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一天,屋外鸡鸣连连。麦伦还躺在床上时,就想起今天要来一位特别客人。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让他想闭上眼都不简单。他掀起被子,站在耀光下甩了甩胳膊,再将被子叠好,才走出房间。推开门的一刹那,一只母鸡扑到了他身上,鸡毛飞溅。
他好为淡定的将母鸡轻轻放在地上,眯眼看清楚不远处的父亲,大声打招呼道:“早啊!爸。”
父亲查理·杰,嘴里咬着烟斗,正在赶羊出栏。“还早呢,早饭没吃吧?等吃下午茶好了。”听着父亲的教训,麦伦抓抓睡乱的头发,朝水池走去。
麦伦今天起得晚了些,还不是因为昨晚一夜没睡。他就是睡不着,脑子里老是想什么。听母亲说,来的客人是一位美丽女士,母亲还夸了她好半天。他竟然忘记了她的名字,叫奥什么丽,他当时听母亲讲话或许走神了。
现在也不知道时间,他房间的闹钟几个月前就没电池了。他用不着它,牧场到处都是闹钟。要想睡觉,就得适应动物们的作息规律。父亲赶羊时,就坐在草地上的一块石头上吸烟斗,让三只小牧羊犬跟着牧羊犬妈妈和牧羊犬爸爸全家一起放羊。动物对牧场而言,尤其重要。要作为牧场主,就得跟动物打交道。
“早,妈。”麦伦经过一排木屋,边走边向房子里的母亲打招呼。还没等母亲开口唠叨,他就走过去了。
既然来做客的是一位女士,且还要在这里住上一个月。麦伦想,一定要给她留个好印象。他决定穿干活衣服去迎接她,还要穿最干净的那一件。他来到水池洗漱好了,然后就穿上外套,站在镜子前打量一番才出门。会不会出门太早了?他想。抬头看看太阳,现在是上午时分。不知道那位客人有没有晚上开车的习惯。如果她昨晚就出发的话,她现在就该到了。若是她今早出的发,现在出去最多也就等上几个小时。
“妈,我去了。”麦伦向木房子里喊道。
他离开牧场,步行向小路口走去。小路被两旁小树遮住,到夏天这里很适合乘凉。几天前的一场雨留下的水洼还未干涸,他尽量不让泥水弄脏靴子。结实的胸肌暴露在外,树梢影子重重的压在上面。他眉毛如刃尖,眼睛有神。他掰下一根树枝,拿着它站在了小路口。
“你好,我叫麦伦,麦伦·杰。你喜欢这里吗?”麦伦对着一棵小树练习等会儿的对话。
“名字,名字,别忘了问名字,麦伦!”他提醒自己,调整呼吸再次练习道。“你好,我叫麦伦,麦伦·杰。你叫什么名字?……”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请一定要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好……”
麦伦练习了几次,觉得台词还需要加强。他挺起胸膛,缓缓呼吸,闭上眼,再睁开眼,轻声对着树说道:“敢问芳名是?……知道你的名字,是我的荣幸。希望你会喜欢这座牧场,奥…丽女士,请跟我来。我的母亲正等你呢。”
这次好了很多,可又觉得跟牧场风格不搭。
到时候再说吧,他想,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他静静地站很久,几个小时过去了。他挪动了脚步,目光望向前方。她没来。他摘起了树叶,树叶纷纷飞落。烈阳渐渐向天际靠拢,又是几个小时。她还没来。他搬起一块石头坐上去,拿起树杈在地上画起画来。
不知又过多久,当他已经将所有打发时间的事做完了之后,忽然看到一辆车正向这儿开来。他想,那一定就是要来的客人了。车越来越近,在他身前五米前停下了。他目光打量着驾驶车的人,天那,他心嘭嘭的跳,他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她的美。她彻底震撼了他。一时间,他不会说话了,就好像将所有力气都用在了眼睛上。
她下车,走到他面前。“抱歉,路上因为看景色耽误了。”
她的笑容,比任何他见过的都温暖,仿佛垂柳轻抚他如镜般清澈湖水的内心一样。
“没事,我也刚到。”他说。之前练习的对话台词早已想不起来了。
“我叫奥黛丽,奥黛丽·艾勒肯特。”她伸出手,说道。
“麦伦·杰。”他提醒自己情绪要有底线,将目光越过她,望向她的车。“跟我来吧,我母亲在等着你呢。”他却还是伸出了手,与她握握手,很快又就手放下来。
她手纤柔无比,他礼仪的轻捏她的几根手指,便将手伸了回去。
麦伦在前方带路,不小心踩到了几个水洼。这也不怪他,他现在想着的全是身后的她。他怎还有心看路呢?他带着奥黛丽来到牧场,在草地外,他向父亲喊道:“爸,我把客人接来了!”
“什么,你说什么?”父亲叫道。
“我把客人接来了!”麦伦又喊了一遍。
“你把客人吃了?”
“接来!我把客人接来了!”麦伦声音提高了。
“你怎么不早说。”父亲查理顿了顿,又喊道,“你身边的女士是谁?”
“她就是我们的客人!奥黛丽。”
“什么?”
“她……啊!算了。”麦伦对身边轻声笑着的奥黛丽说道。“不好意思,先跟我见我母亲吧。”
“不用道歉,你和你父亲的关系一定很好对吗?”奥黛丽笑着说道。
“嗯啊,这牧场每个家庭都很和睦。”
“每个家庭?”奥黛丽不解的问。
“加上动物的话。”麦伦说。
奥黛丽扑哧一笑。“我想,我一定会喜欢上这里的。”她说,声音在他心里回荡着。
有她这句话,麦伦觉得全身有使不完的劲儿。我得为她盖一间新房子,他想。
他和奥黛丽一起走进牧场,看到一只绵羊挡在前面。绵羊没有表情的嚼着干草,麦伦也不出声音,盯着它。突然绵羊咩了一声,走开了。这个时候,奥黛丽却笑了。她用手捂唇,还在笑着。麦伦不知道她为什么发笑,想想刚才发生的事,忽然也觉得有意思,也跟着奥黛丽笑起来。两人就站在那儿大声笑。
引得母亲安纳贝尔赶忙从房子里出来,沿着声音望来。