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寻找什么?”
“我在找一个东西。”
“那是什么?”
“心。”
霍本——牧场
奥黛丽放下她带来的书,眼睛正对着窗外景色。蔚蓝天空上,高悬白净的薄云,强劲的晨风袭来。她打开玻璃窗,让风儿旋在房间里。窗下摆放着一排紫黄相间的薰衣草、雏菊;每片叶子湿汲汲的晶莹明亮,仿佛被如纱般的雾轻吻过,沉醉了几滴露珠。
已经一个星期了。她很喜欢这里的生活,每天都那么美好纯净。大自然是如此的近。有时候,她会待在那片原野上一整天,享受阳光,享受宁静。今天,她打算到处走走,来了解这个地方。麦伦还有工作,实在拿不出时间。可他保证会在下午找她。
她吃过早饭后,先一个人在牧场篱笆前转一圈。然后她瞧去一个方向,便沿着长满青草的小路直上。灌木丛的果子像一个个红宝石挂坠,红得如火。一只她从未见过的动物穿过她面前,俯冲进黑暗深处。即使阳光温暖,那斜坡上的林子深处也仿佛被黑夜笼罩。
冷酷的黑,引起她的好奇。她想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遮挡了阳光,不让白天也降临到那里。她慢慢靠近,拨开草丛,凝视着黑暗深处。突然一团火在她眼前几米的地方爆开。她吓得后仰,一屁股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她还没得及起身,那火已经燃烧开来。她惊讶不已,只是不停用脚蹬地,拼命的退回小路。
等她站到安全的小路上时,那林子深处的大火已经蔓延了。可并没有将这片林子烧着,很快便冒出黑烟,火星四溅。一股扑鼻的烧焦味飘来。她站了片刻,也在思索刚才是怎么一回事。刚才那火是什么?凭空出现的火焰,差一点就将这片林子烧为灰烬。这可真不寻常,她想。她没有心情再继续游览了,回到牧场。她急匆匆的找到麦伦,将刚才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他却笑了。他告诉奥黛丽,那是霍本的一个民间传说,而那火是祝福之火。它燃尽自己,将看到它的人的祝福送到天上。奥黛丽证明她的确看到了一股忽然燃起的火,将抹了一道黑炭的手伸给他看。他沉默了一会儿,把梳毛器放下。没事的,奥黛丽,那火不管是什么,它都没有伤害到你。麦伦说。
奥黛丽知道,只是她并不理解刚才的事。可她也知道,世界上有太多事情是她不知道的了。她一绽微笑,点点头。
“想骑马吗?”麦伦忽然对她说。
“我从没骑过,我也不会骑。……”
“那你想学会吗?”麦伦转身望着她的眼睛。
“它会把我摔下来吗?”
“有我在,它不会。”麦伦一笑。
“是吧,追云?”他亲密的抚摸骏马的鬃毛。
马轻轻打了个响鼻。
奥黛丽靠近它,麦伦拿起她的手,放在马儿头上。她笑着,边感受着马的情绪。她真的能感受到马儿,它当然也能感受到她。它很温顺,用头蹭了蹭她的手背。
“来,我扶你骑上去。”麦伦说。
奥黛丽被他搀扶着晃晃悠悠的爬上马背。追云很安静,似乎等待她坐稳。
麦伦拍了拍马腿,奥黛丽感觉追云抬蹄了。一时间,奥黛丽紧张的抓上它的鬃毛。它跟着麦伦的指示在马圈内来回渡步。虽然不是策马奔腾,可只是骑在马上,就有一种奇特的快感。
麦伦看见她正开心笑着,自己也幸福感油然而生。
这一天,她的笑,让他醉了。
“麦伦?麦伦!”一个声音将他从记忆中拔了出来。他抬头一看,饭桌前,父母已盯着他很久了。他才恍然发现竟然在吃饭的时候走神了。
“这可是奇事,我的儿子可从来没有在饭菜前走神过呀!”母亲安纳贝尔说道。
“你看,叉子都快被你吃了。你改吃餐具了吗?”父亲查理也说。
“奥黛丽呢?”
“你难道忘了,她今天到村庄买东西去了。”
“噢,是么。”麦伦不说话了。
“麦伦?”
“什么事?母亲。”
“我说你还吃不吃饭了?”
麦伦一怔,拿起刀叉,立刻开始用餐。
“这孩子。……”安纳贝尔心里却笑着。奥黛丽把他迷得已经神魂游离了。看到儿子这么喜欢奥黛丽,她打心里都觉得欢喜。她很喜欢奥黛丽,若是这两人成了,是亲上加亲。奥黛丽的母亲贝琳达也一定会很高兴。
可安纳贝尔也了解自己的儿子。麦伦是不会将爱说出口的,等他准备开口时,或许奥黛丽早已嫁人了。她必须要让儿子明白,爱要及时说出来。
等查理吃完,离开后。
“儿子。”安纳贝尔才说,“你喜欢奥黛丽是吗?”
突然,麦伦的手凝在半空,一动不动。
“你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喜欢她吗?”
“……当然喜欢。”
“那就是了。”安纳贝尔说。
“母亲。”麦伦顿了顿。“很明显吗?”
“也许还不至于让她发现。也许她已经知道了。”母亲说,“麦伦,不要在原地打转,爱情这些事,不能有遗憾。”
“我知道,可我开不了口。”
“但你也应该知道,她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多的时间就离开了。”
“是的,对此,我挣扎过。……”麦伦的心因想起她而剧烈跳动。“她就要离开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儿子。”安纳贝尔深深呼吸,之后说,“告诉她吧,爱她就让她知道。”
麦伦凝望着母亲,母亲的话给了他动力。
“奥黛丽……“他心中喊着这个名字。
霍本。村庄。
一家卖果子零食的店外。奥黛丽正将一包吃得塞进包里,她还打算买些别的她从未吃过的食物。这座古老村庄,地处梯田中心。路口被战争留下的断墙废墟填埋。渐渐走的人多了,那里竟然走出了一条路来。古老村庄总有些神秘的古建筑。这座村庄也不例外。沿着一个村民指去的方向,她看到一座雕刻花纹,屋顶镶有铜藤蔓的建筑坐落在梯田边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