不出名来,兴许长大一些便知道了吧。巫寒玘不自觉地有了兴趣,期待起来。
不准!
那高高在上的男人口中似乎只有如此一句相同决定。
与韩昀接近谈话,不准!
与公司职员来往过密,不准!
与在外认识的商业同伴成为朋友,不准!
即使是在姐姐的祭日,想前往墓园,也是不准!
“为什么?”抿着嘴的女子却不再是低着头顺着眉。
“没有!”那个该称之为姐夫的男人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蛮横是贵族的风范吗?”抬头挑眉的女子开始了来自本性的反抗。
“服从是最基本的礼仪。”巫凌羽难得的不再是两字回复。
“尊重他人却是贵族家最基本的教养!”巫寒玘回答迅速,然后礼仪周全地道别离开。以致忽略了背后男人那若有若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