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霞红的边际,太阳落入山后。微风拂来,吹动了奥黛丽的长发。她拎着一大包食品走在回家的街上。伊丽莎白跟在她身后,跳来跳去。母女俩在夕阳下绽放微笑。
一天天过去,麦伦在哈克尼的家装修好了。他第一个告诉了她。再之后的几个星期内,他们都有断断续续的联系。奥黛丽的注意力渐渐全部移到伊丽莎白身上,时间过得真快,她已经上幼儿园了。偶尔,奥黛丽为了奖赏她的表现,会经常带她出去玩耍,有时候还与乌利娜约定好,去远一点的地方,比如达特穆尔或者埃姆伯里等地。
她的青涩记忆似乎在塞文河的另一边。距离遥远,以至于她几乎已经忘了毕业舞会是在何年何月。
入冬。
暖和的客厅里,奥黛丽的母亲贝琳达让伊丽莎白依偎在自己怀里,看着电视机投来的亮光,听桌前,奥黛丽嚼薯片的声响。
“冰箱需要补一下货了。”贝琳达一边说道,一边专心看着哥伦比亚的肥皂剧。
“好,今天下午我就去商场。”奥黛丽应道,手指在发光屏幕上滑来滑去。她好奇的打开麦伦发过来的一张照片,是他在狗狗协会门前拍的照。她注意到照片上不止他一个人。
“妈妈,我想吃纸杯蛋糕。”伊丽莎白玩着玩具说道。
“妈妈?”
“啊?”
“我想吃纸杯蛋糕了。”
“纸杯蛋糕?嗯……等会儿给你做。”奥黛丽一直盯着这张照片。
“发生什么事了吗?”贝琳达发觉到奥黛丽有点不对劲,问道。
“没事。我去给……伊丽莎白做纸杯蛋糕。”奥黛丽回答道,起身抖落了一衣服的薯片和糖果。
直到她走进厨房,贝琳达才收回目光。“这孩子是怎么了……”她自言自语道。
“外婆,麦伦干爸什么时候来我们家呀?”伊丽莎白抬起灵气闪现的大眼睛望着贝琳达。
“外婆也不知道,已经好久没见他了。”她说完,又对厨房的方向喊道。“奥黛丽,问一问麦伦最近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他来家里做客。”
“……你怎么忽然想起他了?”厨房传来奥黛丽的声音。
“什么叫忽然啊,我一直都想着他。而且,我可爱的外孙女也想他了。你快问问他,什么时候让他来家一趟。也不知道麦伦他现在还是不是单身。”
“他是单身……”奥黛丽站在厨房里,想起刚才的照片。“吗……”
照片上,堆积着雪被的一棵树下,干涩的树枝把斜阳的耀光分割成一束束。麦伦抚摸着一只如小型雪山的比利牛斯山犬,在他身边一个年轻女人也将手搭在犬背上。他们很开心,笑容被阳光渲染极致。
麦伦告诉过奥黛丽,这只比利牛斯山犬的名字。但他却没有提到这个女人的名字。
奥黛丽不是一个内心敏感的人,但她就是忘不掉麦伦和那个不知名女人的微笑。
幸好,奥黛丽只要睡一觉,什么事都会记不起了。
哈克尼
酒店大堂。麦伦巡视着工作岗位,然后进入一条泛着幽光的通往厨房的走道。他想在下班前再去厨房看看。这时,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一看,是奥黛丽发来的信息,内容是问他近期有没有时间。奥黛丽告诉他,她的母亲也就是他的姨妈希望他来家做客。麦伦点回复,刚写了几个字,忽然又犹豫了。
他很想见奥黛丽,虽然这几天没有梦到她,但是他觉得也许是自己太想她了。白天都在想着她,所以晚上大脑就得休息。为什么要犹豫呢……他想。即使工作给不出时间,他也要见到她。为什么不赶快告诉她,他会去拜托呢?
他一定要见到奥黛丽,没什么能阻止他。
我还在想什么呢?赶快告诉她。
“奥黛丽,这个星期天如果你们都在家的话,我一定会去拜访。”他小心翼翼的按下发送。看着发送成功的提示,他感觉血脉火热。
一会儿,奥黛丽回信道:“那星期天,我们等你。”
“好。……”
麦伦没有继续走向厨房,而是靠在走道的墙上,望着顶上的声控灯。他又看了一遍奥黛丽发来的信息,就像一朵花在他心间绽放似的。他笑了,笑得幸福。
下班后,麦伦开车回家。从车库出来,他想起要给珍娜打一个电话。因为之前已经约好要陪她周末去达特穆尔。
“嗨,麦伦?”
“是我。”
“发什么事了?”
“你为什么这么问?”麦伦把手机按在耳朵上,说道。
“因为你从来不会在工作日给我打电话,如果不是发什么事了,还能是什么?”
“实际上,的确是有一件事。”麦伦顿了顿,说道。
“什么事?”
“还记得我答应过你,这个周末陪你去达特穆尔吗?”
“嗯,当然记得!我已经等不及了。”
“珍娜,抱歉,恐怕这个周末我不能陪你去了……”
“为什么,不是说好了吗?”
“是的,可我这个周末有事,所以……我们可以推迟时间,如果你等不及的话,也可以先跟你的朋友去。真的很抱歉,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麦伦听不到电话那边的任何声音,珍娜此刻非常安静。
“……好吧,只能下次了。”珍娜终于开口道。
“嗯。……”麦伦能感受到她很伤心。
电话挂掉了。
麦伦拿着手机,去打开房门,进了客厅。
不得不说,陪珍娜去达特穆尔的事早已在一个星期前就定好了。现在他觉得挺对不起她,毕竟自己是为了今天才约定的事情而不跟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