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然独自一人离开了演武场,回到了自己的营帐,这时候大哥张清已经坐在了营帐中,张然见大哥突然出现在自己营帐中一定是有事情与自己商量,急忙脱掉铠甲,走到榻上,坐了下来,营帐里面很简单,一张宽敞的大床,铺着简单的白色毛皮,地榻接连着大床,地榻前面摆放着一张两米多长的地桌,半米来高,门的左边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右边是放铠甲的架子。
“你又去演武场那边了?”张清站起身,走到地桌前,桌上摆放着全套的茶具,张然见状微笑着道:“大哥,你也想和茶?”张清摇了摇头拿起弟弟的茶壶看了看,道:“我对茶没兴趣,你不是不知道,我只喜欢酒。”
“那真可惜,我这些珍贵的名茶你是没口福了。”张然一边摆手一边脱掉铠甲,将铠甲放在铠甲架子上,换上了青衫便装,然后走到茶具前,从张清手中拿过茶壶。
“大哥,人生要有些品味才是,茶就是一种享受。”说着将茶壶用水清洗了两遍,然后点燃了炉火,那是镶嵌在地桌上的小炉子,里面放了少量的碳,只要用火折子一点就轻易的烧了起来,张然熟练的放下茶壶,拿起水壶开始烧水。
“你看我们兄弟三人,我喜欢酒,你喜欢茶,弟弟喜欢兵器。”张清坐在一边看着张然烧水煮茶。
“应该说弟弟喜欢杀人。”张然一边说着,手中熟练的开始煮茶,不多时候茶水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还挺有味道!”张清使劲的吸了一下说道,张然给张清倒了一杯,那是引玉夜光杯,引玉是稀有的山玉,用来装茶水能提高茶水的茶香与甘甜,张清一饮而尽,道:“再给我来点,这样喝要喝多少才能解渴?”
“大哥,你真是不懂得生活啊!”张然心疼的看着自己茶壶中的名茶,又看了看张清伸过来的茶杯,无奈只有又给填上一杯,张清说道:“你在心疼你的名茶?”张然没有说话,只是在享受的闻着自己杯中的茶水,然后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每喝一口还会不停的砸吧砸吧嘴。
“你还真夸张,这东西能有什么味道?”张清看着手中的茶杯,然后学着张然的样子闻了闻,又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道:“不好喝,没有我的酒好。”说着把茶杯放到了地桌上,从怀中掏出小酒壶,喝了两口。
“酒好喝啊!”
“大哥,你来找我干什么?直说吧,是不是父亲让七天之内拿下别城。”张然认真的看着手中的茶水,茶水冒着白气,张然摇头说道,张清收起酒壶道:“然,别城好打不?”张然没有说话,张清接着道:“好打!”说的很肯定,张然也跟着点了点头。
“但是不好守啊!”张清长长叹了口气,张然放下心爱的茶杯说道:“大哥,我很了解别城的城主井轩。”
“我知道,他是金圣王金凯舅舅的儿子,为人小气,心胸狭隘不说,还没有什么战略思想,别城之所以能屹立到现在都靠公孙世家。”张清淡淡的说道,晃了晃酒壶,似乎酒已经喝光了。
“据我所知,公孙世家已经落魄的不成样了,自从上一代家主公孙傲战死之后公孙世家家破人散。”张然从地桌下面拿出一小团黑乎乎的东西,放在鼻子边上闻了闻,然后点了点头,张清好奇的问:“那是什么?怎么都看像羊屎。”
“这是陈茶,年代越久越香醇。”张然将那陈茶放进茶壶中,点燃了小火炉,很快就煮沸了,煮沸之后张然将茶壶里面的水倒掉,又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小水壶,里面装的透明的液体,张清见状问道:“这又是什么?”
“这是十万大山里面的神水,清冽甘甜!”张然喝了一口,很是享受,张清一把拿了过来,先是闻了闻,然后喝了一口,仔细一品脱口道:“和大凉水有什么区别?”
“大哥,公孙世家虽然落魄,但是总归是与司马家族齐名的大家族,我们需要小心才是。”张然还是回到了正题,他看了看被自己倒了三遍的茶壶终于有了很浓的香味,又接着说道:“大哥,你该尝尝!”
“我没兴趣,我来只是想和你说会话,现在我该去准备了,下半夜我就带着小股骑兵渡河,天一亮你就带领骑兵队渡河,我会在水渠那边制造混乱,里应外合,定能一举拿下水渠。”张清说着站起身准备离开。
“大哥,你不觉得水渠会很难打吗?”张然说道,张清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弟弟,“然,水渠没有围墙,没有拒马,没有装备精良的守军,没有指挥能力出众的将领,怎么会难打?”
“拼命的人最可怕,大哥,要小心。”张然说罢倒了一杯煮好的茶水,张清笑了笑道:“你说的对,但是这一仗必须要打,我们家族不仅仅需要战功,还需要在龙吟帝国树立威信,这样张家的势力才不会受到影响。”
“我知道,你和父亲的眼中只有家族,只有勾心斗角。”张然坐在地上岿然不动的喝着茶水,张清停住了正在往外走的脚步冷冷的说道:“不是我和父亲,而是父亲。”说着张清就离开了张然的营帐,走出营帐之后说道:“别忘了天亮的约定。”
没过多久张然就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他们在收拾东西,看样子张清要渡河了,这时候张然就听见张啸的大嗓门在营帐外面吼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这是要开拔去哪?”
声音越来越近,张然知道张啸一定是来自己这里了,喝了两口茶的时间张啸就冲进了张然的营帐,道:“二哥,骑兵队奎冉要去哪里?”
“你应该去问大哥,他是大哥队伍里的人。”张然也不回头,张啸见状匆匆来到张然面前坐下,拿过茶杯就喝了一口,刚喝到嘴里就一口喷了出来,道:“这什么狗屁东西,这味道……”
“张啸!那是我辛辛苦苦弄到的陈茶,你竟然吐掉了!”张然似乎动了火气,可是张啸不以为然的道:“二哥,我不喝就是了,你快告诉我,奎冉他们要去哪?你知道的,大哥做事从来不和我说,我心里痒痒。”张啸故作难受的样子。
“他们要去金圣,明天一早我带人与他们里应外合。”张然也不隐瞒,张啸一听一拍桌子,道:“这等事情怎么不告诉我。”话音刚落就听见茶杯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然后就听见张然大声吼道:“张啸,我杀了你,你竟然摔坏了我的引玉杯!”张啸猛的冲出张然的营帐,一路小跑的回到自己的队伍中。
“大家给我听着,张清带骑兵队已经渡河了,金圣人都是脓包,这等手到擒来的功劳不能让他张清一个人得了,我们连夜就过河,先夺下水渠,等张清打到水渠的时候我们就从水渠里面出来告诉他功劳是我们的。”张啸一边说一边高兴的大笑起来,手底下的士兵个个乐得合不拢嘴,这是大功,能官升三级赏万贯家财。
“将军,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士兵们已经热血沸腾了,张啸更是抑制不住那种胜利的喜悦,还没去打似乎就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样子,显然士兵们都被张啸的无知迷惑了。
“好,赶紧去收拾东西。”张啸想了想又说道:“小声点,别让其他队的人知道,我们一定要偷偷的渡河,然后迅速拿下水渠。”张啸大笑着离开了开会的营帐,士兵们也都跟着离开了会议营帐,各自回到了各自的营帐开始准备,就等着夜里渡河偷袭水渠了。
刚一入夜,张啸带着本部人马一百零四名,悄悄的推着船渡了河,而此时的张猛却突然来到了张啸的营地,四处寻找了一番却没有找到自己的这个小儿子,大骂道:“这臭小子又跑哪去了?”士兵们没有人知道少将军的去处,张猛找来了大儿子张清与二儿子张然询问。
“父亲,我想弟弟应该是渡河了。”张然淡定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张猛的那锐利的目光下,张然无处可逃,四周的人高举着火把,张猛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显得平静而又有威严,张然这才说道:“是他问我大哥整顿兵马干什么?我就和他说大哥今夜渡河……”
“够了!”张猛与自己的二儿子四目相对,道:“你想害死你的弟弟?”
“父亲我怎么会?”说着张然一下子跪在地上,张猛看了看张然又看了看张清道:“赶紧过河,务必在啸攻打水渠的时候给我拦下来。”张清一听立刻对身后的奎冉说道:“赶紧渡河,快!”
“是!”奎冉一身黑甲,很是强壮,行了个军礼就去整顿人马、战船,张猛看着跪在地上的张然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还活着,知道吗?”
“父亲,我不是……不是有意的啊!”张然的话还没有说完,张猛就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只留下一个令人胆寒的背影,张清过来扶起自己的弟弟,道:“没什么,啸一定会没事的。”张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眼睛一直看着张猛消失的地方,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大哥,泪水突然就流了下来,“大哥,父亲他在怀疑我啊!”
“大哥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说着张清转身就离开了张然,张然看着大哥的背影说道:“大哥,祝你凯旋!”张清一挥手示意他听到了,然后头也不回的也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